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大婚還有十天,王府的新房終於收拾出模樣。蘇軟桃站在房門口,看著裡麵的布置,眼眶一下子熱了——牆麵掛著江南水鄉的風景畫,畫裡的烏篷船、白牆黛瓦,和她家鄉的景色一模一樣;窗台擺著兩盆蘭草,是蕭璟淵從之前送她的那盆上分株來的,葉片翠綠,還帶著水珠;書桌上並排放著母親的舊食譜和《江南藥膳集》,旁邊放著她常用的硯台和毛筆,一點都沒有王府的疏離感,反而像在江南的家裡一樣。
“喜歡嗎?”蕭璟淵從身後輕輕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我讓工匠按你說的樣式做的,連窗簾都是江南的藍印花布,你說過,這種布看著親切。”
軟桃點點頭,伸手摸了摸窗簾——藍底白花的圖案,是她小時候家裡常用的布料,指尖拂過,像摸到了童年的時光。“你怎麼連這個都記得?”她輕聲問,聲音裡帶著哽咽。
“你的話我都記得,”蕭璟淵笑著說,拉著她走到衣櫃前,打開門——裡麵一半掛著王府準備的華服,另一半卻掛著她常穿的淺粉布裙、藍布圍裙,甚至還有她在江南時穿的舊棉襖,“我問過春杏,她說你舍不得這些舊衣服,就讓人一起搬過來了,以後想穿就穿,不用總穿華服。”
軟桃看著衣櫃裡的舊布裙,眼淚終於掉下來,卻笑著說:“你不怕彆人說,王妃總穿民間的衣服,丟王府的臉嗎?”
“誰敢說?”蕭璟淵幫她擦去眼淚,語氣帶著認真,“你穿布裙的樣子,比穿華服好看多了,而且,我娶的是蘇軟桃,不是隻會穿華服的‘王妃’。”
兩人走到床邊,床幔是淺粉色的,上麵繡著桃花,和她的嫁衣紋樣相呼應。床頭櫃上放著個小小的竹籃,裡麵裝著她從江南帶來的乾桂花,蕭璟淵說“讓房間裡一直有江南的香味”;牆上還掛著個小小的銅鈴,是她在江南小館時用的,蕭璟淵特意讓人清洗乾淨,掛在窗邊,風一吹,就能想起江南的雨。
“還有這個,”蕭璟淵拉著她走到窗邊的小桌前,桌上放著套竹製餐具,是李三特意打的,碗底刻著“淵”“桃”二字,“以後咱們可以在房間裡煮點小鍋藥膳,不用總去廚房,像在桃記後院一樣自在。”
軟桃拿起竹碗,碗底的刻字摸起來很舒服,心裡滿是感動。她突然想起什麼,拉著蕭璟淵走到房角,那裡放著個小小的陶罐,裡麵裝著江南的泥土:“這是我離開江南時,阿婆讓我裝的,說‘帶著家鄉的土,到哪兒都像在家’,我想把它放在這裡,以後咱們的家,就有江南的根了。”
蕭璟淵蹲下來,看著陶罐裡的泥土,上麵還沾著幾根江南的草屑,他輕聲說:“好,以後咱們的家,既有王府的安穩,又有江南的溫情,還有桃記的煙火氣,是隻屬於我們的家。”
正說著,春杏端著水果走進來,看到房間的布置,笑著說:“姑娘,王爺,這房間布置得真好,比姑娘在江南的家還溫馨!我剛才看到衣櫃裡的舊布裙,就知道王爺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是啊,”軟桃笑著說,“以後你常來王府,咱們還像在桃記一樣,一起煮藥膳,一起聊天。”
春杏點點頭,放下水果就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兩人。蕭璟淵從懷裡拿出個小小的桃花絹花,彆在軟桃的發間——是他在江南集市上買的,一直帶在身上。“大婚那天,你就戴著這個,再穿那件嫁衣,肯定是最美的新娘。”
軟桃靠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的墨香,感受著房間裡的江南氣息,心裡滿是幸福感。她知道,這個新房不是冰冷的王府宮殿,而是充滿了回憶和愛意的家——有她的初心,有他的用心,有江南的溫情,有未來的期待。
夕陽透過窗戶,灑在房間裡,藍印花布窗簾輕輕晃動,蘭草的清香混著桂花的甜香,溫柔了整個午後。軟桃閉上眼睛,靠在蕭璟淵肩上,心裡暗暗想:以後每天醒來,都能看到熟悉的江南風景,都能和愛的人在一起,都能做自己喜歡的藥膳,這樣的日子,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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