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掩蓋了喧囂的城市。除了汽車馬達的轟鳴聲,空曠、淒冷的街道上幾乎聽不到一絲的聲音。
天空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璀璨的群星以及皎潔的月光全部都不見了蹤影。
許諾雨在這樣一個夜晚再次的失眠,在幾經輾轉反側後許諾雨決定出去走走。許諾雨脫掉睡衣,穿上一套和夜色相近的運動裝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夢靈。
米蘭莊園外的街道空無一人,昏暗的路燈由於接觸不良一閃一閃的。整個街道上漂浮著淡淡的一層灰霧,一種腐爛的氣息籠罩著這座城市。
許諾雨慢慢的走著,她的方向是市中心的第七街酒吧。她希望在那裡自己會偶遇夏天,對於許諾雨來說在這個世界或許隻有夏天才是自己唯一的一個可以信賴和傾訴的人。
許諾雨下意識的向自己的口袋摸了摸,她想給夏天打個電話。可是許諾雨突然想起來自己沒有帶電話出門。
許諾雨搖了搖頭,她深吸了一口氣。
沒過多久許諾雨停下了腳步,今天夜裡十分的不尋常。不光是街道上冷清的一個人或一輛車都沒有,而且街道上寂靜的有些可怕。
許諾雨看了看周圍,她的麵部表情變化的很快,原本平靜的她眉頭緊蹙。在許諾雨的左邊是一片的廢墟,廢墟的前麵,維多利亞醫院像一個受儘滄桑的老人一樣肅立在那裡。
許諾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不敢自己的眼睛,維多利亞醫院離米蘭莊園有著好幾站路的距離。許諾雨離開米蘭莊園到現在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她不可能來到維多利亞醫院。
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許諾雨慢慢的靠近維多利亞醫院。許諾雨發現維多利亞醫院和以前有些不一樣,原本大廳裡麵帶笑容的護士小姐現在卻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而且通常燈火通明的大廳如今也顯得十分的昏暗。
許諾雨繼續的靠近維多利亞醫院,就在她快要到大門口的時候大廳裡走出來一個人。在夜色下,那個人身上的護士服十分的明顯。
許諾雨沒有看清那個護士的臉,不過有一種直覺告訴她那個護士自己認識。許諾雨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她在回憶她見過的所有人,可是毫無結果。許諾雨在護士離開醫院後跟了上去。
護士走的很快,好像有什麼急事一樣。許諾雨不得不加快腳步。就在過了第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護士從人行道上向馬路的中間走去。
就在這時,另一個詭異的事情再次的出現在許諾雨的眼前。一輛飛馳的小轎車向護士撞了去,可是小轎車沒有把護士撞倒在地上而是從護士的身體裡穿了過去。對,是穿了過去。許諾雨的眼睛此時已經瞪的無法再大了。
許諾雨冷靜了下來,從剛才小轎車行駛的軌跡來看司機應該沒有醉駕,可是司機在看見馬路中間的護士後居然沒有減速。當小轎車穿過護士的時候司機也沒有把車停下來。許諾雨有了個可怕的想法,或許除了自己沒人能看到馬路中央的護士。
許諾雨是個殺手,她當然不會相信什麼鬼神之類的傳說。她認為一切詭異的現象都可以用科學的方法解釋,即便現在解釋不了以後也可以解釋。
許諾雨繼續跟著那個護士,她加快了腳步,沒過多久許諾雨已經快要到護士的身後了。
在近距離下許諾雨看清了護士,要不是她的心理素質好她早就害怕的癱坐在地上了。饒是如此,許諾雨還是輕輕的尖叫了一聲。
許諾雨麵前的那名護士正是前段時間被自己殺死在維多利亞醫院的那個殺手。不過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護士的那張臉。護士在許諾雨尖叫後轉了過來,她那原本閉著的眼睛猛地睜開了,眼睛裡紅紅的,閃爍著一種貪婪的目光。接著護士那張原本不怎麼難看的臉開始變得煞白,原本臉上有著的血色漸漸的消失。
護士的臉看起來麵目猙獰。
難道自己真的見鬼了?許諾雨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一陣冷風吹過,地上的枯枝敗葉被風吹到了空中,護士的臉再次有了變化。在風的作用下護士的皮膚開始迅速的老化,原本一張光滑的臉頰頓時間多出了無數道皺褶。
“你是誰?”
許諾雨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她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護士沒有說話,而是慢慢的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刀,此時的護士眼睛開始流血,血液從那蒼老了皮膚上一道道的溝痕流下滴在了地上。對於許諾雨來說,血滴在地上的聲音像一個倒計時的定時炸彈一樣,每一滴聲響都讓她感覺自己離死亡更近了一步。即便許諾雨如此的害怕,她還是做好了準備,她知道眼前的護士不管她是人是鬼都會在自己鬆懈的時候衝上來。
果然,護士衝了過來。
一個側身,許諾雨幾乎是臉貼著刀刃躲了過去。就那麼一次攻擊,她已經判斷出對手的情況。對手的敏捷性很高,而且精準度也不差。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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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雨跑了起來,在毫無勝算的情況下逃跑是必須的。可是令她想不到的是護士跑的很快,即將追上自己了。
又是一次攻擊。護士的刀精準的向許諾雨的心臟刺去。許諾雨向後彎腰,在一個側翻再一次的躲過了進攻。
護士在兩次進攻後停了下來,她的眼睛盯著許諾雨,嘴裡冷笑著。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街的另一頭走了過來。夏天吃驚的看著驚魂未定的許諾雨。
“大晚上的你在乾什麼?”
夏天疑惑的問道。
“我—”
許諾雨的話沒有說完,因為這時的護士再一次的發動了進攻,鋒利的刀再次的刺了過來。許諾雨光顧著和夏天說話了,她想躲,可是卻沒有躲開。
許諾雨閉上了眼睛,她等待著死亡的到來。過了一會,許諾雨沒有感覺到一絲痛苦。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沒有鋒利的刀也沒有帶有溫度的血液流出。她隻是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動的十分的厲害。
許諾雨睜開了眼睛,夏天擋在了自己的麵前,護士手裡的刀正好插進了他的心臟。
夏天無聲無息的倒在了許諾雨的懷裡。
“不!夏天!”
許諾雨的眼睛已經濕潤,她瘋狂的晃動著夏天的身體,喊叫著他的名字。
這一場景,和趙帆被自己擊中後的一模一樣。
許諾雨在抱著滿身是血的夏天時已經完全的把那個護士給忘了。她沒有感覺到身後有人。護士拿起另一把刀從背後對準了許諾雨的心臟。
許諾雨一直在哭泣,直到那把刀刺入了自己的身體。
汽車馬達的轟鳴聲打破了這寂靜的夜晚。許諾雨猛地從被子裡鑽了出來,她的睡衣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濕了。許諾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剛才的夢境實在是太過於真實了,而且剛才的夢見還太過於詭異了。
許諾雨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夢到夏天,在夢的最後對方還因為自己犧牲了。作為一個殺手,她並不是個感情豐富的女孩,在以前,許諾雨隻為一個人流過眼淚,那個人就是趙帆。她為趙帆流下眼淚一半是喜歡趙帆的緣故,一半是因為自己的失誤殺死了趙帆。可是為什麼自己在夢境裡,在夏天為自己犧牲的時候會流淚?而且當時的自己是那麼的瘋狂?難道自己已經喜歡上了夏天?許諾雨看著窗外漆黑的夜晚思索著整個夢境。
許諾雨給自己倒了杯水,她苦笑了一下。自己怎麼會喜歡上夏天?夏天對於自己來說一直隻是一個情報員。
許諾雨放下了杯子,她再一次的將視線移到了窗戶外麵。
在莊園裡昏暗的路燈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慢慢的向自己的方向走來。許諾雨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穿黑色風衣的人很像黑色骷髏。
許諾雨眼睛盯著黑色骷髏,她在猜想那麼晚了黑色骷髏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麼。許諾雨不相信他來米蘭莊園是為了彆人,畢竟自己在進入米蘭莊園前詳細的了解了這裡的每一個住戶。
黑色骷髏在許諾雨前麵的那棟彆墅門口停了下來,他的眼睛的一直盯著那棟彆墅的大門。許諾雨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難道黑色骷髏真的不是來找自己的?可是對麵的彆墅裡住著一個憂鬱的少女。少女和自己一樣是個孤兒,不過比自己好的是她有父母留下的一棟彆墅。
黑色骷髏的行為讓許諾雨感到奇怪,她顧不得換一身衣服就離開了夢靈。在夜色的掩護下,許諾雨躡手躡腳的靠近黑色骷髏。
黑色骷髏在大門口站了一會後決定敲門。很快一個睡眼朦朧的聲音響起。
“誰啊?”
“我。”
門開了,屋內的燈光照射出來。許諾雨的瞪著雙眼看著不遠處的黑色骷髏。他的樣子和她見過的完全不一樣。
這個黑色骷髏沒有瘦骨如柴布且滿皺紋的臉,也沒有沒有脂肪完全是骨架的身體。許諾雨看到的是一個英俊瀟灑有著八塊腹肌的男人。要不是看過黑色骷髏年輕時的照片,許諾雨會把他當做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來看待。
年輕時候的黑色骷髏?許諾雨懷疑自己還在夢中,她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疼痛感通過中樞神經傳到了大腦。
伴隨著痛感,許諾雨有些確信自己不是在夢境裡。這時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從彆墅裡走了出來。女孩輕吻了黑色骷髏後就把他領了進去。
許諾雨看到女孩的時候有些茫然,眼前的這個女孩和自己很像,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最主要的是許諾雨在見到女孩的時候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好像女孩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此時的許諾雨已經完全不知所措了。就在她開始思考整件事情的時候彆墅裡傳來了一陣陣的哭聲。哭聲來自於那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女孩。
許諾雨靠近了窗戶,在窗戶的縫隙下許諾雨看到了客廳裡的一切。女孩坐在沙發上,雙手捂著臉不停的哭泣著。黑色骷髏冷漠的站在茶機邊,茶機上放著一把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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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麵派我來殺你。”
黑色骷髏不敢看著女孩,他的眼睛盯著天花板說道。
“他知道誰是—”
女孩開口說話了,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不清楚,不過……不過如果我不殺死你,他就會知道的。”
黑色骷髏說話的時候有些猶豫,黑色骷髏說完話後拿起了茶幾上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哭泣的女孩。
女孩在見到槍的時候停止了哭泣,她笑了,笑的是那麼的甜美。
“照顧她……”
黑色骷髏在女孩說完最後一句話後扣動了扳機,子彈射了出去。
“不!”
許諾雨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尖叫,她在黑色骷髏開槍的那一刻癱坐在地上。女孩的死對於許諾雨來說好像一個最親近的人離去了一樣。
許諾雨坐在床上,她的眼睛一直盯著窗戶外麵漆黑的夜晚。她的目光呆滯,剛才發生的一切又是一場夢。夢中夢,這對於自己來說是個不平常的夜晚。
清晨天色十分的昏暗,濃墨色的烏雲鋪滿了天空。
就在許諾雨醒了的時候天空中傳來震耳欲聾的雷聲和刺眼的閃電。不過一會,傾盆大雨就肆無忌憚的下了起來。
在這樣一個陰雨天氣裡許諾雨實在是不想出門,可是晚上的夢又不得不讓她出去一趟。
由於下雨初戀咖啡廳裡已經沒有什麼空位了。坐在咖啡廳角落的夏天看見穿著一件不帶任何修飾的白色連衣裙的許諾雨慢慢的走進咖啡廳。由於下雨的緣故,許諾雨全身濕透,白色連衣裙緊緊的貼著她的身體顯得十分的有誘惑力。
夏天咽了口口水,他幫許諾雨點了一杯愛爾蘭咖啡。
“夏天,你知道我現在住在什麼地方嗎?”
許諾雨在問話的時候始終不敢看著夏天。她的手一直漫不經心的搖著咖啡吧裡的勺子,眼睛一直盯著窗外那些步履匆匆的人們。她隻要一看見夏天那張麵孔就會想起晚上的夢,尤其是夏天被護士刺中後自己無助哭喊時的情景。
“知道。”
“那你知道我對麵的彆墅原來的主人是誰?”
“你為什麼打聽這個?”
“隻是有些疑問。”
“你聽說過佛羅倫薩莊園嗎?”
“聽說過,那好像是楓林市原來的一個著名莊園。”
“可能是在你出生後不久,那個莊園發生了一起槍擊案,一個年齡和你現在相仿的女孩被殺。由於這件事情,佛羅倫薩莊園被迫改了名字,也就是米蘭莊園。對了當時的槍擊案就是在孫芯瑤的彆墅對麵。”
夏天的話讓許諾雨陷入了沉思。晚上的夢境裡,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被殺,凶手是組織裡的頭號殺手黑色骷髏。
“你知道槍擊案的凶手是誰嗎?還有為什麼要殺那個女孩?”
對於許諾雨的這個問題夏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能查清楚嗎?”
“可以,不過要費點時間。對了,你到底想查什麼?還有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夏天的話讓許諾雨心裡一驚,不過她沒有做過多的回答,她把臉轉了過來,冷冷的看著夏天。
“不需要知道的你最好不要知道。”
許諾雨冷若冰霜的說完話後站了起來,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初戀咖啡廳。
夏天看著許諾雨的背影皺起了眉頭,他一直在思索著什麼。
雨在中午的時候停了下來,可是天空中還是一片灰茫茫的。
許諾雨不喜歡雨天同樣也不喜歡陰天。她覺得陰天會讓自己感到孤獨和失落。
在回到夢靈簡單的換了一套衣服後,許諾雨再次的出門。這一次她的目的地是桃園村三號。
桃園村還是和許諾雨上次來的時候一樣,這裡安靜祥和遠離了城市的喧囂。尤其是在一場大雨過後,桃園村裡的空氣格外的清新。
許諾雨在村子裡停留了一下就前往了自己的目的地。在白發老人的屋外,她清楚的聽到屋裡麵有兩個人在談話,一個是白發老人,另一個卻不知道是誰。但許諾雨從聲音判斷那個人也是上了年紀的人。
許諾雨不敢打攪屋內的人,她站在院子裡靜靜的等待著。
“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
“王維的《山中》。”
“風如拔山怒,雨如決河傾。”
“陸遊的《大風雨中作》,這個描寫今天上午的那場暴雨實在是在貼切不過了。”
“哈哈哈……”
屋內的兩個人在談論和雨有關的古詩詞,時不時的還有爽朗的笑聲從屋內傳出。
“黑雲翻墨未遮山—”
“好了,我有一個朋友來看我,今天就到這裡吧。”
白發老人說完話木門就被他打開了,許諾雨趕忙上前問了聲好。
許諾雨進入屋內,她看見一個和白發老人年齡相仿的老人正準備離開。在老人的麵前,一張簡陋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套精美的紫砂茶具。
老人在到了門口的時候皺起了眉頭,他看向白發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