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鑄定魂珠的第三日,長安書院的上空仍縈繞著淡淡的金光。林越將融合完整的定魂珠交給孫思邈保管,那顆通體渾圓的寶珠懸浮在文心硯上,不斷散發著淨化之力,連城中的紫霧都消散了大半。
“有定魂珠鎮守地脈,至少百年內,蝕心魔宗不敢再輕易來犯。”孫思邈撫著胡須,眼中滿是欣慰,“隻是萬妖穀的那塊碎片還需取回,那裡的妖修與蝕心魔宗素有勾結,怕是不好對付。”
林越點頭:“晚輩打算先回落霞城看看,周山長生死未卜,總要去查明下落。”
柳清鳶主動請纓:“我與你同去!落霞城分部還有不少幸存的弟子,或許他們知道周師叔的消息。”
孫思邈沉吟片刻,取出一枚金色令牌遞給柳清鳶:“帶上這個,若遇到麻煩,可憑令牌調動落霞城的城防力量。城主蕭戰與老夫有舊,見到令牌定會相助。”
兩人乘坐靈舟離開長安,一路向西。越靠近落霞城,空氣中的魔氣便越發稀薄,顯然定魂珠的淨化之力已擴散到周邊地域。林越站在船頭,望著下方漸漸複蘇的山林,心中稍安——至少落霞城的根基或許還在。
靈舟在落霞城外的廢墟旁落下。昔日繁華的空港已變成一片焦土,斷壁殘垣間還能看到打鬥的痕跡,隻有幾株頑強的靈草從石縫中鑽出,透著劫後餘生的生機。
“這裡……”柳清鳶看著熟悉的場景,眼圈微紅,“周師叔一定是為了掩護我們,才故意拖延時間。”
林越蹲下身,指尖拂過一塊焦黑的木片,上麵還殘留著淡淡的浩然正氣:“山長應該是突圍了,這氣息很穩定,不像遭了毒手。”
兩人沿著街道向城內走去,沿途的景象比想象中好上許多。雖然房屋損毀不少,但已有修士在清理廢墟,偶爾能看到城衛在巡邏,臉上雖帶著疲憊,卻透著一股堅韌。
“是城衛的人!”柳清鳶指著前方一隊銀甲修士,正是之前在城門口遇到的守衛。
為首的銀甲修士也認出了他們,快步上前:“柳師妹!林道友!你們沒事太好了!”他臉上露出激動的神色,“城主體內的魔氣已被壓製,正在城主府休養,聽說你們回來,定要親自見你們。”
“城主受傷了?”林越心中一動。
“是啊。”銀甲修士歎了口氣,“那日蝕心魔宗攻城,城主為了保護百姓,硬接了魔宗主一掌,雖然擊退了敵人,自己卻中了蝕心咒,昏迷了三天三夜。”
兩人跟著銀甲修士來到城主府。這座青石院落比尋常建築堅固許多,院牆的防禦符文仍在運轉,隻是光芒有些黯淡。進入內堂,隻見一位身著玄甲的中年男子正靠在榻上,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卻泛著詭異的青黑——正是落霞城城主蕭戰。
“林道友,柳師妹,快請坐。”蕭戰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林越按住。
“城主安心休養。”林越取出一枚清心丹,“這是用定魂珠碎片的靈氣煉製的丹藥,或許能緩解蝕心咒的反噬。”
丹藥剛靠近蕭戰,他體內的魔氣便劇烈翻騰,青黑的嘴唇竟滲出絲絲黑血。蕭戰悶哼一聲,眼中卻閃過一絲清明:“好霸道的淨化之力……這定是定魂珠重鑄了?”
柳清鳶點頭,將長安書院的經過簡略告知。蕭戰聽完,撫掌大笑,牽動傷勢忍不住咳嗽起來:“好!好!有定魂珠在,中域的天,總算能晴上幾日了!”
他看著林越,眼中滿是讚許:“老夫早就聽說東域出了位奇才,能以混沌靈根克製魔氣,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那日在城門口,老夫就覺得道友氣度不凡,沒想到竟是拯救中域的關鍵。”
林越謙遜道:“城主過獎,晚輩隻是恰逢其會。倒是城主舍身護城的義舉,才讓晚輩敬佩。”
蕭戰擺擺手,神色凝重起來:“老夫這點傷不算什麼。隻是蝕心魔宗雖退,卻在城外留下了個麻煩——他們抓了不少修士,說是要在‘血煞淵’舉行獻祭,試圖用生魂汙染地脈,破壞定魂珠的淨化之力。”
“血煞淵?”林越心中一動,這地名在觀主的玉簡中出現過,是中域有名的凶地,據說與域外邪魔的母巢有著微弱的聯係。
“正是。”蕭戰取出一張地圖,“那裡的地脈與長安書院相連,若是被汙染,定魂珠的力量會大打折扣。老夫本想親自前往,奈何傷勢太重……”
林越接過地圖,目光落在血煞淵的位置上,那裡距離落霞城不過百裡,顯然蝕心魔宗是想趁他們立足未穩,打一個措手不及。
“城主放心,此事交給我們。”林越站起身,寒月劍在鞘中發出輕鳴,“正好借此機會,清理一下蝕心魔宗的殘餘勢力。”
柳清鳶也握緊折扇:“我與你同去!書院的‘浩然劍氣’正好能克製血煞淵的邪氣。”
蕭戰看著兩人堅定的眼神,從懷中取出一枚青銅令牌:“這是落霞城的調兵令,可調動城外的所有城衛。血煞淵的邪魔不少,多些人手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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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接過令牌,鄭重行禮:“晚輩定不辱命。”
離開城主府時,夕陽正斜照在落霞城的城牆上,將殘垣斷壁染成溫暖的金色。街道上,修士們正在修繕房屋,孩子們的嬉笑聲從巷弄中傳出,透著劫後餘生的生機。
“你看。”柳清鳶指著遠處正在重建的書院分部,“隻要還有人在,希望就不會滅。”
林越點頭,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曾以為修仙之路隻為變強,此刻才明白,真正支撐修士走下去的,是守護的信念。無論是周伯通的堅守,還是蕭戰的舍身,都在詮釋著這份信念。
兩人來到城外的軍營,銀甲修士們聽說要去血煞淵清剿魔修,紛紛主動請纓。不過半個時辰,一支由百名元嬰境修士組成的隊伍便整裝待發,每個人的眼中都燃燒著複仇的火焰。
林越看著整齊的隊伍,舉起手中的青銅令牌:“此行隻為守護落霞城,守護中域的安寧!隨我出發!”
“殺!殺!殺!”
震天的呐喊聲刺破黃昏,隊伍如同利劍般向著血煞淵疾馳。林越騎在一頭三階靈犀獸上,寒月劍的劍光在夕陽下閃爍,他知道,血煞淵的戰鬥隻是開始,但隻要身邊還有這些並肩作戰的夥伴,無論前路有多少凶險,他都將一往無前。
落霞城的輪廓在身後漸漸遠去,但那份守護的信念,卻如同定魂珠的光芒,在他心中越發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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