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律跪在碎石上，右手還是一片冰涼。她能感覺到血液在血管裡凝滯，指尖發麻。銀戒掉落在腳邊，沾著血和灰塵。幽無影站在十步外，手中菱形鏡片正釋放黑光，直衝那道即將消散的虛影。
她不能讓殘魂消失。
她伸手去抓銀戒。手指剛碰到金屬，一陣劇痛從掌心炸開。戒指邊緣割進皮肉，但她沒鬆手。她把戒指套回左手，用力按下去。指腹撕裂，鮮血順著戒圈流下。
紅光閃了一下，很弱。
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戒指上。血滲進紋路，紅光再次亮起。這一次，不是為了逆轉陣法，而是為了共鳴。銀戒微微震動，與殘魂身上的符文產生微弱呼應。
幽無影察覺到了。他抬手加大黑光輸出，鏡片旋轉加快，黑光如刀劈向殘魂。
就在那一瞬，殘魂猛然震顫。整道虛影崩解成無數光點，瞬間凝聚成一條血色鎖鏈。鎖鏈表麵刻滿上古符籙，像活的一樣飛出，纏上沈知律的左手手腕。
劇痛襲來。
鎖鏈直接烙進皮膚，像是燒紅的鐵絲嵌入血肉。她悶哼一聲，膝蓋一軟，整個人往下墜。但她用左手撐住地麵，硬是沒倒下去。
鎖鏈纏繞三圈，末端沒入她的血脈。一股古老意念直接灌入腦海。
“吾之血脈，去洞府取時間玉簡……你瞞了二十年，該還債了。”
聲音沒有起伏，也沒有情緒，卻帶著不可違抗的力量。每一個字都像釘子敲進她的意識。
銀戒劇烈震動。戒麵浮現出一組三維坐標，懸浮在她眼前。東南方三千米，地下深處。坐標旁還有一個符號——一個倒置的日晷圖案。
這是時間玉簡的位置。
幽無影怒吼一聲，鏡片黑光暴漲。他衝上前一步，抬手就要砸向沈知律的頭頂。隻要打斷信息傳遞，殘魂就會徹底消散。
血色鎖鏈突然一動。
一道紅光從鎖鏈上彈出，正麵撞上黑光。兩股力量相擊，發出刺耳的爆鳴。幽無影被震退三步，鏡片出現一道裂痕。
他低頭看手中的鏡子，眼神變了。不再是輕蔑和掌控，而是驚懼。
“這不可能……殘魂不該還能反擊……”
他盯著沈知律手腕上的鎖鏈，聲音壓低：“上古符籙……早就該斷了傳承……你怎麼可能接得上？”
沈知律沒回答。她還在承受鎖鏈入體的痛苦。每一秒都像有火在經脈裡燒。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暈。
她抬起左手，銀戒還在發燙。坐標信息已經存入戒指核心，無法抹除。她做到了。她拿到了下一步的指令。
幽無影站穩，重新舉起鏡片。這次他沒有直接攻擊，而是將蓮釘按進鏡背。紅光與黑光融合，形成更濃的壓製力場。
“你以為拿到坐標就有用？”他說，“那個地方，連我都進不去。你現在的狀態，走不出百米就會倒下。”
沈知律緩緩抬頭。
她看著幽無影，眼神沒有波動。她說：“你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