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蓁在簡家鬨了這麼大一場,陶成眾事先設想過無數種可能:
或許是簡夫人言語譏諷;
或許是簡老夫人太過刻薄;
又或許是簡家逼她讓出皇上的允諾、不許她嫁五皇子,甚至是被全家施壓……
可他萬萬沒料到,自家閨女竟對簡家下了這麼狠的手。
陶蓁垂著頭,捏著自己的手指,為自己狡辯,“也不全是我故意鬨的……”
“昨日父親在皇上麵前說的那些話,其實還挺讓人感動的,今日去簡家時我還想著,就算他們心裡不喜歡我,麵子上總得過得去。”
“可誰知道他們連裝都懶得裝,當時我是真覺得委屈,像被人戲耍了一樣,一時激動就沒控製住。”
她話鋒一轉,又帶了點小得意,“不過二哥配合得挺好,咱們倆這戲演得,天衣無縫!”
被點名的陶硯瞬間縮了縮脖子,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這臭丫頭是要害他啊,沒看老頭子臉色已經很不好了嗎?
陶蓁眨了眨眼,瞬間就懂了,忙開始找補。
“爹你想想,我今日要是逆來順受,往後他們還不知道要怎麼拿捏我?萬一我真和五皇子成了,他們不得跑到我跟前指手畫腳?”
“大皇子和我那姐姐的事,京城裡誰不知道?五皇子雖說智力有缺,可皇後母家勢力大啊,以後少不得被大皇子惦記。我今日先下手為強,就算作用不大,至少能讓他們多些顧忌!”
她眼神認真:“我真不是隨便發瘋,這些我都想過的。”
“啪!”
陶母猛地拍在桌子上,嚇了三人一跳。
“蓁兒這麼做沒錯!就是不該傷害自己。”
她瞪了陶蓁一眼,“都豁出去發瘋了,還讓自己受苦,笨得很!”
她很生氣,後院的手段讓兩個男人去有什麼作用?
“這麼大的事,怎麼就沒派個人回來知會我一聲?”
“我要是在,今日這事絕不能就這麼善了!老二說得對,簡家本就該風風光光派人來接,走正門、入正廳,府裡上下、親戚們都得出席,所有下人都該來拜見他們二姑娘,還得設歸巢宴,這才叫鄭重!”
“他們倒好,敷衍也就罷了,還敢罰我蓁兒下跪!什麼老夫人暈倒?那就是故意要把‘不孝’的名頭扣在蓁兒頭上!蓁兒要是不狠心給自己來一下,今日這關她根本過不了!”
她瞪著陶成眾,眼神裡滿是不滿,“就不該這麼輕易把蓁兒帶回來,就該讓她頂著傷,去簡老夫人院門前跪下哭兩嗓子,再嚷嚷著要留下來伺疾,讓簡家如坐針氈、如鯁在喉!”
陶硯眼睛一亮,猛地拍了大腿,看向陶成眾,“我們怎麼就沒想到這招!”
陶母“哼”了一聲,對陶硯吩咐:“一會兒去賬上支些銀子,派人盯著簡家,一旦簡家傳出半句對蓁兒不好的話,你就把今日的事添油加醋傳出去。”
“知道了!”
陶硯摩拳擦掌,一副要大乾一場的架勢。
陶蓁笑嘻嘻地湊到陶母身邊,拉著她的胳膊晃了晃,“娘,彆氣啦!我也沒吃虧,這不帶了好幾箱子東西回來嘛。”
“都給自己劃出血了,還叫沒吃虧?”
陶母心疼得不行,想到簡家用幾箱子東西就想打發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隻是顧忌著陶蓁的心情,才沒再多說。
“就是個皮外傷,很快就好啦!娘,咱們去看看箱子裡都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