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靈彙的漩渦還在光帶中緩緩轉動,林越盤膝坐在崖邊的青石上,指尖流轉的生煞二氣已與三日前截然不同。黑袍魔修獻祭時泄露的魔氣雖被及時壓製,卻像一根細針,刺破了他體內靈力與通道共振的微妙平衡——此刻他丹田處的太極圖正高速旋轉,生氣與煞氣的邊界時而模糊、時而清晰,靈界清靈順著玉牌不斷湧入,三者碰撞產生的衝擊波讓經脈陣陣刺痛。
“這是突破的契機。”青璃送來的靈界古籍攤在膝頭,書頁上“化神後期,需融三界靈力於己身”的字跡被靈力浸染得微微發亮。林越忽然想起太上長老的話:“境界突破從不是蠻力堆砌,而是找到混亂中的秩序。”他深吸一口氣,不再刻意壓製翻騰的靈力,反而任由生氣、煞氣、清靈在體內自由衝撞。
起初如同三股奔湧的洪流在峽穀中對撞,經脈被衝擊得仿佛要裂開。林越咬緊牙關,識海卻異常清明——他在觀察三股力量的軌跡:生氣如藤蔓般柔韌,總能在碰撞後找到新的路徑;煞氣似野火般暴烈,卻在極致燃燒後會生出灰燼般的沉靜;清靈像流水般通透,能滲透到最細微的縫隙裡。
“原來如此。”林越猛地睜眼,指尖在空中虛畫,將觀察到的軌跡凝結成符文。這符文既非人間的靈力印記,也非靈界的清靈符號,而是三者交融的全新形態——符文中央是旋轉的太極,外圍環繞著靈界的星軌紋路,最外層則裹著煞氣淬煉出的黑色金邊。
符文剛一成形,丹田處的太極圖突然停止旋轉,生氣與煞氣順著符文軌跡纏繞而上,靈界清靈則如細雨般滲透其中。三股力量不再對抗,反而像被無形的手編織成繩,每一次流轉都在經脈中留下淡淡的金光,所過之處,原本受損的脈絡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拓寬。
崖邊的光帶突然劇烈波動,三靈彙的漩渦同步加速,紫色光暈中浮現出無數細小的光點,如同被喚醒的星辰,紛紛朝著林越的方向彙聚。青璃提著琉璃燈趕來時,正看到驚人的一幕:林越周身懸浮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光帶中的生氣、煞氣、清靈如同三條彩帶,順著符文組成的通道湧入他體內,而他本人卻雙目微閉,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與整個通道融為了一體。
“這是……與天地共鳴?”青璃捂住嘴,眼中滿是震撼。靈界典籍記載,隻有突破化神後期的至強者,才能引動兩界靈力為己用,而林越此刻不僅做到了,還將魔域的煞氣也納入了掌控——這是連靈界長老都未曾達到的境界。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落在林越眉心時,他體內的三股力量終於完成了融合。丹田處的太極圖已進化成三色漩渦:青、黑、白三色相互環繞,卻又涇渭分明,旋轉時散發出的靈力波動讓周圍的空氣都泛起漣漪。他緩緩起身,隻覺身輕如羽,抬手時,指尖隨意一點,崖邊的一塊巨石便無聲無息地化作齏粉——不是蠻力所致,而是被體內流轉的清靈之力分解了分子結構。
“化神後期……”林越握了握拳,能清晰地感覺到方圓百裡內的靈力流動:望月穀的晨露正在凝聚生氣,黑風淵的魔氣殘留仍在苟延殘喘,靈界鏡湖的清靈順著通道緩緩滲透……他甚至能“看到”三靈彙漩渦深處,那縷被魔氣汙染的煞氣毒根正在瑟瑟發抖,顯然是感應到了他體內的威壓。
“林公子!”青璃快步上前,遞過一麵水鏡,“靈界長老說,您突破時引動的靈力潮汐,連靈界的護山大陣都有了感應。”水鏡中映出靈界的景象:群山之巔的靈光與人間的紫氣交相輝映,形成一道貫通兩界的光柱,無數靈鳥在光柱周圍盤旋鳴叫。
林越望著水鏡中的光柱,忽然明白化神後期的真諦:所謂掌控靈力,不是將其收為己有,而是成為兩界能量循環的一部分,就像這通道一樣,既是守護者,也是平衡的樞紐。他嘗試著將體內的三色靈力注入光帶,三靈彙的漩渦頓時變得更加穩定,那縷黑色毒根被壓製得幾乎看不見,淡紫色的光帶中甚至泛起了溫潤的金光。
“該去會會那魔主了。”林越轉身看向黑風淵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突破帶來的不僅是力量的暴漲,還有對局勢的清晰判斷——魔主敢覬覦通道,無非是認為人間無人能掌控三靈平衡,如今他既已踏入化神後期,正好讓對方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守護者”。
趙勇帶著巡查隊趕來時,正撞見林越抬手間便將一塊萬斤巨石移到通道旁,當作新的防禦工事。他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這……是又變強了?”
林越笑著點頭,指尖彈出一縷青色靈力,落在趙勇的斧頭上。原本暗沉的斧刃瞬間泛起青光,砍柴時竟能自動避開草木的生機,隻斬斷枯枝。“這叫‘生之擇’,化神後期才能掌握的小技巧。”
柳清鳶也聞訊而來,她捧著新煉製的丹藥,看到林越周身流轉的三色靈光,眼底的擔憂化作欣慰:“我就知道你能做到。”她將一枚晶瑩的丹藥遞給他,“這是用靈界清靈草和人間紫河車煉的‘三靈丹’,能穩固你剛突破的境界。”
林越接過丹藥,入手便知其珍貴——清靈草需在靈界鏡湖底生長千年,紫河車更是人間修士的本命精華所凝。他沒有推辭,將丹藥納入腹中,隻覺一股暖流順著經脈遊走,丹田處的三色漩渦更加沉穩。
當太陽升至正中,光帶中的三靈彙漩渦徹底穩定下來,青、黑、白三色如同鑲嵌在紫色光帶上的寶石,散發著和諧的光暈。林越站在通道前,守護者玉牌在他掌心化作一道流光,融入眉心。從此刻起,他與通道的聯係再無隔閡,兩界靈力儘在掌控。
“通知下去,”林越的聲音在山穀間回蕩,清晰地傳入每個修士耳中,“三日後,隨我共守通道。這一次,讓魔主知道,人間與靈界聯手,足以讓任何邪祟灰飛煙滅!”
回應他的是巡查隊整齊的呼喝,斧刃與劍刃碰撞的脆響,靈界傳來的清越鐘鳴。林越望著眼前這一切,忽然覺得化神後期的力量,從來不是為了獨善其身,而是能將更多人的力量凝聚起來,像這通道中的三靈彙一樣,在平衡中爆發出最強大的生機。
遠處的黑風淵上空,烏雲正在聚集,顯然魔主已收到消息,正醞釀著最後的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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