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剛走出貧民窟,後背的傷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腳步一個踉蹌,扶著牆才勉強站穩。玄鱗蛇的尾擊帶著暗勁,剛才隻顧著救人沒察覺,此刻靈力稍泄,那股陰寒的蛇毒竟順著傷口往經脈裡鑽。
“嘖,年紀輕輕,倒是有幾分血性。”
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林越猛地抬頭,隻見牆頭上坐著個灰袍老者,手裡把玩著個酒葫蘆,帽簷壓得很低,隻能看到下巴上花白的胡須。
“前輩是?”林越握緊匕首,警惕地後退半步。這老者氣息內斂,他竟絲毫沒察覺到靠近,顯然修為遠在他之上。
老者輕笑一聲,從牆上躍下,動作輕盈得不像個老人。他走到林越麵前,指了指他的後背:“玄鱗蛇的毒,沾了就麻煩,你這煉氣三層的修為,撐不過一個時辰。”
林越心中一沉,難怪傷口處越來越麻,原來蛇毒已經擴散了。他剛想運轉靈力壓製,卻被老者按住了肩膀:“彆白費力氣,這蛇毒專噬靈力,越運功擴散得越快。”
老者從懷裡掏出個小瓷瓶,倒出顆漆黑的藥丸:“服下。”
林越猶豫了一下,看著老者眼中坦蕩的笑意,終究還是接過來吞了下去。藥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間湧向後背,所過之處,麻癢感立刻消退,連傷口的劇痛都減輕了不少。
“多謝前輩。”林越拱手道謝,態度恭敬了許多。能輕易化解玄鱗蛇毒,這老者至少是築基期修士。
“舉手之勞。”老者灌了口酒,目光落在林越胸口,“你懷裡揣著的,是鎮魂鼎?”
林越心頭劇震,下意識捂住衣襟:“前輩認識?”
老者笑了笑,沒直接回答,反而問道:“你要去皇城天牢救人?”
“前輩怎麼知道?”
“整個青風城都在傳,鎮國將軍府的獨子林越,盜走了皇室重寶鎮魂鼎,叛逃在外。”老者晃了晃酒葫蘆,“可我怎麼看,你倒像是要往虎穴裡鑽?”
林越沉默片刻,抬頭直視老者:“我unce是被冤枉的,鎮魂鼎也並非我所盜,我必須去天牢查清真相。”
“查清真相?”老者挑眉,“你知道天牢的獄卒頭領是誰嗎?是‘鐵麵判官’趙無極,築基中期修為,一手‘鎖魂鏈’專克靈修。你這點微末道行,進去就是送死。”
林越攥緊拳頭:“就算是死,我也得去。”
老者突然朗聲大笑:“好!有你父親當年的強勁!”
林越猛地抬頭:“前輩認識我父親?”
“何止認識。”老者收起笑容,眼神變得悠遠,“二十年前,我與你父親在斷魂崖並肩斬過‘血月妖狼’,他替我擋過致命一擊,這條命算是欠他的。”他頓了頓,從懷裡摸出塊刻著狼頭的令牌,“拿著這個,去天牢西側的‘鬼手坊’找老鬼,他會幫你。”
林越接過令牌,入手冰涼,狼頭紋路栩栩如生,透著股凜冽的殺氣。
“前輩究竟是……”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老者打斷他,“記住,鎮魂鼎不僅是皇室重寶,更是封印‘幽冥裂隙’的關鍵。有些人搶它,可不是為了貪財。”他看了看天色,“時辰不早了,趙無極的換班時間快到了,你該動身了。”
林越還想再問,老者卻已躍上牆頭,隻留下一句飄在風裡的話:“小心你身邊的‘自己人’,有時候,最致命的刀往往藏在背後。”
看著老者消失在街角,林越握緊狼頭令牌,心中疑竇叢生。這老者是誰?他話裡的“幽冥裂隙”和“自己人”又指什麼?但眼下沒時間細想,他揣好令牌,按照王猛給的路線,往皇城天牢的方向潛去。
皇城比青風城繁華百倍,街道上巡邏的衛兵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個個氣息沉穩,至少都是煉氣五層以上。林越斂住氣息,借著商鋪的陰影快速穿行,很快來到天牢西側的鬼手坊。
這是家不起眼的鐵匠鋪,爐火燒得正旺,一個獨眼鐵匠正在敲打鐵鏈,火星濺在他臉上的刀疤上,顯得格外猙獰。
林越走上前,將狼頭令牌放在鐵砧上。
獨眼鐵匠瞥了眼令牌,動作一頓,隨即吹滅爐火,引著林越走進內屋。“老瘋子讓你來的?”
“前輩說您能幫我進天牢。”
“他倒是會給我找事。”獨眼鐵匠咂了咂嘴,從牆角拖出個麻袋,“穿上這個。”
麻袋裡是套獄卒的製服,還帶著股汗味。“天牢的換班記錄我做了手腳,你混在送飯的隊伍裡進去,記住,亥時三刻,西側水牢的排水道會打開,隻有一刻鐘時間。”他又遞過把小巧的撬鎖工具,“趙無極的辦公室在獄政司三樓,保險櫃裡有你unce的卷宗,拿到它,老瘋子的人情就算兩清了。”
林越換上製服,大小竟剛剛好。他對著銅鏡照了照,鏡中的自己麵無表情,眼神卻透著決絕。
“多謝前輩。”
“彆謝我,”獨眼鐵匠轉過身重新生火,“要是活不過今晚,記得托夢給老瘋子,讓他還我那壇埋了三十年的女兒紅。”
林越沒再說話,轉身走出鬼手坊,彙入遠處走來的送飯隊伍。陽光穿過皇城的琉璃瓦,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摸了摸懷裡的鎮魂鼎,又看了看狼頭令牌,突然覺得,這場看似孤立無援的營救,背後似乎藏著一張無形的網,而他,正是那網中央最關鍵的棋子。
亥時三刻,水牢的鐵柵欄後傳來細微的響動。林越躲在陰影裡,看著排水道的鐵蓋緩緩打開,渾濁的汙水帶著腥臭味湧出。他深吸一口氣,握緊匕首,如同一道輕煙滑入黑暗的水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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