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無影的骨爪撕裂空氣,直撲陣眼中心。沈知律站在原地,手腕上的血還在滴,全息眼鏡接口處泛著暗紅光。她沒動,顧長歌卻猛地抬臂,機械義肢爆發出最後一道殘存能量,光炮轟出,雖被魔氣腐蝕大半,仍讓幽無影的軌跡偏移了一寸。
就是這一寸。
“現在!”沈知律低喝。
顧長歌咬牙,將全息眼鏡死死貼在最近一隻怨靈的額頭上。係統警報瘋狂閃爍,屏幕上跳出血紅文字:“魔氣汙染率97%,數據通道阻塞。”
他手指在義肢側蓋快速敲擊,試圖強行接入。可畫麵扭曲,全是碎片化的黑影和哀嚎聲,根本無法讀取有效信息。
“不行,鎖死了。”他喘著氣,“這東西不是普通記憶,是被人從外麵改過的指令流。”
沈知律盯著那隻怨靈空洞的眼睛,忽然抬起左手,用銀戒邊緣劃破手腕。鮮血順著金屬紋路流下,滴進眼鏡的接口槽。
“用我的血當解碼器。”她說。
金色血液滲入機械結構,瞳孔陣紋瞬間亮起猩紅波紋,與銀戒產生共鳴。一道裂隙在數據流中炸開,畫麵開始重組。
顧長歌瞪大眼睛:“通了!”
但警報聲更急:“核心指令受多重加密保護,需持續供血維持解析。”
沈知律沒說話,隻是把傷口壓得更深一點。血流加快,全息畫麵終於穩定下來。
第一幀畫麵出現:鎖鏈貫穿人體經脈,十二具陣法師被釘在石柱上,靈氣如河流般倒灌進一個透明容器。他們臉上沒有恐懼,隻有憤怒和不甘。
“這是……祭祀台?”顧長歌聲音發緊。
畫麵切換。一名老者被拖出人群,他嘶吼著:“你們會遭天譴!”話音未落,容器中心臟結晶猛然收縮,所有人身體乾癟,化作枯骨。
沈知律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
但她沒停下放血。血繼續流入接口,畫麵再次跳轉。
這一次,是一群怨靈圍住一個小女孩。那孩子背對著鏡頭,穿著破舊的高領衫,頭發紮成馬尾。她麵前站著三隻怨靈,雙臂張開,像牆一樣擋住身後衝來的黑影。
攻擊來自一個穿玄色長袍的男人,他手中握著鎮界碑碎片,一掌拍向小女孩後心。
可那些怨靈沒有動手殺她。它們在護她。
“它們原本……是要護我?”沈知律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
顧長歌抬頭看她:“你小時候?”
沈知律沒回答。她盯著畫麵裡的怨靈動作軌跡,每一個轉身、每一次格擋,都是標準的守護陣型。這不是偶然,也不是錯亂,而是被強行扭轉的本能。
“它們的記憶被篡改了。”她說,“真正的指令不是殺我,是保護我。”
顧長歌臉色變了:“所以幽無影煉化它們的時候,動了手腳,把‘守護’改成了‘獵殺’。”
“但他改不掉血脈烙印。”沈知律收回手,又割開另一隻手腕,把血抹在銀戒上,“陣母族人的魂魄,天生就會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