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清晨，青雲閣外傳來腳步聲。王道明身著繡著雲紋的道袍，身後跟著兩名青衣弟子，見林越已立在閣前等候，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看來小友已將境界穩固妥當。”
林越拱手道：“多謝長老贈《玄元功》，晚輩受益匪淺。”這三日來，他借助蘊靈丹與青雲閣的濃鬱靈氣，不僅讓金丹徹底穩固，更將《玄元功》練至小成，靈力運轉愈發圓轉如意。
王道明撫須一笑：“隨我來吧，觀主已在玄都殿等候。”
兩人踏著石階向峰頂走去，沿途不時遇到身著各色道袍的修士，見到王道明皆恭敬行禮，目光落在林越身上時，難免帶著幾分探究。其中幾個氣息沉穩的中年修士，林越竟看不透他們的修為，想必已是元嬰境的大能。
“那幾位是負責各峰事務的首座，”王道明見他留意，隨口介紹，“左側那位紅臉修士，是丹堂首座劉長老，一手丹術出神入化；右側青衫女子，是劍堂首座葉長老，劍道修為在東域能排進前三。”
林越心中暗驚，這清虛觀果然藏龍臥虎，光是沿途遇到的首座，便有如此實力，那觀主又該何等恐怖？
行至峰頂，一座金殿映入眼簾。殿頂覆蓋著琉璃瓦，在朝陽下泛著七彩霞光，殿前廣場由整塊白玉鋪就，刻著繁複的聚靈符文，站在其上，能清晰感覺到天地靈氣在瘋狂彙聚。
“這便是玄都殿。”王道明推開殿門，一股磅礴的威壓撲麵而來，林越下意識運轉金丹靈力抵擋，才勉強穩住身形。
殿內空曠，正上方坐著一位身著紫金道袍的老者，麵容古樸，雙目微闔，看似平平無奇，卻給人一種與天地相融的感覺——林越竟完全無法判斷他的境界，仿佛眼前坐著的不是人，而是一座巍峨的山嶽。
“弟子王道明，帶林越拜見觀主。”王道明躬身行禮，態度比在山坳時恭敬了數倍。
紫金道袍老者緩緩睜眼，目光落在林越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肉身，直抵靈魂深處。林越隻覺丹田內的金丹劇烈震顫，源初靈核竟自發旋轉起來，散發出淡淡的黑光，將那股威壓擋在體外。
“哦？”觀主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源初靈核？倒是個稀罕物。”
林越心中一凜，沒想到對方竟能一眼看穿自己的秘密。他正想開口，卻聽觀主繼續道：“三百年前，老夫曾在一處上古秘境見過類似的靈核，可惜那修士太過急功近利，最終靈核爆體而亡。”
林越默然，他知道觀主是在敲打自己。源初靈核雖強，卻也暗藏凶險，若不能掌控，遲早會反噬自身。
“多謝觀主提醒，晚輩省得。”
觀主微微頷首，目光轉向殿外：“王道明說你凝結了上品雙屬性金丹，可願讓老夫一觀？”
林越沒有猶豫，心念一動，一枚鴿卵大小的金丹從丹田升起，懸浮在掌心。冰藍與瑩白二色交織流轉，表麵的太極紋路隱現金光，散發出的靈力波動，比尋常上品金丹確實強橫數倍。
殿內幾位列席的長老眼中皆露出驚歎，唯獨左側一位身著灰袍的老者眉頭微皺，冷哼一聲：“不過是借助靈藥催穀出的虛浮境界，看似強橫，實則根基不穩，依老夫看，頂多算個下品金丹。”
林越循聲望去，見那老者腰間掛著一枚刻著“丹”字的令牌，想必便是丹堂首座劉長老。他心中不解，自己的金丹明明已達上品，為何對方會如此評價？
王道明眉頭微蹙，剛想開口，卻被觀主擺手製止。
劉長老緩步走出，手中托著一枚通體漆黑的丹丸：“這是‘破妄丹’，能顯化修士真實根基。林小友若有底氣，便服下此丹，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蘇沐月悄悄傳音：“這劉長老最是看重根基，當年不少天賦異稟的弟子都被他批得一文不值。破妄丹雖無危害，卻能讓隱藏的修為缺陷暴露無遺，你……”
林越卻接過破妄丹，坦然服下。丹藥入喉即化，一股清涼的氣流瞬間走遍全身，丹田內的金丹猛地一沉，表麵的光華竟褪去大半，連體積都縮小了一圈，原本清晰的太極紋路變得模糊，靈力波動也弱了不少。
“果然如此。”劉長老撫著胡須，語氣帶著幾分不屑，“借助源初靈核強行吞噬靈氣，又用千年雪蓮催穀，看似凝結上品金丹，實則靈力虛浮，丹紋駁雜，連下品金丹都勉強。”
殿內幾位長老聞言，看向林越的目光頓時變了。原本的驚歎變成了失望，甚至有人露出鄙夷之色——他們最看不起這種拔苗助長的修士。
王道明臉色有些難看，他沒想到林越的金丹竟真的有問題，這讓他在諸位長老麵前頗失顏麵。
林越卻神色不變，他能清晰感覺到，破妄丹雖讓金丹光華內斂，卻也剔除了其中不少駁雜的靈力，剩下的靈力雖弱，卻精純了數倍。源初靈核在丹田內飛速旋轉，正貪婪地吸收著那些被剔除的駁雜靈氣。
“劉長老此言差矣。”林越忽然開口，聲音清亮，“金丹品質，不在於表象光華，而在於其韌性與潛力。晚輩倒想請教長老，何為真正的上品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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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長老冷笑道：“自然是丹體凝練，丹紋貫通，靈力收放自如，引動天地靈氣時毫無滯澀。你這金丹，被破妄丹一照便現了原形，還敢妄談潛力？”
“那若是這樣呢？”
林越眼中精光一閃，丹田內的源初靈核驟然爆發吸力，那些被破妄丹剔除的駁雜靈氣瞬間被吞噬殆儘。他雙手結印，運轉《玄元功》，將精純的靈力不斷注入金丹之中。
隻見那枚縮水的金丹竟重新開始膨脹，這一次，沒有了之前的炫目光華，卻散發著一種古樸厚重的氣息。丹體表麵的太極紋路緩緩旋轉，每轉動一圈，便有一絲天地靈氣被吸入其中，融入金丹內部。
“這是……”劉長老瞳孔驟縮，臉上的不屑漸漸變成了震驚，“以天地靈氣淬煉金丹？這不可能！你才剛入金丹境，怎麼可能掌握‘納靈淬丹’之法？”
納靈淬丹，是金丹境修士鞏固根基的無上法門，需得對靈力有極致的掌控力，尋常修士至少要在金丹境修煉十年以上才能入門，而林越竟在突破三日便運用自如！
觀主原本微闔的雙目陡然睜開，射出兩道神光：“好小子，竟藏著這手！源初靈核吞噬駁雜，《玄元功》提純靈力，再以納靈淬丹之法淬煉，這般手段，老夫還是頭一次見。”
隻見林越掌心的金丹越來越凝實，雖依舊是鴿卵大小，卻仿佛蘊含著一座山嶽的重量，丹體表麵的太極紋路流轉著淡淡的道韻，引動殿外的天地靈氣彙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靈氣長河，緩緩注入金丹之中。
劉長老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化作一聲長歎：“罷了，是老夫看走眼了。這般根基，彆說上品金丹，便是極品金丹，也未必能及。”
他活了數百年，見過無數天才修士，卻從未見過有人能將三種截然不同的法門完美融合，硬生生將一枚被判定為“下品”的金丹，淬煉出遠超極品金丹的潛力。
林越收起金丹，長舒一口氣。方才的淬煉看似輕鬆，實則耗儘了他大半靈力，源初靈核也微微發燙，顯然消耗不小。但他知道，經此一役，自己的金丹才算真正穩固，後續修行之路，隻會更加順暢。
觀主看著林越，眼中露出滿意之色：“林小友，你可願加入我清虛觀？老夫讓你直接拜入王道明長老門下，成為內門弟子，享最優厚的修行資源。”
殿內一片嘩然，直接拜入長老門下，還是內門弟子，這待遇便是那些天賦異稟的世家子弟也未必能得！
林越看向王道明，見對方眼中滿是期待，又想起這幾日清虛觀的優待，心中已有了決斷。
他躬身行禮，朗聲道：“晚輩林越，願入清虛觀，追隨王道明長老修行！”
王道明撫須大笑，眼中的欣慰毫不掩飾。劉長老也走上前來，遞過一枚丹瓶：“這裡麵是三枚‘固元丹’，能助你穩固金丹，算是老夫賠罪了。”
林越接過丹瓶，坦然道謝。他知道，自己在清虛觀的修行，才剛剛開始。而那枚被一度判定為“下品”的金丹，終將在他手中，綻放出令整個修仙界都為之震顫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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