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晨霧還沒散儘，青石板路就洇開了淺淡的濕意。蘇軟桃坐在馬車上，掀著簾角往外看，熟悉的白牆黛瓦漸漸映入眼簾——這是她長大的小鎮，村口的老槐樹還在，枝椏上掛著去年的舊燈籠，風一吹，晃出細碎的影子。
“快到了。”蕭璟淵握住她的手，指尖帶著溫熱的暖意。他提前讓人給張阿婆送了信，卻沒說具體時辰，怕老人家提前等得著急，沒想到馬車剛拐進村口，就看到槐樹下站著個熟悉的身影。
張阿婆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頭發用青布帕子包著，手裡還攥著個布包，正踮著腳往路口望。看到馬車，她眼睛一下子亮了，快步迎上來，聲音帶著點顫抖：“軟桃？是軟桃回來了嗎？”
蘇軟桃推開車門，幾乎是跳下車，撲進阿婆懷裡：“阿婆！我回來了！”
阿婆抱著她，手輕輕拍著她的背，眼淚掉在她的布衫上，涼絲絲的：“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瘦了點，是不是在京城沒吃好？”她拉著蘇軟桃的手，上下打量，看到站在旁邊的蕭璟淵，又趕緊擦了擦眼淚，笑著說：“這位就是蕭公子吧？常聽你說，果然是個俊後生。”
蕭璟淵上前一步，恭敬地遞過手裡的食盒，裡麵裝著京城的京繡帕子、茯苓餅，還有他特意讓禦廚做的低糖桂花糕——知道阿婆年紀大了，吃不得太甜的。“阿婆您好，我是蕭璟淵，謝謝您一直照顧軟桃。”
“客氣啥！”阿婆接過食盒，拉著兩人往家裡走，“快進屋，我燉了蓮子羹，還熱著呢。”她的家就在村口，是個小小的院落，院裡種著棵桂花樹，雖然不是花期，卻還留著去年的枯枝，牆角擺著幾個陶罐，裡麵醃著鹹菜，都是軟桃熟悉的樣子。
進屋坐下，阿婆給兩人盛了蓮子羹，羹裡加了點蜂蜜，甜得恰到好處。她看著蕭璟淵，越看越滿意，拉著軟桃的手小聲說：“這後生看著穩重，對你也上心，你在京城有他照顧，阿婆就放心了。”
蘇軟桃耳尖一紅，偷偷看了眼蕭璟淵，他正幫阿婆添茶水，聽到這話，嘴角忍不住上揚。
下午的時候，阿婆要去鎮上買東西，軟桃想跟著去，蕭璟淵也陪著一起。小鎮的街道還是老樣子，賣豆腐的推著小車吆喝，布店的老板娘坐在門口納鞋底，看到軟桃，都笑著打招呼：“軟桃回來了？這是你對象吧？長得真俊！”
蘇軟桃笑著應下，心裡暖暖的。蕭璟淵幫阿婆提著菜籃，跟在她們身後，聽軟桃跟街坊打招呼，講小時候的趣事——比如在哪家買過糖，在哪棵樹下撿過桂花，他默默記在心裡，想著以後常帶她回來。
回到家時，阿婆的鄰居王嬸也來了，手裡拿著剛蒸的糯米糕，笑著說：“聽說軟桃回來了，我做了點糕，你們嘗嘗。”蕭璟淵接過糕，笑著道謝，還把京城帶的點心分給王嬸，兩人聊得很投機。
晚飯時，阿婆做了軟桃小時候愛吃的紅燒肉、炒青菜，蕭璟淵主動幫忙擺碗筷，還陪阿婆喝了點米酒。阿婆看著兩人，笑著說：“以後你們要是有空，就常回來看看，院裡的桂花明年春天還能開，到時候我給你們做桂花糕。”
“好，我們一定常來。”蕭璟淵看著軟桃，眼神溫柔，“以後每年春天，我都陪軟桃回來采春筍，秋天陪她看桂花。”
蘇軟桃靠在他身邊，心裡滿是幸福感。她知道，這次回江南，不僅是探親，更是帶著她的愛人，回到她長大的地方，讓他走進她的過去，也讓他們的未來，多了份江南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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