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休整期如同偷來的時光,在雞飛狗跳和墨白的“定期充電”中飛快流逝。abda據點被毀帶來的風波似乎暫時平息,“淨火”也未見新的動作,但每個人都知道,這平靜之下必然暗流洶湧。
“老是窩在這兒發黴也不是辦法。”飛羽叼著一根草莖,百無聊賴地擺弄著他的麵具,“糧食快見底了,阿吉的破爛零件也快造不出新玩意兒了,頭兒的‘鎮定劑’雖然效果好,但總隔著那麼遠也不是個事兒啊。”
他這話倒是說出了部分實情。補給是個問題,但更深層的原因是,被動等待隻會讓敵人積蓄更多力量。他們需要信息,需要主動出擊,哪怕隻是試探性的。
墨白擦拭著“夜”與“鴉”的刃身,聞言動作未停,冷聲道:“今晚,城區西南交界處巡邏。‘老鼠’指黑市情報販子)說那邊最近有異常能量波動,可能是普羅米修斯序列新的物資中轉點,或者……彆的什麼。”
“巡邏?”飛羽眼睛一亮,來了精神,“好啊!總比蹲坑強!說不定能撈點外快!”他湊近墨白,擠眉弄眼,壓低聲音:“我說頭兒,你這‘巡邏’……是不是還有點彆的‘私人目的’?聽說那邊新開了家地下甜品店,招牌是‘虛空布丁’,名字挺對你胃口啊?要不要順便來個……呃,‘實地考察’?”
他故意把“實地考察”幾個字咬得曖昧不清。
墨白擦拭刀刃的動作一頓,冰冷的眼神掃過來。
飛羽立刻舉手後退:“開玩笑開玩笑!當然是任務第一!偵查敵情!搜集物資!維護世界和平!”但他嘴角那抹壞笑怎麼也藏不住。
旁邊的阿吉耳朵尖,立刻湊過來:“虛空布丁?聽起來好酷!用什麼做的?能量冷凝技術嗎?會不會吃了能看到幻象?老大!要是方便的話……”
“不方便。”墨白冷冷打斷他,將雙刃歸入琴盒,哢噠一聲扣上,“一小時後出發。飛羽,影子,前方偵查。阿吉,乾擾和通訊支持。磐岩,老鐵砧,側應。小瞳,感知預警。安夢……”他看向角落裡依舊昏昏欲睡的夢境行者,“……隨行。”
他沒解釋為什麼帶上狀態不佳的安夢,但眾人隱約猜到,可能和那“異常能量波動”的性質有關。
夜幕降臨,城市霓虹再次亮起,掩蓋了白日裡的破敗與混亂。小隊成員化身陰影,悄無聲息地融入西南交界處的街區。這裡魚龍混雜,充斥著非法交易、黑市窩點,也是各種情報和流言的滋生地。
巡邏起初異常順利,甚至可以說……平淡得有些詭異。飛羽和影子偵查到的所謂“異常能量波動”,源頭竟然真的隻是一家新開的、裝修風格極其賽博朋克、用了些廉價能量燈效招攬顧客的甜品店!所謂的“虛空布丁”,也隻是用了可食用活性炭和熒光藻類調製的普通甜品,除了吃起來嘴巴會發黑並且能在暗處發光之外,毫無特殊之處。
飛羽看著那家店,憋笑憋得肩膀直抖。阿吉一臉失望:“就這?”連小瞳都小聲說:“……這裡的‘聲音’……除了吵……沒什麼特彆的……”
墨白的臉色在霓虹燈下顯得有些陰沉。他被耍了?還是情報有誤?
就在隊伍氣氛有些鬆懈,甚至飛羽真的在考慮要不要去買個布丁惡心一下墨白的時候——
一直安靜跟在隊伍最後、仿佛隨時會睡著的安夢,忽然停下了腳步,懷中的布偶微微發起熱來。
“……不對……”她朦朧的眼睛望著街區深處一條更加陰暗的巷子,聲音飄忽,“‘夢’……被攪亂了……有什麼東西……在‘吃’掉正常的夢……”
幾乎同時,小瞳也猛地抓住了墨白的衣角,聲音帶著恐懼:“……那邊!有很多……很小的……害怕的‘哭聲’……突然……消失了!”
墨白眼神瞬間銳利如刀!不是情報錯誤!是隱藏得更深!
“位置!”
安夢和小瞳幾乎同時指向那條陰暗的巷子深處!
“行動!”墨白沒有任何猶豫,身影率先如同利箭般射出!雙刃雖未出鞘,但冰冷的殺意已再次彌漫開來!
飛羽和影子立刻跟上,一左一右消失在陰影中。磐岩和老鐵砧護著阿吉和小瞳緊隨其後。安夢也強打精神,跟了上去。
巷子深處,一個不起眼的、掛著“夢境體驗館”招牌的破舊門麵房,正散發出微弱的、卻令人極其不適的能量波動。門縫底下,隱約透出詭異的、變幻的紫紅色光芒。
而就在這時,墨白胸口的鴉羽符,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地發燙、震動起來!
這一次傳來的,不再是林幽平日裡溫和的安撫之力,而是一種極其急促、尖銳的警報和求助信號!信號斷斷續續,充滿了乾擾,但那份急切與危險感卻清晰無比!
林幽那邊出事了?!靜滯庭園被發現了?!
墨白的心猛地一沉!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間攫住了他!甚至超過了眼前這詭異的“夢境體驗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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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心神劇震的刹那——
那“夢境體驗館”的門,猛地向內打開!一股強大、混亂、充滿了吞噬力的精神漩渦從中爆發出來,瞬間將門口的小隊成員全部籠罩!
“小心!”飛羽隻來得及發出一聲警告,就被扯入了精神漩渦之中!影子試圖抵抗,但身形也變得模糊不定!磐岩怒吼著舉起巨盾,土黃色光芒亮起,卻也隻能勉強護住身後的阿吉和小瞳!老鐵砧罵娘的聲音被漩渦吞沒!安夢懷中的布偶爆發出強烈的光芒,與那吞噬力激烈對抗!
而墨白,在感受到林幽求助信號和這精神漩渦的雙重衝擊下,體內的“虛空”之力再次躁動!殺戮的渴望與對林幽安危的極致擔憂瘋狂交織!
就在這混亂到極點的時刻——
那扭曲的精神漩渦中心,光線突然一陣詭異的波動,仿佛被什麼力量強行撕開了一道口子!
一個清瘦的、穿著白色治療袍的身影,踉蹌著從那道裂口中跌了出來,臉色蒼白如紙,淺色的瞳孔中充滿了焦急與堅定,手中還握著一枚閃爍著不穩定白光的烏鴉羽毛狀符石——正是林幽!
他竟然憑借著對墨白位置的感應和鴉羽符的聯係,在靜滯庭園遭遇襲擊的瞬間,不顧一切地強行進行了一次極不穩定的短距空間跳躍,直接找到了這裡!
“墨白!”林幽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急促和虛弱,“庭園被……他們找到……”
他的話未能說完,精神漩渦的吞噬力再次加強,將他也要拖拽進去!
墨白目眥欲裂!
“林幽!!”
原本計劃中“並不簡單的巡邏”,瞬間演變成了意外的彙合與更加危險的絕境!
約會?這恐怕是史上最糟糕的“約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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