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卡車在無垠的冰原上顛簸前行了數日,最終按照《星遺錄》殘篇描述的方位特征和阿裡吉不斷調整的探測儀指引,停在了一片巨大的冰裂穀邊緣。裂穀深不見底,凜冽的寒風從中呼嘯而出,帶著某種奇異的、如同遠古號角般的嗡鳴。根據記載,“寒淵之眼”就在這裂穀的最深處。
將卡車隱蔽好後,團隊開始了艱難的下降。磐岩被安置在特製的折疊擔架上,由飛羽和影子輪流用繩索係統小心吊運。蘇沐和小瞳負責協助和警戒。林幽則緊緊跟在狀態極不穩定的墨白身邊。
深入裂穀,光線變得幽暗,四周是萬年不化的藍色冰層,上麵偶爾能看到一些難以理解的、非自然形成的平滑切麵和鑲嵌其中的、散發著微光的奇異水晶。空氣寒冷刺骨,連呼出的氣息都會瞬間凍結,但更讓人心悸的是一種無處不在的、沉寂而龐大的能量威壓。
終於,他們抵達了穀底。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被冰封的湖泊映入眼簾,湖麵平滑如鏡,卻隱隱流動著暗色的光華,仿佛一隻冰冷的巨眼凝視著闖入者——這,就是“寒淵之眼”。湖心處,隱約可見一座被冰雪覆蓋的黑色石質建築輪廓,那便是遺跡入口。
“能量讀數異常活躍!湖麵和遺跡周圍有強大的能量場!”阿吉看著手中不斷報警的探測器,聲音緊張。
就在他們試圖尋找通往湖心遺跡的道路時,異變發生!
湖麵上的暗色光華突然大盛,整個冰封湖泊仿佛活了過來!無數由冰雪和幽藍能量構成的、形態模糊的“生物”從湖麵升起!它們有的像持戟的古代衛士,有的像扭曲的冰霜元素,沒有具體的麵容,隻有冰冷的殺意鎖定了闖入者。
“是能量幻象!遺跡的防禦機製被激活了!”阿吉大喊。
這些幻象守護者並非實體,物理攻擊效果甚微。飛羽的快刀斬過,隻能讓它們暫時消散,但很快又從湖麵的能量場中重新凝聚。影子的潛行和刺殺技巧在能量體麵前也大打折扣。
“它們的力量源自湖心的遺跡!必須找到機製的核心,或者突破過去!”蘇沐撐起治療光環,抵擋著幻象散發出的精神侵蝕寒氣。
“我來試試!”林幽上前一步,嘗試調動體內的安撫與共鳴之力。純淨的白光擴散開來,觸及那些幻象時,它們狂暴的攻擊性果然出現了一絲遲滯,仿佛有些困惑。但它們並非真正的生命,沒有情緒可以安撫,很快又恢複了攻擊。
“不行,它們隻是按照固定程序運轉的能量造物!”林幽皺眉。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壓抑著自身氣息的墨白,突然抬起了頭。他那雙異瞳死死盯住湖心遺跡,周身的黑色戾氣不受控製地翻湧起來。遺跡散發出的古老能量,與他體內的“源初能量”產生了某種劇烈的共鳴——不是安撫,而是排斥與吸引並存的衝突!
“呃啊!”墨白發出一聲低吼,暗紅的右眼血光大盛,竟主動朝著湖心遺跡的方向邁出了一步!仿佛那裡有什麼東西在強烈地召喚著他,或者說,在挑釁著他。
“墨白!彆衝動!”林幽急忙想拉住他。
但墨白的力量極大,他甩開林幽的手,如同被無形之力牽引,朝著湖麵衝去!他所過之處,那些能量幻象仿佛遇到了克星,竟紛紛避讓,不敢靠近他周身那狂暴的黑暗能量!
“跟上他!”影子當機立斷,“他的能量屬性可能乾擾甚至壓製了這些幻象!”
團隊立刻以墨白為無意的“尖刀”,緊跟在他身後,向著湖心遺跡突進。墨白仿佛化身為一柄燃燒著黑色火焰的利刃,在幻象群中撕開了一條通道。但他自身的狀態也愈發糟糕,理智在與那股來自遺跡的吸引排斥力激烈搏鬥,隨時可能徹底失控。
終於,他們衝到了湖心遺跡的入口——一扇布滿冰霜和奇異星辰紋路的巨大石門。石門緊閉,中央有一個凹槽,形狀與林幽在公會檔案館觸碰過的石台星圖驚人地相似。
而此刻,所有的幻象守護者都在他們身後重新凝聚,卻沒有再追擊,隻是靜靜地懸浮在湖麵上,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顯然,打開這扇門,是下一個挑戰。
墨白在石門前停下,身體劇烈顫抖,異瞳中的掙紮達到了頂點。他體內的力量與石門後的存在產生了強烈的共振。
林幽看著墨白痛苦的樣子,又看了看石門上的凹槽,毫不猶豫地走上前,將自己的手掌按了上去。
“這一次,我們一起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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