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麵的高瘦老者看著院中弱小無助的江言沐,臉就黑了,喝道:“錢氏,你乾什麼?”
江老太嚇了一跳,忙擠出一個笑臉:“族長,你怎麼來了?孫女不聽話,我這是在管教她呢!”
眼角一撇,看見人群後江睿小小的身影,心裡暗罵。
那小兔崽子不僅叫來了裡正、族長和一些族人,還把村裡最碎嘴的王婆子和盛婆子給叫來了。
連同看熱鬨的人,烏泱泱一大片。
裡正冷哼一聲:“管教?你的管教就是把孫女賣去做妾,拿賣孫女的銀子給兒子讀書嗎?”
這話可嚴重了,兒子的名聲斷不能受到影響,江老太臉色一變,急忙說:“沒有的事。這事與晟豐可沒關係呀!”
王婆子幸災樂禍地說:“江家窮到賣孫女也要送兒子讀書。咱們呀,寧可土裡刨食,可不做這缺德事。”
盛婆子唯恐天下不亂地拱火:“依我說,讀不起書就彆讀了,考了這麼多年沒考上不說,現在還要賣侄女換錢,這讀書讀得不虧心啊!”
江老太氣得破口大罵:“王婆子,老盛家的,我家的事與你們有什麼關係?亂嚼舌,我撕爛你們的嘴!”
那兩人也是個潑辣的,絲毫不給她麵子:“喲喲喲,做得出來,還不讓人說了。”
“就是,這不專門欺負老實人嗎?二丫也是可憐,攤上這麼個奶。”
裡正看著江族長:“你們江家人,做事要點臉吧!”
江族長無法反駁,深覺丟臉,喝罵:“錢氏,你自己丟人現眼不要緊,敢連累族裡,我把你們一家子逐出族譜去!”
他轉頭對江文江武喝:“還不放開?”
這話把江家人都嚇到了,江文江武趕緊鬆手,眾人看著從地上可憐兮兮的江言沐,紛紛鄙夷。
他們的議論聲像針一樣紮向江老太和大房一家。
聽著這些人的指指點點,江老太和江老大臉色青白,神色狼狽,兩人知道,這事已經不成了。
江老太咬牙罵:“你們胡說什麼呢?這個死丫頭病了,我們來看她,誰說要賣她了?”
江言沐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奶,原來你是知道我病了來看我的嗎?”說著往她手上看。
這眼神太直白,王婆子在一邊冷嘲熱諷:“誰來看病帶著一大群人把人按地上的?空著兩手就來了,也叫探病?”
盛婆子平時和江老太不對付,這會兒也故意擠兌:“王姐你這就說岔了,也許她沒拿東西,是送銀子呢。”
江言沐更驚喜了:“奶,你拿了銀子給我買藥?是真的嗎?”
江老太:“……”
一雙雙眼睛盯著她,她心裡已經把江言沐恨死了,臉上卻不得不擠出一個笑容:“當然是真的!”
原本想拿個幾文錢把這事糊弄過去,可往身上一摸,竟然隻有之前準備去抓豬仔的一兩銀子,餘下連一文錢都沒有了。
她忍著肉痛,故作大方地把那一兩銀子遞過去:“拿去買藥!”
江言沐可不管她咬著後槽牙的樣子,直接就接了。
裡正看見這個樣子,敲打她:“咱們村可不興賣孫女給兒子讀書,你們江家敢這麼做,趁早搬走,彆壞了村裡的風水!”
江老太和大房一家偷雞不著蝕把米,氣哼哼地走了。
出了一身汗,頭還暈著,燒好像退了些。
被周氏心疼地按回床上,她也不推辭,可卻睡不著。
今天要不是她叫小弟去叫人,借著眾人之口逼得江老太不得不妥協,就真的被賣了。
她還是太弱了呀。
枕頭下有什麼硬東西硌了她一下,拿起一看,是一顆粒黑乎乎的珠子,不是她在飛機座椅上撿到的那顆嗎?
那珠子一貼到她掌心,驟然發出一縷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