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閣隱在書院深處,青磚黛瓦被爬牆虎纏繞,簷角掛著的銅鈴無風自動,叮咚聲裡裹著淡淡的靈力波動。周伯通推開厚重的木門,一股混合著陳舊紙張與墨香的氣息撲麵而來,瞬間撫平了林越心中的躁意。
“這裡的典籍,最早可追溯到中域開辟之初。”周伯通的聲音放得極輕,仿佛怕驚擾了沉睡的文字,“尋常弟子隻能在一樓查閱,你隨我上二樓。”
木質樓梯踩上去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二樓的光線稍暗,一排排書架頂天立地,架上的玉簡與帛書泛著溫潤的光澤。周伯通走到最內側的書架前,指尖在一排古籍上輕輕劃過,最終停在一卷泛黃的帛書前。
“你要找的答案,或許就在這裡。”他小心翼翼地取下帛書,攤開在玉案上。帛書上用朱砂繪製著複雜的紋路,中央是一顆懸浮的珠子,周圍環繞著與清心玉相似的符文——正是定魂珠的圖譜。
“定魂珠與清心玉本是同源,皆為克製心魔的至寶。”周伯通指著圖譜解釋,“百年前蝕心魔宗內亂,定魂珠失竊,從此銷聲匿跡。他們追查持有清心玉的修士,恐怕是誤以為清心玉能感應到定魂珠的位置。”
林越湊近細看,帛書上的符文與他腰間清心玉的紋路隱隱呼應,心中豁然開朗:“難怪那魔修看到我的玉佩會動手,原來是這個緣故。”
“不止如此。”周伯通又取出一卷竹簡,“你看這段記載——‘母巢之核,寄於混沌,定魂為鎖,清心為鑰’。當年封印母巢,定魂珠正是核心鎖具,而清心玉能暫時壓製其躁動,這也是你能安穩攜帶混沌果的原因。”
柳清鳶端來一盞靈茶,輕聲道:“師父,上月北域傳來消息,蝕心魔宗宗主親自出手,似乎在一處古戰場找到了定魂珠的碎片。”
“碎片?”林越心頭一緊,“若是讓他們集齊碎片重鑄定魂珠,後果不堪設想。”
周伯通撫著胡須,目光落在窗外:“沒那麼容易。定魂珠的核心碎片,一直在浩然書院的鎮院之寶‘文心硯’中溫養。隻是……”他話鋒一轉,“文心硯的靈力最近有些紊亂,怕是瞞不了多久。”
正說著,藏經閣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書院弟子跌跌撞撞跑上樓:“山長!不好了!蝕心魔宗的人圍攻山門,說要我們交出定魂珠碎片!”
周伯通臉色微沉:“來得好快。”他將帛書與竹簡卷好遞給林越,“這些你收好,清鳶,帶林道友從密道走。”
“那您呢?”柳清鳶急道。
“老夫這把老骨頭,還能擋他們一陣。”周伯通拿起牆角的木杖,杖身靈光一閃,竟化作一柄古樸的長劍,“書院的典籍不能落入魔修手中,你們帶著秘卷去總院長安城,那裡有能重鑄定魂珠的‘鑄魂爐’。”
林越握緊手中的典籍,看著周伯通蒼老卻挺拔的背影,心中一熱:“山長,我留下幫忙!”
周伯通回頭一笑,鬢角的白發在微光中顫動:“小家夥,你的路在長安。記住,定魂珠不僅是封印母巢的關鍵,更是中域的氣運所係,萬不能有失。”
樓下傳來法器碰撞的轟鳴,夾雜著魔修的嘶吼。周伯通提著劍大步下樓,木杖劍劃過空氣發出清越的龍吟,與魔修的黑氣撞在一起,震得整個藏經閣都在搖晃。
“走!”柳清鳶拉住林越,推開書架後的暗門,“密道直通城外的飛舟塢。”
穿過狹窄的密道,還能聽到身後書院的廝殺聲。林越回頭望去,隻見藏經閣的方向火光衝天,周伯通的怒吼與魔修的慘叫交織在一起,像一首悲壯的離歌。
“師父他……”柳清鳶的聲音帶著哽咽,卻腳步不停,“師父說過,書院弟子,守的不僅是典籍,更是中域的文脈與希望。”
飛舟塢上,一艘小巧的靈舟正等著他們。柳清鳶解開纜繩,靈舟緩緩升空。林越站在船頭,望著越來越遠的落霞城,周伯通的身影已被火光吞沒,但那柄木杖劍的靈光,卻仿佛烙印在天際,亮得灼眼。
“定魂珠的核心碎片在文心硯中,那其他碎片呢?”林越沉聲問道。
柳清鳶擦乾眼淚,取出一張地圖:“根據典籍記載,另外三塊碎片,分彆在蝕心魔宗總部、萬妖穀禁地,以及……長安書院的地脈深處。”
靈舟破開雲層,朝著長安的方向疾馳。林越握緊手中的帛書,指尖傳來竹簡的涼意。他仿佛能看到周伯通在藏書閣中堅守的身影,看到那些在火光中消散的典籍,看到中域大地上無數如周伯通般的守護者。
“我們一定要重鑄定魂珠。”林越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不僅是為了封印母巢,更是為了那些像周山長一樣,用生命守護著信念的人。”
柳清鳶用力點頭,眼中重新燃起光芒。靈舟劃破晨霧,遠方的天際已泛起魚肚白,長安城的輪廓在晨曦中漸漸清晰,像一顆等待被喚醒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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