陳飛的電動車差點撞上抗議人群舉的“反科技汙染”標語牌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群人的標語牌居然是用黑曜石集團生產的環保材料做的。更離譜的是，領頭舉著“拒絕外星技術”橫幅的大叔，手腕上戴著的智能手表正瘋狂推送著黑曜石的“防輻射手環”廣告，屏幕藍光映得他義正辭嚴的臉像塊發著黴的芝士蛋糕。
“飛哥，這路被堵死了！”趙剛騎著共享單車跟在後麵，車筐裡的廣場舞音箱還在循環《最炫民族風》，震得車把都在哆嗦，“他們扔石頭砸我！說我放的是‘精神汙染’！”他話音剛落，一塊啃了一半的麵包就精準命中音箱，奶油濺在“音量+”鍵上，音樂突然拔高八度，把前排抗議的大媽嚇得差點把標語牌吞下去。
陳飛猛地刹車，電動車在地上劃出半米長的刹車痕。他盯著人群中幾個舉著攝像機的記者——鏡頭蓋都沒摘，顯然是黑曜石雇來的托兒。而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人群腳下的陰影裡，正滲出絲絲縷縷的黑霧，像無數條小蛇順著地磚縫隙往化學倉庫的方向爬。
“零，能量條多少了？”陳飛摸出手機，屏幕上的綠光還在苟延殘喘。
【18%。】零的文字帶著電流雜音，【黑霧正在吸收人群的“憤怒情緒”加速生長，再拖十分鐘，化學倉庫的門鎖會被腐蝕穿。】
“憤怒情緒？”趙剛突然指著一個舉標語牌的小夥子，“那哥們兒剛才還跟我搶過演唱會門票！他根本不是反對科技，是想蹭熱度漲粉！”
陳飛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那小夥子正偷偷舉著手機直播，鏡頭對著人群喊“家人們看我現場怒懟外星狗”，轉頭就對著屏幕比心：“寶寶們刷波666，馬上給你們表演撕橫幅！”
“有了！”陳飛突然拽過趙剛的廣場舞音箱，拔掉《最炫民族風》的U盤，塞進自己手機裡的備用存儲卡，“零，把昨晚錄的黑曜石工廠排汙視頻調出來，用聲波放大器同步到音箱！”
【正在傳輸！警告：音量過大會震碎周圍電子設備，包括你的電動車！】
“碎就碎！總比城市被炸飛強！”陳飛按下播放鍵的瞬間，音箱突然發出刺耳的電流聲，緊接著，黑曜石工廠往河裡偷排紫色廢水的畫麵被投射到化學倉庫的外牆上——那廢水裡漂浮的，正是跟紫色人形胸口黑洞裡一樣的粘稠黑霧。
人群瞬間炸了鍋。剛才還喊著“拒絕外星技術”的大叔，看到視頻裡自己家魚塘的魚翻著白肚皮漂在水麵上，手裡的標語牌“啪”地掉在地上：“這、這不是去年毒死我家魚的廢水嗎？！”
舉著攝像機的托兒們慌了神，其中一個想衝過來搶音箱，卻被突然竄出來的橘貓絆了個狗吃屎。橘貓叼著他掉落的攝像機存儲卡，跳到巨型貓鼠背上，兩隻“貓”配合著把存儲卡往陳飛手裡送，活像個流動的“證據快遞員”。
“還有這個！”趙剛突然想起什麼，從背包裡掏出個舊U盤，“上次去黑曜石工廠偷拍的！他們用化學廢料養‘紫色蟲子’！”
U盤插進音箱的瞬間，人群徹底安靜了。視頻裡，黑曜石的研究員正把沾著黑霧的蟲子往老鼠身上綁，老鼠接觸到蟲子的瞬間就膨脹成半人高的怪物，眼睛裡淌著跟紫色人形一樣的粘稠液體。
“那不是……”舉標語牌的小夥子突然指著屏幕，聲音都在抖，“我鄰居家的狗上個月就變成這樣了！黑曜石說是什麼‘狂犬病變異’，原來是他們搞的鬼！”
抗議人群的憤怒瞬間轉向，有人撿起剛才扔向陳飛的石頭，“嗖”地砸向躲在後麵的黑曜石保安；舉“反科技”橫幅的大叔，乾脆把橫幅撕下來當抹布，蹲在地上擦被廢水汙染的地磚，嘴裡罵罵咧咧：“狗娘養的黑曜石，騙我們當槍使！”
【黑霧能量在減弱！】零的文字跳得飛快，【人群的憤怒變成“對黑曜石的憎恨”，這種情緒對虛空侵蝕者是劇毒！】
陳飛趁機衝過人群，卻在化學倉庫門口被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攔住——是黑曜石的首席研究員，上次在垃圾處理廠見過，他手裡還攥著個遙控器，正往倉庫鐵門的鎖孔裡倒紫色液體。
“陳飛？”研究員笑得像塊融化的巧克力，“你以為破壞了計劃？太晚了，這鎖還有三十秒就會被‘虛空酸’腐蝕穿，到時候整個城市都會變成我們的‘實驗場’！”
陳飛突然注意到他白大褂口袋裡露出半截注射器，裡麵晃著跟巨型貓鼠項圈上一樣的紫色腐蝕劑。他沒說話，隻是衝巨型貓鼠使了個眼色。
巨型貓鼠突然竄過去，用尾巴卷住研究員的手腕。研究員尖叫著去掰貓鼠的尾巴，注射器“啪”地掉在地上，腐蝕劑濺在他的白大褂上，瞬間燒出個大洞，露出裡麵印著“掠奪者部族實驗體001”的紋身。
“你根本不是人類！”陳飛終於反應過來，“你是掠奪者派來的臥底！”
研究員的臉突然扭曲成紫黑色，皮膚下像有無數條蟲子在爬：“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就一起陪葬吧！”他猛地撲過來，手指變成黑霧凝成的利爪，直抓陳飛的喉嚨。
【能量條20%！可以啟動“維度震蕩”！】零的文字突然變得銳利，【把手機貼在他額頭上！】
陳飛下意識照做，手機屏幕的綠光突然暴漲，像根燒紅的烙鐵燙在研究員額頭上。研究員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最後化作一灘紫色的粘液，被地磚縫隙裡的黑霧吸得一乾二淨。
化學倉庫的鐵門“哢噠”一聲彈開，裡麵堆積如山的化學廢料正冒著紫色的煙，黑霧像藤蔓一樣纏在桶上，頂端已經凝成了半個紫色人形——距離徹底成型隻剩一步之遙。
“它在吸收廢料裡的重金屬！”趙剛推著共享單車撞開倉庫門，車筐裡的音箱還在循環播放黑曜石的排汙視頻，“飛哥，用這個！”他把車筐裡的“次元殺蟲劑”扔過去，罐子上還沾著剛才被砸的麵包奶油。
陳飛接住殺蟲劑，突然發現奶油在接觸罐口的瞬間冒起白煙——奶油裡的油脂竟能增強藥劑的腐蝕性！他靈光一閃，衝趙剛喊：“把你背包裡的巧克力拿出來！越甜的越好！”
【糖分能中和虛空能量！】零的文字跟著起哄，【快！它的胸口黑洞在收縮，是虛弱期！】
趙剛手忙腳亂地掏出巧克力，撕開包裝往殺蟲劑罐口倒。陳飛按下噴頭的瞬間，橘貓突然跳起來，用爪子拍打罐底，把最後一點藥劑全噴在了紫色人形的胸口——黑霧凝成的黑洞“噗”地一聲炸開，像個被踩爆的墨囊，濺得滿地都是紫色的粘液。
“搞定了？”趙剛喘著氣問，廣場舞音箱裡的視頻還在循環，“這玩意兒不會再爬起來了吧？”
陳飛看著手機屏幕上緩慢回升的能量條，突然發現粘液裡浮出個亮晶晶的東西——是塊芯片，上麵刻著跟掠奪者探測器一樣的符號。
【沒搞定。】零的文字突然沉下來，【這隻是“先鋒體”，真正的虛空侵蝕者主體藏在維度裂縫裡，這塊芯片是坐標信標。】
陳飛捏著芯片的手指猛地收緊，芯片在掌心燙得像塊烙鐵。他抬頭看向化學倉庫的天花板，那裡的空氣正在扭曲，隱約能看見無數雙紫色的眼睛在裂縫裡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