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飛羽的加入，隊伍在迷宮般的廢棄研究所裡行進的速度和隱蔽性大大提升。
這家夥簡直像隻成了精的壁虎，又或者本身就是這裡通風管道和陰影的一部分。他總能在錯綜複雜的通道和殘破的房間中找到最安全、最快捷的路徑，時而推開一塊偽裝的牆板，時而指出腳下看似牢固實則陷阱的鏽蝕格柵。
“左邊第三通道，繞過去，避開那個能量反應堆殘骸，輻射讀數能讓你三天睡不著覺。”“噓——頭頂，三秒後巡邏的清潔機器人過去，型號老掉牙了，但動靜不小。”“注意腳下這攤水，彆碰，裡麵有喜歡啃金屬線纜的變異水蛭，阿吉你的裝備看起來很好吃。”
他的嘴幾乎沒停過，語速快得像是在說唱，內容從危險預警到對研究所設計的吐槽，再到對眾人裝備品味的評價，無所不包。
“我說老爺子，”他一邊靈活地在一個傾斜的管道上保持平衡，一邊對老鐵砧說，“您這焊槍改得挺野啊，能量回路並聯了至少三個吧？散熱跟得上嗎？彆到時候敵人沒打著先給自己燙個泡。”
老鐵砧氣得直哼哼：“小兔崽子懂個屁！老子這麼用了十幾年了！”
“哇哦，十幾年都沒炸，您老運氣真不錯。”飛羽真誠地“讚歎”，氣得老鐵砧又想舉槍。
他又瞄向磐岩的巨盾：“大塊頭，你這盾牌材質可以啊，摻了吸能陶瓷和記憶合金？就是沉了點，跑起來不累嗎？要不要考慮加兩個輔助滑輪？”
磐岩憨厚地搖搖頭：“不累，踏實。”
“得，您厲害。”飛羽豎起大拇指，然後目光又瞟向阿吉那些叮當作響的小發明，“技術宅，你腰上那個是自製的廣域乾擾器？想法不錯，就是功率冗餘留得太少，萬一碰上強信號對衝，小心芯片燒給你看。”
阿吉不服氣：“怎麼可能！我計算過的！”
“嗯嗯，你計算過。”飛羽點點頭，語氣像是哄小孩，隨即突然壓低聲音，“趴下！”
所有人瞬間依言俯身。
幾乎同時，一道無聲的能量掃描光束從他們頭頂掠過，消失在通道儘頭。
“瞧，”飛羽重新站起來，拍拍手，“最新型號的被動掃描器，專抓熱能反應和金屬共振。你們剛才要是站著，現在警報就該響徹整個b區了。”
他的表現堪稱完美斥候，對環境的利用和對危險的預判達到了驚人的程度。但墨白注意到，飛羽在提供幫助的同時，那雙銳利的眼睛也在不斷觀察、收集著信息——尤其是關於他自己的。每當他體內力量因為不穩定而微微溢散時，飛羽的目光總會若有若無地掃過，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和研究意味。
這家夥，幫忙是真，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和收集情報的目的也是真。
“到了。”在一扇看起來比之前任何門都要厚重、整合了生物識彆和能量鎖的金屬大門前，飛羽終於停下了腳步，他拍了拍冰冷的門板，“主控中心，或者說，是這片區域的中樞神經。裡麵肯定有你們想要的‘大料’，不過……”
他指了指門邊一個不起眼的、散發著微弱紅光的感應器。
“看到那個沒？最新型的生物波動監測儀，不光認指紋虹膜，還認心跳節奏和皮下微電流。除了他們內部登記過的人，誰靠近都會觸發最高級彆警報，然後……”他做了個爆炸的手勢，“裡麵的自毀程序估計就會開始快樂倒計時了。”
“能破解嗎？”墨白直接問向阿吉和老鐵砧。
兩人湊上前研究了一會，臉色都很難看。
“很難，需要時間，而且不能保證成功。”老鐵砧沉聲道。“這玩意兒連接著主能源線路，硬闖或者暴力破解的風險極高。”阿吉補充。
飛羽攤攤手：“所以我說‘稍微’嚴密了那麼一點點嘛。”
就在眾人皺眉時，飛羽突然眨了眨眼，語氣變得輕鬆起來：“常規方法不行，不代表沒彆的路子咯。”他指了指頭頂一處通風口，“這套安防係統我摸過底，為了保持絕對密閉和內部循環，主控室本身的通風係統是獨立且物理隔絕的，但它的外部換氣濾網……恰好就在隔壁廢棄的服務器機房頂上。”
他看向墨白，嘴角勾起一絲挑戰般的笑意：“老大，看你剛才那一下‘閃現’很猛啊，能帶個人嗎？把我從那個濾網口送進去，裡麵空間不大，但我這體型夠用了。我從內部給你們開門。”
這個計劃大膽而冒險。且不說墨白剛才經曆了反噬，狀態不佳，帶人進行那種不穩定的高速移動更是前所未有。而且，將這麼一個認識不到半小時、底細不明的家夥單獨送入關鍵區域？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墨白身上。
墨白看著飛羽，對方眼神裡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看不出絲毫心虛。
“有多遠？”墨白問。“直線距離不超過十五米，但得穿透一堵加厚的隔離牆，濾網是三重合金柵格。”飛羽快速回答。“你有把握從內部快速開門？”“當然！”飛羽拍了拍他的戰術包，“專業工具，童叟無欺。”
墨白沉默了兩秒，然後做出了決定。“準備。”他言簡意賅。
飛羽立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雖然被麵罩擋了一半），迅速檢查了一下裝備，然後走到墨白身邊：“ok！我準備好了！話說待會兒什麼感覺？會不會暈？我需要配合你做點什麼動作嗎？比如抱緊一點？”
墨白沒理會他的廢話，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體內的痛楚和紊亂，再次調動起那危險的力量。這一次，他需要更精細的控製，將力量主要用於穿透障礙，並儘量穩定移動過程。
他一隻手搭在飛羽的肩膀上。
嗡——！
空間再次扭曲。
下一刻，兩人的身影在眾人眼前驟然模糊，化作一道扭曲的光影，並非直線前進，而是以一種難以理解的方式，直接“滲”入了天花板，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幾乎無聲無息！
幾秒鐘後。
哢噠。
一聲輕響從厚重的門內傳來。
緊接著，生物識彆鎖上的紅光熄滅了。
嗤——
氣密門緩緩向兩側滑開。
門內，飛羽正笑嘻嘻地站在操作台前，手裡拿著一個被拆下來的識彆模塊，對著門外的眾人比了個“搞定”的手勢。
“迅捷斥候服務，歡迎下次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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