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靈霧在三人身周翻滾，卻被林越運轉的平衡法則隔絕在外。趙勇揮斧劈開擋路的毒藤，無意間觸碰到藤蔓上的孢子，那些孢子炸開成淡綠色的煙霧，散發出奇異的甜香。
“小心！”柳清鳶迅速取出解毒丹，“這是‘迷魂孢’，清玄宗的典籍裡提過，是萬陣穀外圍的警戒手段，聞多了會產生幻覺。”
林越指尖彈出一縷清靈之力，將綠色煙霧吹散：“看來李慕然沒說謊，萬陣穀確實不好闖。”他望著霧中隱約可見的光影，“剛才他提到清玄宗是靈界頂尖宗門，你知道靈界的勢力分布嗎？”
柳清鳶從行囊裡翻出一卷獸皮地圖，地圖邊緣標注著密密麻麻的小字：“來之前我查過典籍，靈界勢力以‘三宗七派’為尊，清玄宗便是三宗之一，擅長陣法與劍道，盤踞在東部的青雲山脈，弟子過萬，光虛靈境修士就有數十位。”
“數十位虛靈境？”趙勇咋舌，“那豈不是能橫掃咱們人間？”
“沒那麼簡單。”柳清鳶指著地圖中部，“與清玄宗齊名的還有‘丹靈穀’和‘器神宗’。丹靈穀專精煉丹，穀主是靈界唯一的‘煉虛境’丹師，一枚‘九轉還魂丹’能從鬼門關拉回半隻腳踏入輪回的人，連清玄宗都要給幾分麵子；器神宗則擅長鍛造，他們煉出的法器能增幅法則之力，據說宗門深處藏著上古‘鑄神爐’，能煉出弑神滅魔的神器。”
林越摩挲著下巴：“這三宗相互製衡？”
“不僅製衡，還各有地盤。”柳清鳶指尖劃過地圖，“清玄宗占東部山脈，丹靈穀據南部沼澤，器神宗霸西部荒原，北部的極寒之地則是‘冰魄宮’的地盤——冰魄宮雖屬七派，卻因掌握著‘冰靈法則’，實力直逼三宗，宮主是位女修，據說已半步踏入‘合體境’，能凍結時間流速。”
“合體境？”林越想起雲鶴的話，虛靈境之上是煉虛境，煉虛境再往上才是合體境，那等存在恐怕隻需一個念頭，就能讓化神後期修士灰飛煙滅。
“七派裡還有‘萬法堂’‘百草苑’‘風雷閣’這些勢力。”柳清鳶繼續道，“萬法堂收集天下功法，弟子遍布靈界各處，消息最靈通；百草苑雖不擅長爭鬥，卻掌管著靈界七成的靈草資源，連丹靈穀都要向他們采購；風雷閣則掌控著靈界的傳送陣，想在靈界快速通行，必須經過他們同意。”
趙勇忽然指著地圖角落：“那這‘魔域接壤區’是什麼地方？看著標記得密密麻麻的。”
柳清鳶的神色凝重起來：“那裡是靈界與魔域的緩衝帶，常年戰亂，沒有固定勢力，隻有無數散修和傭兵團在那裡獵殺魔物換取資源。最出名的是‘血狼傭兵團’，團長是位煉虛境後期修士，手段狠辣，據說連清玄宗的弟子都敢搶。”
林越想起魔主殘留的氣息：“那裡的魔氣最重？”
“是，也正因為如此，才滋生出許多能克製魔氣的靈材。”柳清鳶取出一株暗紅色的靈草，“比如這種‘噬魔花’，隻能在魔氣濃鬱的地方生長，煉製的‘破魔丹’對魔域裂縫有奇效。”
說話間，前方的噬靈霧突然變得稀薄，露出一片石林。石林入口處立著塊石碑，上麵刻著“萬陣穀”三個古字，字縫中流淌著淡淡的陣紋，顯然是高階修士手筆。
“有人！”趙勇低喝一聲，握緊開山斧。
隻見石林旁的一塊巨石後，轉出幾個身著黑衣的修士，他們袖口繡著血色狼頭，腰間掛著骷髏令牌，正是柳清鳶提到的血狼傭兵團。為首的是個獨眼壯漢，臉上帶著猙獰的刀疤，看到林越三人，眼中閃過貪婪：“人間來的肥羊？身上竟有清靈草的氣息。”
柳清鳶將藥箱護在身後：“血狼傭兵團的人怎麼會在這裡？萬陣穀不是清玄宗的地盤嗎？”
“清玄宗？”獨眼壯漢嗤笑，“他們的人半年前在穀裡折了個長老，早就不敢來了。現在這萬陣穀，是我們血狼傭兵團的囊中之物！”他舔了舔嘴唇，“把你們身上的靈材和法器交出來，再讓這女修跟我們走，或許能饒你們一命。”
趙勇勃然大怒，開山斧直指獨眼壯漢：“找死！”
“哦？還有點脾氣？”獨眼壯漢身後的修士們紛紛抽出兵器，“讓這夯貨知道靈界散修的厲害！”
林越攔住趙勇，目光掃過那些黑衣修士：“你們可知我們是誰？”
“管你們是誰！”獨眼壯漢揮刀砍來，刀身纏繞著黑色煞氣——竟是沾染了魔氣的靈刀，“在這萬陣穀邊緣，我說了算！”
林越眼神一冷，體內三靈之力按照平衡法則流轉，不退反進，指尖在刀身上輕輕一點。那柄能劈開巨石的靈刀竟像麵條般彎曲，刀身上的黑色煞氣被三色靈光淨化，化作縷縷青煙。
獨眼壯漢大驚失色：“你……你是虛靈境？”
“不是，但收拾你們足夠了。”林越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在黑衣修士中穿梭，指尖彈出的靈光看似柔和，卻精準地擊中每個人的靈脈穴位。不過片刻，五六個血狼傭兵團的修士就倒在地上，兵器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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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眼壯漢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跑，被林越一記隔空掌印拍在背上，口吐鮮血倒在地上：“靈界勢力劃分再複雜，也容不得你們這些敗類欺淩弱小。”
柳清鳶檢查了一下地上的修士，皺眉道：“他們的靈脈裡都有魔氣，恐怕經常獵殺魔域接壤區的魔物，連帶著心性都被腐蝕了。”
趙勇一腳踩在獨眼壯漢背上：“說！萬陣穀裡到底有什麼？清玄宗的長老怎麼死的？”
獨眼壯漢疼得齜牙咧嘴，卻硬著頭皮道：“裡麵……裡麵有‘幻陣之靈’，能引動人心底的欲望，清玄宗的長老就是陷在裡麵，靈力耗儘而亡……”
林越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凝重。幻陣之靈能引動欲望，比單純的殺陣更難對付。
“三宗七派不管嗎？”林越問。
“管？他們巴不得幻陣之靈越厲害越好！”獨眼壯漢啐了一口，“據說那幻陣是上古‘封魔陣’的殘留，能擋住魔域的魔氣蔓延，誰要是敢毀了它，就是與整個靈界為敵！”
柳清鳶恍然大悟：“難怪各派都不插手，原來是把萬陣穀當成了天然的屏障。”
林越將獨眼壯漢捆起來，對趙勇道：“搜他們的儲物袋，看看有沒有能用的東西。”
趙勇翻出一堆雜亂的物件，大多是沾著魔氣的法器和低階靈草，隻有一枚玉簡引起了林越的注意。玉簡上記載著萬陣穀的簡易地圖，標注著幾處陣眼和安全通道，末尾還寫著“清玄宗與丹靈穀在此爭奪定界珠，兩敗俱傷”。
“定界珠果然在萬陣穀！”柳清鳶驚喜道。
林越卻看著地圖上的標記，眉頭緊鎖：“清玄宗和丹靈穀都在搶，說明定界珠的價值遠超我們想象。這靈界勢力看似劃分明確，實則暗流湧動，我們想取走定界珠，恐怕沒那麼容易。”
他望向萬陣穀深處，那裡的霧氣中隱約傳來陣法運轉的嗡鳴，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視。三宗七派、散修傭兵團、隱藏的魔域威脅……靈界的勢力版圖在他腦海中漸漸清晰，而他們就像闖入棋盤的三顆棋子，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不管有多難，都得去。”林越握緊手中的玉簡，“定界珠關係到兩界安危，彆說隻是三宗七派，就是與整個靈界為敵，也必須拿到。”
趙勇扛起開山斧，咧嘴一笑：“早就該這樣了！管他什麼三宗七派，誰敢擋路，一斧子劈了！”
柳清鳶整理好藥箱，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會煉製‘醒神丹’，能抵擋幻陣之靈的誘惑，咱們未必沒有勝算。”
三人不再猶豫，踏入萬陣穀的石林。石碑上的古字在他們身後亮起，仿佛在無聲地警示：前方不僅有幻陣的凶險，更有靈界各方勢力的覬覦。但林越心中毫無懼色，他知道，越是複雜的局勢，越能找到破局的機會——就像靈界的勢力劃分，製衡之中，總有縫隙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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