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風裹著雪粒子,刮在朱雀街的青石板上,發出“簌簌”的響。桃記小館的燈亮到子時才滅,蘇軟桃送走最後一位客人,扶著門框咳嗽了兩聲,指尖冰涼——這幾天為了趕製“江南醃篤鮮”的試吃品,她連著熬了三個通宵,白天還要應付源源不斷的客人,連喝口熱湯的功夫都沒有。
“姑娘,您臉色怎麼這麼白?”春杏端著溫水走過來,見蘇軟桃捂著額頭,趕緊伸手探了探她的溫度,驚得聲音都變了,“呀!您發燒了!這麼燙,得趕緊找大夫!”
蘇軟桃搖搖頭,聲音發啞:“不用麻煩了,就是有點累,歇會兒就好。”她想往屋裡走,腳步卻虛浮,剛邁一步就踉蹌了一下,春杏趕緊扶住她,眼眶都紅了:“這怎麼行!您都燒得站不穩了,我這就去通知王爺!”
不等蘇軟桃阻攔,春杏已經裹緊棉襖衝進了雪夜。蕭璟淵此刻正在王府處理奏折,手裡拿著的正是秦風送來的“桃記近期客流清單”,看到上麵標注的“日均客人超百人”,還沒來得及欣慰,就見春杏跌跌撞撞跑進來,凍得嘴唇發紫:“王爺!不好了!軟桃姑娘發燒了,燒得可厲害!”
蕭璟淵手裡的奏折“啪”地掉在桌上,起身就往外走,連披風都忘了拿。秦風趕緊抓起王府的厚披風追上去:“王爺!天這麼冷,您披上披風!”
雪下得更大了,蕭璟淵的馬車在雪地裡疾馳,車輪碾過積雪發出“咯吱”的響。他掀著車簾,看著外麵模糊的街景,心裡像被火燎著——早上他來小館時,就見蘇軟桃臉色不好,勸她歇會兒,她卻說“快過年了,客人多,再撐撐”,沒想到竟然累倒了。
到了清桃院,蕭璟淵推開門就看到蘇軟桃躺在床上,眉頭皺著,臉色蒼白得像紙,嘴唇卻泛著不正常的紅。他快步走過去,伸手探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他心疼得攥緊了手。
“阿淵……”蘇軟桃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他,聲音輕得像羽毛,“你怎麼來了?這麼晚了……”
“傻丫頭,都燒成這樣了,還想著這些。”蕭璟淵脫下沾雪的外袍,坐在床邊,把她的手放進自己懷裡暖著,“我已經讓秦風去請大夫了,你再忍忍。”
春杏端來熱水,蕭璟淵接過,小心翼翼地給蘇軟桃擦臉,動作輕得怕碰碎她。“渴不渴?我喂你喝點水。”他把杯沿湊到她嘴邊,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喝,眼神裡滿是擔憂。
大夫很快就來了,診脈後說:“姑娘是勞累過度,風寒入侵,沒什麼大礙,喝兩副藥,好好歇幾天就好了。”蕭璟淵趕緊讓人去抓藥,還特意叮囑“要最好的藥材,越快越好”。
煎藥的功夫,蕭璟淵想起蘇軟桃之前說“感冒喝薑湯舒服”,就鑽進廚房想熬點薑湯。他對著生薑犯了難——平時都是軟桃做飯,他連薑都沒切過,拿起刀比劃了半天,才笨拙地把薑切成大小不一的塊,有的還帶著皮,有的切得太薄,差點切到手。
“王爺,我來吧!”春杏進來看到,趕緊想接過刀,卻被蕭璟淵攔住:“不用,我來就行,軟桃平時照顧我,現在該我照顧她。”
他往鍋裡加水,把薑塊放進去,又加了點紅糖,開火煮。火開得太大,鍋裡的水很快就沸騰了,濺出來的熱水燙到了他的手背,他卻沒在意,隻盯著鍋裡的薑湯,時不時攪拌一下,直到薑湯熬出淡黃色,才關火倒進碗裡。
端著薑湯走進房間,蘇軟桃剛好醒了。蕭璟淵坐在床邊,把碗遞到她麵前:“喝點薑湯,暖身子。”他吹了吹,才喂到她嘴邊。
薑湯帶著點辛辣,卻暖得蘇軟桃心裡發顫。她看著蕭璟淵手背上的紅印,伸手摸了摸,聲音帶著哭腔:“你手怎麼了?是不是燙到了?”
“沒事,一點小傷。”蕭璟淵趕緊把手背到身後,笑著說,“大夫說你得吃點清淡的,我還煮了粥,你嘗嘗?”
那粥是他按照蘇軟桃教的方法煮的,大米提前泡了半個時辰,用小火慢熬,雖然不如軟桃煮的軟糯,卻也熬出了米油。蘇軟桃吃著粥,看著蕭璟淵眼底的紅血絲——他肯定推了公務趕來,還守了她這麼久,心裡又暖又疼。
“阿淵,你彆總守著我,去歇會兒吧,你明天還要上朝。”蘇軟桃輕聲說。
“不上了,我已經讓人傳消息,明天請假。”蕭璟淵握住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你好起來,比什麼都重要。”
這一夜,蕭璟淵沒合眼。他每隔半個時辰就給蘇軟桃換一次退熱的毛巾,藥涼了就重新熱,還時不時幫她掖好被子。天快亮時,蘇軟桃的燒終於退了,呼吸也平穩了,他才鬆了口氣,靠在床邊眯了會兒。
蘇軟桃醒來時,看到他靠在床邊,眉頭還微微皺著,像是在擔心她,心裡滿是感動。她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蕭璟淵立刻醒了,看到她醒了,趕緊問:“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不難受了,謝謝你,阿淵。”蘇軟桃笑著說,“你守了我一夜,肯定累壞了,快躺會兒吧。”
蕭璟淵搖搖頭,坐在她身邊,把她攬進懷裡:“我不累,你好起來,我就安心了。以後不許這麼拚了,小館的事有我,有春杏,有李大哥,不用你一個人扛。”
蘇軟桃靠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心裡滿是安全感。她知道,有他在身邊,再難的事都不算事;有他的照顧,再苦的藥也變得甜了
喜歡靖王的小廚娘又甜又軟請大家收藏:()靖王的小廚娘又甜又軟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