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管道內漆黑一片，金屬壁冰冷。沈知律伏在分叉口，指尖劃過格柵邊緣的劃痕。痕跡很新，方向朝左。她沒猶豫，調轉身體，沿著左側通道爬行。
膝蓋摩擦著粗糙的管道內壁，每一步都帶著鈍痛。剛才兩次動用逆律之痕，精血損耗太大。她能感覺到銀戒在手腕上微微發燙，像是貼了一塊燒紅的鐵片。但她不能停。
前方光線漸亮。她放慢動作，一點一點靠近井口。頭頂是方形通風蓋，外麵是夜空。她輕輕掀開蓋子，探出頭。
屋頂冷風撲麵。她翻身上去，迅速壓低身體。協會建築群燈火通明，巡邏人影在樓下穿行。她的目光落在井口旁——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裝置貼在角落，表麵刻著監考官徽記。
是信號增強器。
她立刻取出傳輸器，接入接口。屏幕亮起，進度條開始跳動：37%……52%……89%……
樓內警報聲更急了。電力正在逐層切斷。
98%。
主電源突然斷開。所有燈光熄滅，增強器的指示燈瞬間暗下。傳輸中斷。
沈知律盯著黑下去的屏幕，手指收緊。數據包已經發出一半，剩下的部分卡在係統外沿。如果現在放棄，之前所有行動都會白費。
她抬起左手，看著銀戒。裂痕比之前更深了。她知道再動用逆律之痕會傷到本源，可她沒有彆的選擇。
她咬破指尖，鮮血滴在銀戒表麵。戒指猛地一震，一道極淡的紅光從紋路中滲出。她將戒指貼在傳輸器背麵，低聲念出陣文。
空氣中殘留的導靈粒子開始震動。微弱的共振波擴散開來，像一圈看不見的漣漪，撞上城市上空的靈網節點。
傳輸器震動了一下。
屏幕亮起最後一行字：“已發送。”
她鬆開手，靠在通風井邊緣。嘴唇發麻，一股腥甜湧上來，順著嘴角流下。銀戒還在發燙，但她顧不上了。
她站起身，環視四周。樓下巡邏的人更多了，封鎖線正在收緊。她必須離開這裡。
她走向屋頂邊緣，找到排水管，順著滑下。雨棚承重有限，發出吱呀聲。她落地時滾了一圈，減緩衝擊。巷口就在前方。
她沒有立刻走。而是從懷裡掏出隨身終端，打開回放功能。畫麵切換到認證大廳監控錄像，時間點定格在蘇清漪篡改係統那一刻。
她反複拖動進度條，盯著係統延遲曲線。那一幀異常波動太明顯了——普通監考官權限不可能造成這種級彆的延遲。隻有接入長老團密鑰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她盯著屏幕，聲音很輕：“原來……規則不是鐵板一塊。”
她關掉終端，收進衣兜。剛要邁步，耳麥裡傳來一聲短促的滴響。
是加密頻段。
她接通。
“你看見了。”是蘇清漪的聲音，冷靜得像平時監考時那樣，“彆久留。他們已經開始排查內部權限泄露。”
“你是怎麼拿到長老團密鑰的？”沈知律問。
“這不重要。”蘇清漪頓了半秒，“重要的是，你現在手裡有證據，也有破綻。但彆信任何人給的機會，包括我。”
頻道切斷。
沈知律摘下耳麥，握在手裡。她抬頭看天。雲層遮住月光，城市陷入半明半暗。她轉身走進巷子，腳步很穩。
巷子儘頭是廢棄公交站台。她停下，在長椅下摸到一個磁吸盒。打開，裡麵是一塊備用電池和一張城市地下管網圖。這是她早先藏的物資點。
她換上電池，重新啟動終端。數據包雖然發出去了，但她不知道有沒有被攔截。她需要確認傳播路徑。
她輸入指令，追蹤論壇上傳記錄。三個主流修真論壇中，有兩個顯示“內容已刪除”，第三個還在加載。
加載完成。
標題赫然在目：“【緊急披露】蕭雲諫操控認證程序實錄”。
下麵已有上千條評論。
“這文件是真的？鎮界碑碎片還能這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