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府朱紅大門前的青石板,被午後的陽光曬得暖融融的。蘇軟桃坐在台階邊,背靠著冰涼的漢白玉欄杆,懷裡緊緊揣著那枚“璟”字玉佩,指尖反複摩挲著玉麵上的紋路——這動作她從坐下開始就沒停過,仿佛玉佩能給她底氣似的。
來往的行人偶爾會朝她望一眼,有穿著綢緞的貴婦,有提著食盒的丫鬟,還有步履匆匆的官員,每個人的眼神裡都帶著幾分好奇——這姑娘穿著洗得發白的江南布衫,背著個舊行囊,怎麼會坐在攝政王的王府門口?蘇軟桃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悄悄把行囊往身後挪了挪,目光卻始終沒離開王府大門,心裡像揣了隻亂撞的兔子,既盼著蕭璟淵回來,又怕真見到了,自己會慌得說不出話。
她已經等了快兩個時辰了。從辰時末等到午時,陽光從斜斜的角度,慢慢爬到頭頂,又漸漸往西沉。期間有王府的侍衛過來問過兩次,見她手裡握著那枚玉佩,也沒多為難,隻說“王爺在宮裡議事,歸期不定,姑娘要是累了,可去旁邊茶鋪歇著”。蘇軟桃都笑著搖頭——她怕自己一走,蕭璟淵就回來了,錯過這一麵,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風輕輕吹過,帶著王府裡飄來的草木香。蘇軟桃想起母親隨筆裡寫的“璟王府有桃苑,春時桃花滿苑”,忍不住抬頭往王府裡望了望,可惜大門緊閉,隻能看到門內探出的幾枝光禿禿的桃樹枝椏,想來是還沒到花期。她心裡暗暗想:等春天到了,一定要來看看滿苑的桃花,不知道會不會比江南的桃花更豔。
“噠噠噠——”
一陣整齊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伴隨著車輪碾過青石板的“軲轆”聲,越來越近。蘇軟桃心裡一緊,趕緊站起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隊玄色的騎士開路,後麵跟著三輛裝飾低調卻透著貴氣的馬車,車簾是深青色的,邊角繡著暗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車駕。
是他嗎?
蘇軟桃的心跳瞬間快了起來,手心都冒出了汗。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眼睛死死盯著最前麵的那輛馬車。
車隊很快到了王府門口,騎士們利落地下馬,分列兩旁。緊接著,最前麵那輛馬車的車簾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掀開,先探出來的是一隻玄色的靴底,踩在侍衛早已鋪好的氈毯上,然後,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下來。
是蕭璟淵。
他穿著一身玄色常服,腰間係著玉帶,頭發用玉冠束起,比在江南小館時多了幾分威嚴,卻依舊掩不住眉眼間的溫和。他剛下車,正低頭跟身邊的秦風說著什麼,目光無意間掃過門口,卻在看到蘇軟桃的瞬間,猛地頓住了。
“王爺?”秦風見他停下,疑惑地抬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立刻明白了什麼,識趣地閉了嘴,悄悄往後退了兩步。
蕭璟淵的眼神裡先是驚訝,隨即湧上濃濃的歡喜,連聲音都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軟桃?你……你真的來了?”
他快步朝著蘇軟桃走來,玄色的衣擺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腳步急切,卻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仿佛怕眼前的人是幻覺,一靠近就會消失。
蘇軟桃看著他越走越近,心裡又酸又甜,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想開口說“我來了”,可話到嘴邊,卻因為太過激動,反而說不出話來。她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兩步,腳下卻被自己的行囊絆了一下,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倒去。
“小心!”
蕭璟淵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他的掌心很暖,帶著常年習武留下的薄繭,卻格外有力,穩穩地把她扶穩。
“沒事吧?有沒有摔疼?”蕭璟淵低頭看著她,眼神裡滿是擔憂,伸手輕輕拂過她被風吹亂的鬢發,指尖不經意間碰到她的臉頰,溫熱的觸感讓兩人都愣了一下。
蘇軟桃的耳尖瞬間紅透了,趕緊低下頭,小聲說:“我……我沒事,就是不小心絆到了。”她頓了頓,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像含著星星,“蕭公子,我……我來京城了。”
“我看到了。”蕭璟淵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裡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揪了一下,又暖又疼。他想起在江南小館的日子,想起她煮的當歸羊肉湯,想起她遞過來的桂花糖,想起自己臨走時說的“憑玉佩找我”,沒想到,她真的來了,還帶著滿身的風塵,在王府門口等了他這麼久。
“怎麼不提前讓人給我捎個信?”蕭璟淵的聲音放得很柔,“我好去接你,也不用讓你在這裡等這麼久。”
“我……我不知道怎麼聯係你。”蘇軟桃小聲說,“而且我怕……怕給你添麻煩。”她想起客棧老板說的“攝政王是大人物”,心裡還是有些忐忑,怕自己的到來會打擾他。
蕭璟淵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更疼了。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堅定:“你能來,我很高興,怎麼會是麻煩?走,跟我進府,一路上累了吧?先歇歇,我讓廚房給你做你愛吃的當歸羊肉湯。”
他自然地接過蘇軟桃手裡的行囊,牽著她的手,朝著王府大門走去。蘇軟桃的手被他握著,暖烘烘的,心裡的忐忑漸漸消失了,隻剩下滿滿的安心。她偷偷抬頭看了看蕭璟淵的側臉,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柔和了他的輪廓,比在江南時更讓人心安。
秦風跟在後麵,看著自家王爺牽著一個姑娘的手,嘴角還帶著笑意,忍不住在心裡嘀咕:王爺這是真動了心啊,以前在京城,誰見過王爺對哪個姑娘這麼溫柔?看來這位蘇姑娘,以後就是王府的女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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