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誤下去,江文的腿不知道保不保得住?甚至連命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他第一次衝著他老娘發火了:“那是你的嫡長孫,這麼危急的時候,你還在計較這些?老三的錢你想拿,什麼時候拿不可以?犯得上拿阿文的性命去賭?”
“可那錢是給老二攢的,他要打點去府城書……”
江海這次真怒了:“給老二攢的?咱們平時給他攢的錢還少嗎?年年公中的錢都給了他。他光知道張口要錢,又給過家裡什麼?難道他一個府城書院的遊學名額,比阿文的命還重要?”
江言沐看著怒氣衝衝的江老大,原來刀紮在自己身上,也是疼的!
表麵上公中的錢都是給了江老二讀書,實際上,江老太不可能出門,每次都是江老大去送錢,或者是江老二自己回來拿。
這就給了江老大中飽私囊的機會。
最後,江老太還是不情不願地拿了錢。
江老大匆匆就往鎮上趕。
等他一走,剛剛被罵得抬不起頭的張翠蓮和逼得不得不拿錢的江老太瞬間就把矛頭對準要走的江言沐。
“都是你個賠錢貨,當時你要是承認,怎麼會害得阿文被打?”
“你這個爛心爛肺的小賤蹄子,連你堂哥都害,你怎麼不去死?”
兩人眼看著就要撲過來打人,江言沐正要反擊,目光一轉,掃到院外有人過來,立刻震驚又委屈地說:“奶,大伯娘,當初你們汙蔑我在山上藏了男人,這叫我怎麼承認?你們害我不成,結果害了阿文哥,怎麼能怪到我身上?”
“要不是你們想害我,故意去找那些人告密,說我把他們要找的人藏起來了。他們怎麼會覺得被戲耍了,去打阿文哥?”
“你們恨我沒有承認,就算我要配合你們的話,我也沒辦法找出一個男人來呀!”
“奶,我爹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我們隻是不想餓死,隻是想好好活著。你為什麼一次次要置我於死地?”
她語速又急又快,卻吐字清晰,語氣裡的委屈、不甘、悲涼、淒楚簡直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這婆媳二人心疼孫子和兒子,更不是講理的人,還是張牙舞爪的撲過來。
“住手!”一個年輕人快步走進院中。
這是族長的孫子江長清。
江文被人差點打死,自然有人報給族長知道。江長清剛好回家,自告奮勇來看看情況。
他在外麵就聽到了這婆媳兩個的罵聲和江言沐的話,不禁皺皺眉。
六爺爺這一支一大家子的事,他雖然在鎮上做工,也是聽說過的,這時候才知道,聽說過的遠沒有他親眼看到的更炸裂。
六奶奶和十一嬸做事豈止不留餘地?簡直是惡毒。
這樣對待親孫女(侄女),這還是人嗎?
江老太還在汙言穢語的罵,江長清麵無表情地說:“六奶奶,你們怎麼能把這件事怪到阿言身上?你應該去找打人的人!”
江老太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長清啊,這件事可得讓你爺爺帶著族人給我們做主啊,江家的孩子不能就這樣被白打了,我們江家是有家有族的,不能被欺負了不吱聲啊!”
江長清一陣頭疼,年輕人說話直接:“六奶奶,你們先去招惹了人家。人家氣不過動了手,這件事是你們理虧在先。”
江老太立刻往地上一坐,哭天搶地:“當家的,你死的太早啊,留下我們這一家子孤兒寡母的被人欺負。我不活了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