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穀的硝煙尚未散儘,林越帶著蘇醒的清玄宗弟子踏過破碎的祭壇時,晨光正刺破雲層,將金色的流蘇鋪在他們沾滿血汙的衣袍上。走在最前麵的林越一手握著星玄劍,劍穗上的玉佩隨步伐輕晃,另一手攙著傷重的三師弟,腰間還彆著從敖軒屍身搜出的魔域密信——那上麵記載著魔域與各大門派叛徒的勾結名單,墨跡未乾,卻已注定要掀起靈域的驚濤駭浪。
“大師兄,前麵有人!”二師妹突然停下腳步,聲音帶著警惕。林越抬眼望去,隻見穀口站著數十人,為首的是靈域執法堂的紅衣長老,身後跟著各大門派的掌事——顯然是被黑風穀的靈力波動引來的。
執法堂長老目光如炬,掃過林越等人身上的血跡,又落在他手中那柄流淌星輝的長劍上:“林越?清玄宗的小弟子?”他頓了頓,視線觸及那些蘇醒的弟子,語氣驟變,“這些是……失蹤的清玄宗弟子?你們找到他們了?”
林越上前一步,將密信擲了過去:“敖軒勾結魔域,以黑風穀為據點豢養蝕心蠱,這些弟子便是被他擒來煉蠱的。密信上有他與各門派叛徒的往來記錄,長老不妨一查。”
密信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被執法堂長老穩穩接住。他展開信紙的瞬間,臉色驟變,周圍的門派掌事們也紛紛探頭去看,驚呼聲此起彼伏——“天衍宗的張執事?他上個月還在義正言辭地討伐魔域!”“還有百草堂的李藥師,難怪他煉的丹藥總帶著股邪氣!”
“豈有此理!”執法堂長老猛地攥緊信紙,指節發白,“林越,敖軒呢?”
“已伏誅。”林越聲音平靜,仿佛隻是碾死了一隻螻蟻,“萬蠱爐已毀,蝕心蠱的母巢也被星辰之力淨化,黑風穀的隱患已除。”
這話一出,周圍突然陷入死寂。各門派掌事看向林越的眼神徹底變了——這個清玄宗名不見經傳的小弟子,竟單槍匹馬端了魔域的暗樁,斬殺了靈皇境後期的敖軒?要知道,敖軒當年叛出清玄宗時,已是靈皇境中期,這些年隱匿修煉,實力隻會更強。
“星玄劍……”一位白發老道突然開口,目光灼灼地盯著林越手中的劍,“這是玄陽真人的佩劍!你竟能引動星辰歸真?”
林越輕撫劍鞘,劍身上玄陽師尊的虛影若隱若現:“是師尊的遺誌護佑。”
老道長歎一聲,對著林越深深一揖:“老朽代表天機門,謝過林小友。我門派失蹤的兩位弟子,想必也在其中吧?”他看向那些蘇醒的弟子,眼眶微紅。
這場麵像投入湖麵的石子,各門派掌事紛紛上前道謝,原本肅殺的穀口竟熱鬨起來。執法堂長老清了清嗓子,聲音響徹穀口:“林越聽令!”
林越拱手:“在。”
“你斬殺敖軒,揭露魔域陰謀,救回數十名修士,此乃大功!”長老從懷中取出一枚刻著“靈域衛”的令牌,“自今日起,你便是靈域衛副總領,持此令牌可調動各門派資源,徹查密信上的叛徒!”
令牌入手溫熱,林越卻微微蹙眉:“長老,我隻想……”
“你想守著清玄宗?”長老打斷他,目光掃過那些圍攏過來的弟子,“可這些人,這些門派,將來都會因你今日的功績而受益。靈域是所有人的靈域,你手握星辰之力,豈能隻困於一隅?”
正說著,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幾名騎士翻身下馬,為首的正是清玄宗的代掌門:“林越!門派接到消息,你……”他看到林越手中的靈域衛令牌,話語頓在喉嚨裡,隨即老淚縱橫,“好小子!玄陽師尊沒白疼你!”
林越望著代掌門鬢邊的白發,又看了看身邊攙扶著師弟、眼中滿是依賴的同門,突然明白了玄陽師尊臨終前那句“星辰之所以璀璨,是因為照亮了黑夜”的含義。他握緊令牌,星玄劍輕輕嗡鳴,像是在回應這份沉甸甸的責任。
三日後,靈域主城的公告欄前擠滿了人。最上方的羊皮紙上,林越的名字被用朱砂寫得格外醒目——“清玄宗林越,於黑風穀斬殺叛賊敖軒,救回失蹤修士五十六人,揭露魔域陰謀有功,特封靈域衛副總領,賞星辰石百斤,可任意調用各門派藏書閣。”
公告旁還貼著一幅畫像,畫中少年身著青衫,手握長劍,身後是破曉的晨光,正是林越的模樣。畫師顯然加入了想象,將他的眉眼畫得愈發俊朗,卻難掩眉宇間的沉靜。
“這就是林越?看著才二十出頭吧?”
“聽說他一劍就劈開了萬蠱爐,星辰之力比當年的玄陽真人還強!”
“我表哥就是被他救回來的,說當時林副領渾身是血,卻硬是撐著沒倒下……”
議論聲中,林越正站在靈域藏書閣的最高層,指尖拂過泛黃的《靈域通史》。身後傳來腳步聲,執法堂長老端著茶走進來:“在看什麼?”
“在看三百年前那場‘血月之戰’。”林越抬頭,目光深邃,“原來當年也有位靈域衛,用星辰之力淨化了半個魔域。”
長老放下茶杯,眼中帶著笑意:“那你覺得,你能走多遠?”
林越望向窗外,主城的屋頂在陽光下泛著金光,遠處的山脈如沉睡的巨龍。他握緊星玄劍,劍身上的星輝與天際的流雲交相輝映:“我不知道能走多遠,但至少,要比記載的更遠。”
這話並非妄言。自他接任副總領後,靈域的風氣為之一變——藏匿的叛徒被一一揪出,魔域的滲透被狠狠遏製,各門派的藏書閣向所有修士開放,連最偏遠的小鎮都立起了“星辰宣傳欄”,畫著林越斬殺敖軒的插畫,配文是“星辰不滅,正義不熄”。
清玄宗的門檻被踏破了。每日都有修士前來拜訪,送藥的、贈寶的、拜師的絡繹不絕,二師妹拿著名冊登記,笑得合不攏嘴:“大師兄,現在連隔壁魔域邊境的修士都來求你寫護身符了,說你的字沾了星辰氣,能辟邪。”
林越無奈地搖搖頭,卻還是拿起筆,在符紙上寫下“平安”二字。筆尖落下時,星玄劍突然輕顫,窗外的天空掠過一道流星,璀璨如他劍上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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