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王穀的試丹場比清虛觀的演武場還要闊大，中央矗立著十座白玉丹台，每座丹台都鑲嵌著聚靈陣紋，能讓周圍的靈氣彙聚成肉眼可見的光帶。此刻，試丹場周圍已擠滿了各宗弟子，連丹王穀的長老們都端坐前排，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主台——今日的重頭戲，便是林越與墨天行的丹道切磋。
藥塵穀主坐在主位上，手裡摩挲著那卷混沌丹方的獸皮，目光在林越與墨天行身上流轉。墨天行身著黑袍，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冷笑，他身後站著那位紫袍長老，眼神陰鷙，顯然是他的同謀。
“今日切磋，不比速度，隻論丹品。”藥塵的聲音傳遍試丹場，“題目由老夫親自擬定——煉製‘焚心丹’。此丹需以地心火蓮、寒潭冰魄為引，輔以七種輔藥，最難之處在於調和冰火二性，稍有不慎便會丹毀爐炸。”
話音剛落，丹童已將藥材分送到兩座主丹台上。林越看著玉盤中的地心火蓮，花瓣赤紅如焰，微微顫動間竟能感覺到灼熱的氣息；而寒潭冰魄則通體瑩白，寒氣森森，剛放在台上，周圍的空氣便凝結出細碎的冰晶。
“這兩種主藥天生相克，尋常丹法根本無法融合。”蘇沐月站在試丹場邊緣，看著台上的藥材，不由得捏緊了拳頭，“墨天行在丹王穀學過三十年，肯定練過這焚心丹，林越他……”
旁邊的秦風輕聲道：“蘇姑娘放心，林師兄連極品回春丹都能煉出，未必會輸。而且家師說過，真正的丹道，貴在變通，而非死記硬背。”
試丹場上，墨天行已率先動手。他取出一尊黑鐵丹爐，爐身上刻滿了猙獰的魔紋，正是黑風穀的邪器“蝕骨爐”。隻見他指尖彈出一縷黑火，瞬間點燃爐下的靈紋，爐口頓時升起一股黑煙，將地心火蓮包裹其中——竟是用魔氣催發藥力！
“哼，果然用邪術！”有丹王穀弟子低聲怒斥，卻被紫袍長老冷冷一瞥，嚇得不敢作聲。
墨天行聽到議論，嘴角笑意更濃：“能煉出好丹的法子，就是好法子。林越，你若現在認輸，還能保住幾分顏麵，免得等會兒丹爐炸了，傷了自己。”
林越沒有理會他的挑釁，專注地檢查著藥材。經過萬象珠悟道和秘境之行，他對法則的理解早已今非昔比，地心火蓮的熾烈與寒潭冰魄的陰寒在他眼中，不再是無法調和的矛盾，反而像是太極圖的陰陽兩極，暗藏著相生相克的玄機。
他取出自己的青銅丹爐，沒有急於點火，而是先將寒潭冰魄放在掌心，引動一絲雷係靈力注入其中。銀色的電弧在冰魄表麵遊走，竟將其中的寒氣激發出三分，化作一縷白氣縈繞在爐口。
“用雷係靈力催發冰魄？”藥塵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撫須沉吟，“這法子倒是新穎，雷屬性能激化萬物本源，或許真能讓冰魄的寒氣變得更加靈動。”
緊接著，林越打出一道法訣，爐下升起青藍色的離火——正是在清虛觀丹堂練就的控火之術。他沒有直接將地心火蓮投入爐中，而是取了一片花瓣，用暖靈力包裹著，緩緩送入離火中烘烤。花瓣在火焰中並未燃燒，反而滲出點點金汁，散發出比之前濃鬱十倍的藥香。
“這是……提純本源？”前排的一位長老失聲驚呼，“竟能將火蓮的燥烈之氣剔除，隻留精純藥力，這手法比穀中的‘淨火術’還要精妙！”
墨天行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他本以為林越隻會仗著混沌靈根的特殊性取勝，卻沒想到對方的基礎丹術竟也如此紮實。他冷哼一聲，加快了手中的動作，黑鐵爐中的黑煙越發濃鬱，地心火蓮與寒潭冰魄在魔氣的強行壓製下，竟真的開始融合，隻是融合的藥液泛著詭異的灰黑色。
林越對此視若無睹，依舊按自己的節奏操作。待火蓮花瓣提純完畢，他將其融入離火，又取了寒潭冰魄的一角，以雷靈力激發後，輕輕放入爐中。奇妙的是，在離火的溫養與雷靈的激化下，冰魄的寒氣與火蓮的熱力並未衝突，反而像溪水彙入江河般，緩緩交融成淡金色的藥液。
“成了！”蘇沐月驚喜地低呼，藥液中雖偶有細小的氣泡那是冰火二氣碰撞的餘波），但整體溫潤流轉，顯然已度過最危險的融合期。
接下來是添加輔藥。焚心丹的七種輔藥中有三味屬火、四味屬水，尋常煉法需分七次添加，稍有不慎便會破壞藥液平衡。林越卻另辟蹊徑，將屬火的藥材用離火烤至半焦，屬水的藥材用雷靈激出汁液，然後同時投入爐中，雙手快速結印，引動源初靈核的混沌氣息包裹住藥液。
混沌氣息如同最精密的篩網，將輔藥中的雜氣儘數濾去，隻留下與冰火本源相合的精華。藥液在混沌氣息的滋養下，漸漸從淡金變成璀璨的赤金色，丹台周圍的聚靈陣紋竟自發亮起，無數靈氣光點如同飛蛾撲火般彙入丹爐。
“聚靈成丹！”藥塵猛地坐直身體，眼中爆發出精光，“這等天地共鳴，至少是上品焚心丹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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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丹場周圍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林越竟能將焚心丹煉到如此境界。反觀墨天行那邊，黑鐵爐中的藥液雖已成型，卻始終灰蒙蒙的，聚靈陣紋毫無反應，顯然品質遠遜。
墨天行的額頭滲出冷汗，他能感覺到林越的丹藥正在壓製自己的魔氣，黑鐵爐中的藥液開始劇烈翻騰，仿佛隨時會炸開。他咬牙從儲物袋裡取出一枚黑色丹丸，悄悄捏碎，丹丸化作一股精純的魔氣湧入爐中，強行穩住了藥液。
“是‘蝕心散’！”秦風臉色劇變，“這是禁藥，能強行提升丹藥品質，卻會讓丹藥帶上劇毒！”
林越眉頭微蹙，源初靈核瞬間捕捉到空氣中那絲隱晦的毒性。他沒有聲張，隻是指尖凝出一縷雷靈，悄無聲息地注入丹爐——雷屬性能淨化邪祟，正好克製這等陰毒手段。
半個時辰後，兩座丹台同時傳出丹成的輕鳴。
墨天行的黑鐵爐中飛出三枚灰黑色的丹丸，丹丸表麵縈繞著淡淡的黑煙，散發著刺鼻的藥味，雖勉強達到上品丹藥的標準，卻靈氣滯澀，一看便知暗藏隱患。
而林越的青銅爐中，升起五枚赤金色的丹丸，丹丸表麵流轉著火焰與寒冰交織的紋路，藥香清冽醇厚，丹台周圍的靈氣光點凝聚成一道金色光帶，久久不散——赫然是上品巔峰的焚心丹，距離中品僅有一步之遙！
“勝負已分！”藥塵穀主站起身，聲音斬釘截鐵，“林越所煉焚心丹，上品巔峰，無毒無垢，勝！”
試丹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丹王穀的弟子們看向林越的目光充滿了敬佩，連幾位原本偏向墨天行的長老，也不得不點頭認可。
墨天行臉色鐵青，死死盯著林越的丹丸，突然嘶吼道：“他作弊！他用了混沌靈根的邪術！否則怎麼可能煉出上品巔峰的焚心丹！”
林越眼神一冷，將丹丸托在掌心，任由其中的冰火靈力流轉：“丹道至理，在於順應藥性，而非強行壓製。墨道友用魔氣催丹，甚至不惜添加禁藥，這才是對丹道的褻瀆！”
他看向藥塵，朗聲道：“穀主若不信，可當場檢驗丹藥。晚輩的焚心丹能清心火、寧神魂，而墨道友的丹藥……怕是隻會蝕人心脈吧？”
藥塵拿起兩枚丹丸，略一探查，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墨天行的丹丸中果然藏著蝕心散的毒性，而林越的丹丸則精純無比，藥效遠超尋常上品。
“墨天行！”藥塵的聲音帶著怒意，“你竟敢在丹王穀使用禁藥，當真以為老夫不敢治你的罪嗎？”
墨天行見陰謀敗露，非但不懼，反而獰笑道：“治我的罪？藥塵老鬼，你還是先看看周圍吧！”
話音剛落，試丹場四周突然響起一陣廝殺聲，無數黑風穀弟子從陰影中衝出，與丹王穀的守衛戰在一處。紫袍長老更是身形一晃，抓向藥塵手中的混沌丹方獸皮！
“不好！他們是衝著丹方來的！”秦風驚呼。
林越眼神一凜，寒月劍瞬間出鞘，雷係靈力順著劍刃爆發，化作一道銀色閃電，直取紫袍長老的手腕！
一場丹道切磋，瞬間演變成生死搏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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