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白素貞身上浩若煙海的法力,天禪大師頓時心裡一沉,不敢擅動。
法海則看著白素貞,隱隱感覺到一絲熟悉,目光凝望著白素貞纖細的身影,眉頭緊鎖。
許仙橫在白素貞身前,攔住法海視線道:“法海禪師,你雖是出家人,但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也不懂得嗎?”
看著護在自己麵前的許仙,白素貞嘴角微不可察地稍稍上揚,千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護在自己前麵,而看著麵前的法海,心中也是一陣不喜,全無半點出家人的風範。
然而法海卻置若罔聞,一雙眼睛直直盯著白素貞,就連天禪大師都覺得說不過去的時候,法海忽然麵色大變,原本尚算慈祥的臉龐此刻竟然變得猙獰,朝著許仙怒喝道:“你個庸人,當真有眼無珠,連是人是蛇都分不清,一條白蛇卻當作了寶。”
被法海一口道破身份,白素貞麵色當即一變,眼神中下意識地露出一分慌亂,沒想到法海竟然能一眼看破她的來曆。
她和法海都是地仙修為,伯仲之間,而她也非是一般的蛇妖,自幼修行,身上妖氣已去九分,法海修為不比她高,理應看不出她的根腳才是。
“有人懷著狼心,披著僧衣,拿著禪杖,裝著大師,高坐在寺廟上,妖言惑眾,殘害眾生,還大言不慚,若人都如你,我倒寧肯與蛇為友。”許仙聞言諷刺道。
白素貞聽得許仙維護,心中頓時一定,旋即目光如刀地看向法海道:“和尚,你我素不相識,你到底是誰?”
“素不相識?”
法海聞言,怒極而笑,目光如電,似地獄中出來的修羅道,“三百年前,西湖水中,你奪我金丹,壞我道行,損我修行,如今反倒問我是誰?”
“三百年前?你是當年那隻烏龜精!”白素貞聞言,麵色微微一變,旋即回憶起來,目光凜冽地看著法海。
三百年前,她在西湖中修煉,遇到一龜精要奪走她洞府,她自是不願,鬥了一場。
當時兩人修為不分上下,卻意外降下一顆金丹她吞入腹中一舉擊敗龜精,龜精往西方逃遁而去。
她則感覺體內法力源源不斷,似是要渡劫,嚇了一跳,又聞仙人指點,這才離開西湖,前往驪山,後又去了蜀中。
不曾想,三百年後,西湖畔,不僅遇到了許仙這個恩人,還遇到了這個宿敵。
“終於記起我了,當年你奪我金丹,阻我成道,此仇不共戴天,你受死吧。”法海麵色冷冽,揮動手中禪杖,用力地朝白素貞腦袋砸去,威壓浩蕩,好似泰山壓頂一般。
此刻,他什麼也顧不上了。
不管是許仙,還是李修緣都被他拋諸腦後。
他隻想報仇。
“你這和尚強詞奪理,金丹又非你所有,恩公不曾怪我,賜丹的仙人亦不曾怪我,何時輪到你來撒野?”
白素貞聞言,往日裡溫和的眼眸之中罕見的帶上一抹戾氣,當年之事,不過是妖王間的爭鬥,何談對錯?
一聲冷喝,白素貞手中白乙劍猛地浮現,一道白光閃爍,強橫的劍氣落在禪杖之上。
兩大地仙全力交鋒,可怕的氣息在禪杖和劍鋒之間激烈流轉。
一股山崩地裂的可怕力量在兩人周身流轉。
許仙、天禪兩人未曾加入戰局,僅僅隻是感受到這股可怕的氣息,便覺得肩上一沉。
二者心中皆知,這兩人怕是已經到達人間極限,再進一步,便要脫離人間。
而白素貞和法海感受到對方的法力,也是各自驚訝。
白素貞覺得當年法力不相伯仲,自己多吃了一顆仙丹,理當勝過法海,不曾想法海修為竟全然不在她之下
而法海當年自知自己妖身不會是白素貞的對手,所以回到西方之後便直接轉世輪回,投入人道。
三界之中,人道為尊,人生來特殊,頭頂天,腳踏地,咽有十二重樓,身有三百六十五穴。
若靈光蒙昧,平平無奇,可一旦開悟,一日千裡,修行速度遠非尋常妖類可比。
未曾想到白素貞竟然不弱於他。
想到這裡,法海眼睛眯起,冷聲道:“妖孽,此間施展不開,你可敢與我到城外一戰?”
當年之事,並非意外。
他本是靈山腳下,日夜聽佛經的一尾靈龜,為何會遠渡重洋大老遠地來西湖?
自是因為得了點化,知曉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