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許仙拜見諸位大人。”
許仙走到殿中,雙手作揖,微微俯身,不卑不亢道。
“許仙?”
聽到這兩個字,台上眾人頓時露出吃驚的神情。
那幾個準備恭維幾句許仙,和宋長文拉近關係的神明聽到這裡,那滿肚子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眼裡,更有甚者麵色頓時陰沉下來,厲聲喝道:“大膽,汝非宋燾,竟敢來此?宋燾是否已遭你毒手,還不從實說來?”
話音未落,衣袍鼓動,陰風習習,一股磅礴的威壓湧動,其餘陰神也紛紛如此,陰氣湧動。
許仙體內倚天劍感受到煞氣,忍不住現身,爆發出犀利無比的劍氣,抵禦眾陰神氣息,熾熱陽氣激蕩,一眾陰神麵色大變,露出驚懼之色,不曾想到許仙竟然有這等實力。
在場僅有的可以輕易鎮壓許仙的關羽,此刻則是看著許仙的劍,露出一絲緬懷的神色。
倚天劍。
當真是許久未見了。
想當年,曹公還欲將其贈我,我自稱不善用劍,方才作罷,轉送赤兔。
後來,不再見倚天,倒是見子龍拿走了青釭劍。
如今再見此劍,回首已是百年。
物是人非。
“常言道,陰間無私,爾等身為陰神,僅憑一麵之詞,便濫用私刑,如此也配陰神之名嗎?”許仙怒視一眾陰神。
又非他非法闖入,是陰神請他來,他無懼。
“此言倒也有理,你若當真包藏禍心,也不會自己承認身份,不過,幽冥殿內,莫要動手,不然有理,也是無理。”關羽輕笑著一揮手,一股剛烈霸道的氣息湧動而出,隱約之間,似有青龍咆哮聲響起,霎時間,殿內陰氣、劍氣俱散。
“謝帝君點撥,學生受教。”許仙聞言收起倚天劍,又行一禮。
見許仙禮數周到,關羽麵上喜色更甚,又聯想到方才的文章,不禁撫須道:“你且照實說話,為何來此,若是有他人脅迫,我定為你做主。”
他卻是聯想到了宋燾的身份。
覺得可能是宋燾文采一般,宋長文想要徇私,故而讓許仙前來代考。
他為人傲上而不辱下,親近底層,生平最看不慣不公之事。
“帝君容稟。”許仙當即將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說出。
“所以是陰差找錯人了?”關羽聞言愕然,萬不曾想,竟然出了這樣的烏龍,當即令人拿來許仙的生死簿,觀許仙生平。
見許仙出身貧寒,心誌卻堅定,十五歲闖蕩江湖,行俠仗義,打抱不平,關羽眼神之中不禁浮現出讚賞之色。
想當年,他便是因看不過當地豪強仗勢欺人,將其斬殺,因此方才逃亡到幽州,繼而結識劉備,也才開始了他波瀾壯闊的一生。
許仙早年那行俠仗義之事,讓老學究看了,心中排斥,覺得是離經叛道,但給關羽看了,卻感覺是見了知己。
聯想到方才的文章,關羽眼神越發地溫和起來。
“既然是錯了,你為何還要前來?你乃是修出陽神的修士,並非尋常人。”方才開口的陰神又質問道。
“因為我以為這是陸判陸神君尋我來飲酒。”許仙道。
“你識得陸判?”關羽聞言,麵上露出一絲訝異之色。
而方才開口質問許仙的陰神聽到此處,眼神之中當即露出一絲殺氣。
他是崔判的人。
原本跟著崔判,在地府不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掌握實權,日子卻也滋潤得很。
可因為陸判,楊戩出手,崔判到現在還在舔傷口,他這一係的自然也就低調了下去,近來整個地府的風向都有些變了。
他修為不高,自然不敢報複陸判,但對陸判的人,卻敢使絆子。
“識得。”許仙道。
“原來如此,倒也合理。”關羽撫著長須,手中淡淡靈力湧動,淩空寫下一道符印,緊接著,符印消散,遁入虛空。
“我會傳信陸判,待陸判回來,便知曉原委。”關羽道。
“學生明白。”許仙道。
“帝君,就算他當真識得陸判大人,來地府確實有原因,那為何一開始不說?分明有心擾亂考核。”那陰神又道。
“這位神君的話,好生奇怪。我來之後,便要開考,若開口便是擾亂考場,便是罪過。既如此,便先坐下,然後一時技癢,順手答題。”許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