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他下意識地後退半步,右手摸到了腰間——那裡本該有把應急用的多功能軍刀,此刻卻空空如也。穿越混沌裂隙時,身上除了那枚神秘玉佩,所有現代物件都已不知所蹤。
草叢裡的動靜越來越大,伴隨著低沉的嘶吼,一頭形似野狼、卻長著灰黑色鱗片的怪物緩步走出。它高約半人,獠牙外露,涎水順著嘴角滴落,在枯黃的草葉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那雙幽綠的眼睛裡,滿是對生肉的渴望。
“妖獸……”林越腦中蹦出這個隻在小說裡見過的詞。他強迫自己冷靜,目光飛快掃過四周,瞥見不遠處有塊孩童頭顱大小的石塊。
就在妖獸撲來的瞬間,林越猛地側身翻滾,險險避過那帶著腥風的利爪,同時抄起石塊,用儘全力砸向妖獸的腦袋。
“嘭!”
石塊應聲碎裂,妖獸卻隻是晃了晃腦袋,似乎並未受創,反而被激怒了,再次低吼著撲來。林越心臟狂跳,隻覺得體內那股淡金色暖流隨著動作加速流轉,讓他的反應比平時快了幾分。他借著翻滾的力道,從妖獸腹下鑽過,順勢撿起一根粗壯的樹枝,轉身對著妖獸的眼睛狠狠戳去。
這一次,妖獸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綠色的血液噴濺而出。林越不敢戀戰,轉身就往記憶中隱約聽到人聲的方向狂奔。身後的嘶吼聲越來越遠,直到他衝進一片茂密的灌木叢,才敢靠著樹乾大口喘氣。
掌心的淡金色紋路微微發燙,那股暖流仍在緩緩流淌,剛才的劇烈運動並未讓他感到脫力,反而有種精力充沛的奇異感覺。
“必須儘快搞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林越抹了把臉上的冷汗,定了定神。他辨認了一下方向,朝著剛才聽到動靜的方位繼續前行。
半個時辰後,一道簡陋的木柵欄出現在視野裡,柵欄後隱約可見低矮的木屋,煙囪裡升起嫋嫋炊煙。隨著距離拉近,人聲、犬吠聲漸漸清晰,林越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那是一個小鎮。
他沿著被踩踏得堅實的土路走近,柵欄入口處站著兩個穿著粗布短褂、腰間挎著柴刀的漢子,正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著他。林越的現代裝束——一件印著實驗室ogo的t恤和牛仔褲,在這個明顯帶著古風的地方顯得格格不入。
“你是何人?穿得這般古怪,從哪裡來?”左邊那個皮膚黝黑的漢子開口問道,聲音洪亮,帶著一股山野間的質樸。
林越心念電轉,不敢說實話,隻能含糊道:“在下林越,家鄉遭了災,一路逃難至此,想在鎮上歇歇腳,討口飯吃。”他故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疲憊而惶恐。
兩個漢子對視一眼,眼中的警惕稍減。右邊那個瘦高個打量著他身上的塵土和劃痕,歎道:“這年頭不太平,逃難的也多。進去吧,到了鎮上規矩點,彆惹麻煩。”
林越連忙道謝,順著敞開的柵欄門走進小鎮。
鎮子比他想象的要小,隻有一條主街,兩旁是錯落有致的木屋,大多掛著簡陋的招牌——“張記雜貨”“李鐵匠鋪”“王家藥鋪”……街上的行人不多,多是穿著粗布衣裳的男女老少,見到林越這副打扮,都投來好奇的目光,但沒人上前搭話,臉上大多帶著一種常年勞作的疲憊和對陌生的疏離。
空氣中除了煙火氣,還彌漫著淡淡的草藥味和獸皮的腥氣。林越注意到,不少漢子腰間都挎著武器,有柴刀、鐵劍,甚至還有人背著造型奇特的弓箭,箭鏃閃著寒光,顯然不是裝飾品。
他找了個坐在門口曬太陽的老婆婆,遞上從地上撿的幾顆看起來像野果的紅果剛才確認過無毒),恭敬地問道:“婆婆,請問這鎮子叫什麼名字?附近可有能落腳的地方?”
老婆婆接過野果,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指了指街尾:“這裡是青石鎮,屬青風城管轄,是離黑風山脈最近的鎮子了。要落腳的話,去王寡婦的客棧看看吧,就那間掛著‘迎客來’牌子的,便宜。”
“多謝婆婆。”林越道謝後,順著老婆婆指的方向走去。
“迎客來”客棧果然簡陋,隻有一間低矮的正房和幾間偏房,門板上的漆皮都快掉光了。一個穿著素色布裙、約莫三十多歲的婦人正在擦桌子,見到林越,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婦人聲音溫和,眉宇間卻帶著幾分風霜。
“住店,要一間最便宜的房,再來點吃的。”林越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自己身無分文,臉上頓時有些尷尬,“在下……暫時沒帶錢,能不能先欠著?或者我幫您乾點活抵賬?”
王寡婦打量了他一眼,見他雖然衣著古怪,但眉眼乾淨,不像歹人,便點了點頭:“行,看你也是逃難來的不容易。後廚還有些剩的糙米飯和野菜湯,你先墊墊肚子。活的話,等下幫我劈些柴吧。”
“多謝老板娘!”林越鬆了口氣,連忙道謝。
一碗糙米飯,一碗飄著幾片菜葉的清湯,對餓了不知多久的林越來說,卻如同珍饈。他狼吞虎咽地吃完,感覺力氣恢複了不少,便主動去了後院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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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堆著不少原木,角落裡放著一把沉重的斧頭。林越試著提了提,竟比想象中輕鬆,體內那股淡金色暖流似乎又起了作用。他掄起斧頭,一下下劈下去,木柴應聲斷裂,動作越來越快,沒過多久就劈了滿滿一堆。
王寡婦端著水過來時,見他劈柴如此利落,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看不出來,你這細皮嫩肉的,力氣倒不小。”
林越笑了笑,接過水碗喝了一口:“老板娘,我想問您點事。剛才我在鎮外遇到一頭長鱗片的狼,那是什麼?”
王寡婦臉上的表情凝重了些:“那是黑風山脈裡的鱗狼,不算厲害的妖獸。最近山脈裡不太平,妖獸總往外跑,鎮上的獵戶都不敢走太遠。”
“妖獸?山脈?”林越抓住了關鍵信息,“那……這裡的人,是不是都像您說的獵戶一樣,會些功夫?”
“功夫?”王寡婦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你是說修行吧?青石鎮是邊陲小鎮,沒什麼大人物,但家家戶戶多少都會點粗淺的煉體法子,不然在這地界可活不長久。像鎮上的趙獵戶,據說已經引氣入體,能對付一階妖獸了。”
“引氣入體?”林越心頭劇震,這四個字與他掌心的紋路、體內的暖流瞬間聯係起來。他強壓著激動,又問道:“那……修行是不是能變得很強?能飛天遁地那種?”
王寡婦被他問得笑了:“飛天遁地?那是仙師才能做到的事,咱們這小地方,能出個煉氣期修士就謝天謝地了。不過話說回來,你一個逃難的,問這些做什麼?”
“我……我就是好奇。”林越掩飾道,心裡卻翻起了驚濤駭浪。
看來,他不僅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還是一個可以修行的修仙世界!而他掌心的紋路,體內的暖流,或許就是踏入這個世界的鑰匙。
就在這時,街上傳來一陣喧嘩,夾雜著嗬斥和哭喊聲。王寡婦皺了皺眉:“怕是趙管事家的惡仆又來鬨事了。”
林越心中一動,跟著王寡婦走出客棧,隻見幾個穿著綢緞、腰佩短刀的漢子,正將一個老漢推倒在地,搶過他背上的草藥簍。老漢哭喊著:“那是我給孫子治病的藥啊!求求你們還給我!”
為首的惡仆一腳踹在老漢身上,罵道:“老東西,趙管事看上你的藥是給你臉了,還敢反抗?再囉嗦打斷你的腿!”
周圍的鎮民敢怒不敢言,紛紛低下頭,顯然對這些人極為忌憚。
林越看著那老漢絕望的眼神,想起了自己過世的爺爺,一股血氣猛地衝上頭頂。他攥緊了拳頭,掌心的淡金色紋路再次發燙。
在這個陌生的修仙世界,他或許渺小如塵埃,但有些事,他做不到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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