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透黑霧的刹那,淵底傳來一陣沉悶的震動。林越剛將最後一名被囚修士護送出洞穴,腳下的黑色岩石突然裂開細密的紋路,湧出的不再是邪氣,而是帶著硫磺味的滾燙岩漿——血煞淵的地脈因祭壇崩塌而劇烈動蕩了。
“快退!”林越一把抓住身旁的柳清鳶,靈力灌注雙腳,踏著飛濺的碎石躍向高處。身後,原本的祭壇位置已塌陷成一個冒著氣泡的岩漿池,暗紅色的岩漿裹挾著斷裂的鎖鏈和魔修殘骸,咕嘟咕嘟地翻湧,將殘留的邪氣灼燒得滋滋作響。
趙勇帶著銀甲修士們組成人牆,護送幸存的修士向穀口撤退。一名年輕修士被掉落的石塊砸中小腿,痛得悶哼一聲,趙勇二話不說背起他就跑,粗啞的聲音在混亂中響起:“都跟上!彆掉隊!”
柳清鳶折扇急揮,金色劍氣不斷斬碎頭頂墜落的岩塊,同時分心留意著林越的動向。見他正彎腰扶起一位扭傷腳踝的老修士,她立刻折返回來,指尖彈出數道藤蔓纏住岩壁,搭成一道臨時的藤蔓橋:“從這裡走更安全!”
林越扶著老修士踏上藤蔓橋,腳下的藤蔓隨著人流輕輕搖晃,卻異常堅韌。他低頭看向淵底,岩漿池中央竟緩緩升起一根漆黑的骨刺,骨刺頂端鑲嵌著一塊搏動的暗紅色晶石,邪氣正是從那裡源源不斷地溢出。
“那是蝕心魔宗的‘血魂晶’!”柳清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色驟變,“他們竟將生魂怨氣凝練成了晶核,一旦完全成熟,能汙染整條地脈!”
話音未落,血魂晶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紅光,岩漿池掀起數丈高的浪濤,幾滴滾燙的岩漿濺在藤蔓橋上,瞬間灼出焦黑的孔洞。老修士嚇得渾身發抖,林越將他護在身後,寒月劍出鞘,冰藍色的劍氣橫掃而出,凍住了飛濺的岩漿:“趙隊長,帶大家先走!我和柳師妹斷後!”
趙勇回頭看了一眼岩漿池中央的血魂晶,咬了咬牙:“我們留三十人幫你們!”
“不用!”林越斬釘截鐵,“穀口需要人守住,防止魔修回援。這裡交給我們!”
藤蔓橋在岩漿的炙烤下開始冒煙,柳清鳶急忙催發靈力,讓藤蔓以更快的速度生長修複。林越則祭出清心玉,玉佩懸浮在半空,散發出的金光在岩漿的紅光中撐開一片安全區域。
“血魂晶在吸收岩漿的力量,必須在它完全覺醒前毀掉它!”柳清鳶折扇指向晶核,“它的底座是地脈節點,那裡的防禦最薄弱!”
林越點頭,腳尖在岩壁上一點,身形如箭般射向岩漿池。血魂晶似乎察覺到威脅,頂端突然裂開無數細縫,噴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觸須——那是由無數生魂怨念凝聚而成的邪物,觸須所過之處,空氣都被腐蝕出滋滋的聲響。
“破!”林越將清心玉的淨化之力注入寒月劍,劍身上瞬間纏繞上金白兩色光芒,劍氣揮舞間,觸須如同被烈日照射的冰雪般消融。他落在岩漿池邊緣的一塊岩石上,腳下的岩石立刻發出被灼燒的劈啪聲,燙得他不得不運轉靈力隔絕熱量。
柳清鳶緊隨其後,折扇展開化作一麵巨大的光盾,擋住從血魂晶底座噴出的邪氣洪流:“我牽製它的攻擊,你找機會下手!”
光盾與邪氣碰撞的瞬間,迸發出漫天金黑交織的火花。柳清鳶嘴角溢出一絲血跡,顯然硬抗化神境魔修凝聚的晶核攻擊並不輕鬆。林越瞅準時機,將體內混沌靈根的力量催發到極致,寒月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冰藍與金色交織的劍氣如同盤旋的巨龍,呼嘯著斬向血魂晶的底座!
“鐺——”
劍氣斬在底座的刹那,血魂晶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紅光驟然黯淡,岩漿池的浪濤卻更加狂暴。林越被震得後退三步,虎口發麻,低頭一看,劍身上竟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它在引動地脈之火修複自身!”柳清鳶的聲音帶著喘息,光盾上已布滿蛛網般的裂痕,“用定魂珠碎片的力量!”
林越立刻握緊清心玉,將更多淨化之力灌注其中。玉佩突然飄至血魂晶上方,散發出的金光形成一個巨大的囚籠,將晶核牢牢罩住。血魂晶瘋狂震動,觸須不斷撞擊囚籠,發出沉悶的巨響,金光囚籠卻紋絲不動——定魂珠的淨化之力正是邪物的克星。
“就是現在!”
林越縱身躍起,寒月劍高舉過頂,劍身上不僅有混沌靈力和淨化之力,還融入了柳清鳶傳來的金色劍氣。三種力量在劍尖彙聚成一道璀璨的光柱,如同刺破黑暗的黎明,狠狠刺入血魂晶的底座!
“嗷——!”
血魂晶發出一聲不似凡物的哀嚎,暗紅色的光芒迅速褪去,表麵的裂痕越來越多。岩漿池的浪濤漸漸平息,隻有晶核還在金光囚籠中痛苦地顫抖。林越沒有停歇,反手抽出腰間的破魔匕首,匕首上銘刻的淨化符文在接觸晶核的瞬間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地剜出了晶核中心那一點最深沉的黑暗。
當那點黑暗被匕首挑出的刹那,血魂晶徹底失去了光澤,化作一堆黑色的粉末,被岩漿池的熱風一吹而散。金光囚籠緩緩收縮,回到清心玉中,玉佩上的光芒比之前更加溫潤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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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漿池漸漸冷卻,露出焦黑的池底。林越落在地上,才發現右腳的靴子已被岩漿灼穿,小腿上燙出了一片紅腫。柳清鳶連忙取出療傷丹藥給他敷上,指尖觸碰到他皮膚時微微一顫:“怎麼不早說?”
“這點傷不算什麼。”林越笑著擺手,目光投向穀口的方向,“不知道大家都安全出去了沒有。”
話音剛落,趙勇的大嗓門就從上方傳來:“林道友!柳師妹!快上來!”
兩人抬頭,隻見趙勇正站在穀口邊緣向下揮手,身後是密密麻麻的人影——所有修士都安全撤離了。晨曦已經完全驅散了黑霧,陽光灑在血煞淵的岩壁上,將岩石映照得如同染上了金邊。
柳清鳶扶著林越走上最後一段山路,幸存的修士們紛紛回頭看來,有人激動地揮手,有人紅了眼眶,還有人對著他們深深鞠躬。那位被林越扶起的老修士拄著拐杖走上前,顫巍巍地遞過一個布包:“這是老夫祖傳的清心草,能安神療傷,小友彆嫌棄。”
林越接過布包,入手微涼,一股清冽的香氣撲鼻而來。他剛想說謝謝,卻見老修士突然對著淵底的方向深深一拜,其他修士也跟著拜了下去——他們在祭拜那些沒能活著走出血煞淵的同伴。
陽光穿過眾人的肩膀,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林越握緊手中的清心玉,玉佩的溫度仿佛能熨帖心底的沉重。他知道,血煞淵的戰鬥結束了,但對抗蝕心魔宗的路還很長。
柳清鳶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臂,遞來一個乾淨的藥瓶:“先處理傷口吧。”
林越接過藥瓶,看著她被劍氣震得發白的臉色,不由問道:“你怎麼樣?”
“沒事。”柳清鳶笑了笑,折扇在掌心轉了個圈,“倒是你,下次彆總想著自己斷後,我們是同伴,該一起麵對。”
林越心中一暖,剛想說話,就見趙勇跑了過來,手裡拿著一麵染血的銀甲:“林道友,清點人數時發現少了三名兄弟……他們為了掩護大家,留在後麵擋住了魔修的反撲。”
陽光正好照在銀甲的血跡上,那抹暗紅刺得人眼睛生疼。林越沉默片刻,將清心玉貼在銀甲上,玉佩的金光緩緩滲入甲片,仿佛在安撫逝去的靈魂。
“我們會記住他們的。”他輕聲說,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也會讓蝕心魔宗付出代價。”
山風拂過穀口,帶著遠處山林的草木清香,終於驅散了血煞淵最後一絲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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