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會盟的餘音還在山穀間回蕩，林越已在玉皇頂西側的望嶽樓開了第一樁會。各派的代表圍坐在紫檀木長桌旁，桌上攤著幅巨大的青州輿圖，密密麻麻的紅點標注著魔氣滋擾的區域，藍點則是各派的據點。
“眼下最要緊的是打通信息網。”林越指尖點在輿圖中央，那裡是片空白的山區，“黑風淵到斷龍崖的三百裡盲區，必須派人駐守。我提議，各派各出十名弟子，組成聯合巡查隊，由蜀山的李師兄統領——李師兄熟悉地形，劍法又精，最合適不過。”
穿青衫的蜀山弟子起身抱拳：“屬下遵命。隻是巡查隊的補給……”
“這個簡單。”丐幫長老拍著桌子，鐵拐在地上畫了個圈，“我丐幫在沿途有十二處分舵，管夠吃喝！”
林越點頭，又指向輿圖東側：“靈界通道附近的山民需儘快轉移，峨眉的諸位師姐擅長安撫，這事就勞煩你們。”
素衣女子們齊聲應下，為首的師姐輕聲道：“轉移後的安置點，可否請武當的道長們幫忙布個防護陣？”
武當掌門撫著胡須笑：“小事一樁，貧道親自帶弟子去。”
議事聲此起彼伏，原本各執一詞的各派，漸漸找到了協作的節奏。林越坐在主位，看著大家爭論補給路線、陣法節點，偶爾插話調和，忽然覺得這望嶽樓的木窗欞，竟比藥廬的竹簾更讓人踏實——原來把散落的光聚成一團，能亮得這麼晃眼。
散會時已近黃昏，趙勇扛著斧頭在樓下等他，腳邊堆著三四個酒壇：“整合得不錯啊，沒看出你還有這本事。”
林越接過酒壇，望著遠處各派弟子結伴下山的背影，他們的衣袍在夕陽裡連成一片流動的虹：“不是我本事大，是大家都盼著青州太平。”
接下來的半月，聯合巡查隊在黑風淵邊緣豎起了十二座烽火台；峨眉弟子帶著山民在望月穀搭起了新的村落；武當的防護陣像層淡金色的紗，籠住了大半個青州。林越騎著青鸞往來奔波，看著空白的輿圖被一點點填滿，心裡的底氣也越來越足。
這日在兩界閣整理靈界典籍，柳清鳶捧著本《靈界異物誌》進來，指尖點在某頁：“你看，靈界的‘照妖鏡’能識破魔氣偽裝，正好給巡查隊裝備上。我已讓人傳信靈界，他們說願意交換——用我們的鐵礦換鏡子。”
林越看著書頁上的銅鏡插圖，忽然笑了：“這才是兩界閣該做的事。”窗外的陽光斜照進來，落在“互助令”的玉牌上，泛著溫潤的光。他知道，整合勢力從來不是把大家捆在一起，而是讓每個人的光，都能照亮彆人沒看到的路。
第162章化神後期
望月穀的新村落剛搭起最後一間木屋，林越就被青鸞馱著往斷龍崖趕——靈界傳來消息，通道處的靈力波動越來越烈，怕是要有大事發生。
站在崖邊的觀星台上，他望著那道淡紫色的光帶，能清晰地感覺到靈界與人間的靈力在光帶中衝撞、交融，像兩條奔湧的河在入海口相遇。青鸞落在他肩頭，銜來片靈界的“凝神草”，葉片上的露珠在陽光下閃著七彩的光。
“這是……”林越將葉片湊到鼻尖，清冽的香氣瞬間湧入識海，那些因整合勢力而緊繃的神經，忽然像被清泉洗過般舒展。
光帶中突然卷起道漩渦，無數細碎的光點飛旋而出，落在他的衣襟上。是靈界的精純靈力！林越沒有躲閃，任由光點滲入體內，與自己的生煞二氣交織。他想起太上長老說的“化神境，融天地靈氣於己身”，此刻靈界與人間的靈力在他體內交彙，不正是最好的契機？
“清鳶說，突破時需得心如明鏡。”林越盤膝坐下，閉上眼睛。識海裡，兩界靈力像兩條龍，起初還在角力，漸漸就纏繞著盤旋起來，在丹田處形成個奇妙的太極圖——一半是靈界的清靈，一半是人間的厚重，中間的陰陽魚眼，竟是生煞二氣凝結而成。
觀星台周圍的草木突然瘋長，藤蔓順著他的手腕往上爬，開出淡紫色的小花；崖下的溪流改了道，在台邊繞了個圈，形成個天然的靈氣漩渦。青鸞在他頭頂盤旋，發出清越的鳴叫，像是在為他護法。
不知過了多久，丹田處的太極圖猛地炸開，精純的靈力如潮水般湧向四肢百骸。林越感覺渾身的毛孔都在張開，貪婪地吸收著兩界的靈氣，經脈被拓寬了數倍，原本淤塞的地方徹底通暢，連帶著識海都清明了許多——他能“看”到百裡外巡查隊點燃的烽火，能“聽”到靈界的絲竹聲在光帶那頭響起。
“這就是化神後期……”林越睜開眼，眸中閃過兩道淡金色的光。抬手時，指尖凝結出的靈力不再是單純的生煞二氣，而是裹著靈界的清光，落在崖邊的石頭上，竟在石麵上刻出朵栩栩如生的靈界蓮花。
青鸞興奮地蹭著他的臉頰，林越笑著摸了摸它的羽毛，忽然覺得之前的化神中期，不過是摸到了門檻。真正的化神後期，是能站在兩界的交界點上，既懂人間的煙火，又識靈界的玄妙，讓兩種力量在體內和諧共生。
遠處傳來馬蹄聲，柳清鳶和趙勇騎著靈鹿趕來，看到崖邊的異象，都鬆了口氣。
“突破了？”柳清鳶跳下馬，遞過個水囊，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林越接過水囊，喝了口，感覺靈力在體內流轉得愈發順暢：“嗯，以後再遇到天魔，不用再硬拚了。”
趙勇扛著斧頭大笑：“好小子！這下咱們青州更穩了！”
夕陽西下，淡紫色的光帶與晚霞交融，像條巨大的彩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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