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綁架者的房子在什麼地方？”
楊軒的問題讓趙晨有些麵色難看，他的表情讓楊軒猜到了接下來他要說的話。
“房子出了問題。”
在趙晨的帶領下，楊軒他們向綁架者的房子趕了過去，可是映入楊軒眼簾的是圍的水泄不通的村民。村民前麵漆黑的房屋孤零零地矗立在路邊的暮色裡，看起來像一個巨大的碑。
“有人放火燒了這裡，我們趕過來的時候正是火勢最旺的時候，根本沒有辦法調查什麼。”
看著漆黑的房子，楊軒眉頭緊蹙。很明顯綁架案的幕後主謀發現情況不對決定銷毀全部證據。
“房子的主人是誰？張雨欣交代綁架者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趙晨沒有回答楊軒的話，但是他拿出了一張照片給楊軒看。讓楊軒意想不到的是這間房子的主人自己見過。而且是因為一起案子。
“這個人叫李明，之前和一起謀殺案有關。巧合的是，那起案件被殺的女生也叫張萌。”
楊軒拿著照片來到張雨欣身邊，他將照片給了張雨欣並告訴她照片上的人是誰。
張雨欣看到了那張照片。她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感覺見過那個男生了。
“你說你見過李明，什麼時候的事情？”
楊軒在收回照片後問了一個問題。
“張萌的案子，當然不是我妹妹。風鈴集團爆炸後我就沒有放棄尋找我妹妹，可能和我妹妹有關的線索我都不會放過。”
楊軒明白張雨欣的話。張雨欣在尋找自己妹妹的下落的過程中發現了艾薇兒大學的案子。因為案子中的死者和她的妹妹同名同姓，所以她調查了整個案件的經過。
據楊軒後來的調查發現，這個張萌也風鈴集團的員工，她和許諾雨一樣被派到學校去培訓的。所以楊軒還認為張雨欣在發現死者不是自己的妹妹後選擇繼續調查整個案子的原因就是因為死者是風鈴集團的人。
就在楊軒準備離開的時候，李明的資料送了過來。資料裡寫的很清楚李明的父母在他出生的時候就因為車禍去世了。從小到大，李明都是由自己的奶奶照顧。由於這幾年李明的奶奶身體狀態不佳，再加上他在外上大學。所以李明的奶奶一直住在他姑姑家。
“老奶奶八十多歲了，聽到自家房屋被燒毀的事情後昏了過去，現在在醫院搶救。要是李明被抓，我擔心老奶奶會挺不過去。”
窗外，是漆黑的夜晚。墨色的虛空無一顆星星點綴，像一個無底的黑洞一般。楊軒點燃一根煙，煙霧嫋嫋升起，在空中彌散開來。看著這星點的火光，楊軒隻覺得無邊的寂寞將他吞噬。
楊軒在回楓林市前去看望了李明的奶奶。那時的她已經被搶救過來了，正坐在醫院的病床上看著窗外。楊軒注意到李明的奶奶滿頭銀發胡亂的盤在頭上，黑黃的臉上，布滿了皺紋，穿著一件破爛的灰圍裙，鞋子補了又補。
坐在窗戶邊的楊軒滿腦子裡都是那張滄桑滿是皺紋的老臉，以及‘村裡的人都說我兒子是強奸犯。’和‘求求你，不要抓他。’那兩句話。
在掙紮了一會後楊軒來到了方隊長的辦公室。這個沉默寡言的隊長此時此刻正在看一份結案報告。
“怎麼了？”
方隊長注意到了楊軒的到來，他放下了手裡的報告，滿腹狐疑的看著楊軒。他不清楚楊軒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李明，現在村裡人對他以及他奶奶的態度都很不好。他們—”
“李明抓住了嗎？”
楊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方隊長給打斷了，他問了楊軒一個問題。
“沒有，據我們了解李明是個孝子，他會去醫院看望他奶奶的，不過我覺得他的情況有些特殊—”
“那就趕快安排抓人吧。”
楊軒的話再一次被打斷，這一次方隊長下了逐客令。
楊軒明白方隊長的意思，他在對方說完話後就離開了辦公室。不過楊軒並不急的走，而是在辦公室外麵抽起了煙。
楊軒再一次的回到了方隊長的辦公室裡，這一次方隊長沒有理會楊軒，他專心致誌的看著手裡的結案報告。
“隊長，這個案子我不想跟了。”
楊軒的話並沒有讓方隊長放下手裡的結案報告。他十分清楚楊軒的意思。
“法大於情的事情你見的少嗎？”
方隊長說話的時候頭都沒有抬起來。楊軒聽得出方隊長有些生氣了。
“可是這個李明明顯是被人利用了，而且他什麼也沒乾。”
“什麼也沒乾？！光是非法拘禁這一條就可以判他三年！對了，還有強奸。”
楊軒的這一句話真的惹惱了方隊長，他放下了手裡的文件，一改以往沉默寡言的形象，憤怒的訓斥著楊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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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奸罪是指違背女性意誌，強行與女性發生性關係的行為。根據張雨欣的口供，那天她是自願的！”
“你在乾什麼！為犯人辯護？要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是個警察，不是個律師！要是你覺得自己選錯了專業，現在就可以脫了製服走人！”
方隊長站了起來，他臉色有點青起來了，額上的一條青筋長了出來，臉上連著太陽窩的幾條筋，儘在那裡抽動。
“可是你也看到他家裡的情況了，而且他是被人利用了！”
原本慢條斯理的楊軒也發起火來，他額上靜脈奮張，眼睛瞪得圓圓的，儘量向外突出。
“法大於情！請你記住這句話！”
方隊長的聲音放大了一個分貝，這一次樓下加班的警員都聽到了。
“還有一個詞叫命案必破對吧，可是風鈴集團的案子哪一件不是被停了下來！”
此時的楊軒也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而且這個問題在楊軒的心裡已經憋了很久，他老早就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方隊長走到楊軒麵前，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得力的部下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說出這樣的話。
方隊長和楊軒都不再說話，他們互相看著對方。楊軒怒睜著雙眼，額角的青筋隨著呼呼的出氣一鼓一脹，而方隊長憤怒的臉扭曲成暴怒的獅子一般。
突如其來的電話像是專門化解這場即將爆發的暴風雨一般。楊軒接起電話，很快原本憤怒的他像是一個漏氣的氣球一樣，迅速的蔫了下去。
“李明出事了？”
方隊長已經從楊軒的表情裡看出了什麼，他立馬坐回了辦公桌，重新看起了那份結案報告，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看得出，方隊長在極力克製自己，不讓自己的情緒爆發出來。
“是，他被殺了……”
“去現場吧……”
楊軒走出方隊長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他和方隊長的爭吵已經讓辦公室的門口圍了一堆人，那些原本在加班的警員都跑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軒沒有理會那些問他問題的人，他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擺了擺手下樓了。
方隊長的火氣未消，他完全沒有心思在去看那份結案報告，他的腦袋裡全是楊軒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尤其是那句‘還有一個詞叫命案必破對吧，可是風鈴集團的案子哪一件不是被停了下來！’。
方隊長拿起了桌上的電話，不過他的手指在按下1這個鍵位後就停了下來，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打這個電話。最終，電話還是被放下了，方隊長集中了精神，再一次看向了那份結案報告。
楊軒趕到案發現場的時候小何已經等候多時，他發現現場打鬥的痕跡很明顯，窄小的巷子裡僅有的幾個垃圾桶都被打翻了，垃圾散落了一地。李明四腳朝天的躺在一個廢棄的管道旁邊，麵部鼻青臉腫，高檔的白色西服被鮮血染紅，從衣服上血跡的大小來看，出血點應該在李明的腹部。
“腹部中刀，失血過多性死亡。”
法醫的結論符合楊軒的第一判符合楊軒的第一判斷。
“凶器找到了嗎？”
楊軒一邊在死者周圍轉悠，一邊看著記錄中的小何問道。
“沒有，應該是行凶者帶走了，不過這個巷子周圍沒有監控，我們查不到行凶者的信息。”
“凶手不止一人，應該是三個人。”
楊軒的話讓小何停止了記錄，他不清楚楊軒是如何清楚對方的人數。
“巷子口發現了一根煙頭，這個人負責防風的，至於巷子裡麵有兩個沾有血跡的打火機遺留在地上，，說明是兩個行凶者不小心掉落的，畢竟一般情況下不會一個人拿著兩個滿氣的打火機。”
楊軒的分析讓小何有些不服氣，他剛想問為什麼其中一個打火機不是死者的時候楊軒開口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要知道根據張雨欣的口供，死者應該在前不久得到了一筆巨款，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暴發戶，作為一個暴發戶是不用這種便宜的一次性打火機的。”
為了驗證自己說的話是正確的，楊軒在死者的衣服內口袋裡發現了一個zippo打火機。
“是因為張雨欣的事情殺人滅口嗎？”
這一下小何徹底信服了楊軒的判斷，他在記錄好後問了自己一開始就想問的問題。
“沒法判斷，不過我更加在意的是死者為什麼會大晚上的穿著西裝。”
李明的事情調查起來很簡單，畢竟一個窮小子一下子變成暴發戶的事情並不多見，所以學校內的很大一部分學生基本上都有一些線索可以提供。
根據一些學生的線索楊軒了解到，李明在成為暴發戶後天天泡夜店，而且學校裡幾個長得漂亮的女生還主動邀請他去共度晚餐。要知道在之前李明是想也不敢想這方麵的事情的。
“他大概什麼時候成為了暴發戶的？”
楊軒的對麵是李明的兩個舍友，他們是每天和李明接觸最多的家夥，最了解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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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讓我幫忙找一個周末打工的地方，但是事情還沒有辦成他就說不需要這份工作了。要知道他很缺錢，而且一直在抱怨。”
李迪雲回答了楊軒的問題，他是一個富二代，李明多次獲得過他的幫助。
“他抱怨了什麼？”
“反正就是女生愛財之類的話，你可以看看他寫的一篇微博。”
李迪雲拿出了手機，打開微博後給楊軒看了裡麵的一條關於拜金女的微博。
隨著社會經濟的高速發展，大多數人們的社會價值觀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一個人經濟的強弱，決定其在社會中的地位高低。如今社會‘有車有房有存款’成了眾多女孩談婚論嫁的前提條件。通常人們把這一類女生稱之為‘物質女’或者‘拜金女’。
“反正都是這一類的微博，後來的某一天我發現他居然和學校裡的張敏一起去吃飯了，要知道張敏就是他痛恨的拜金女之一。從那時起我就發現他好像不缺錢了，無論是衣服還是手機全部都換成了名牌，最主要的是連晚餐也都到市裡麵的高檔餐廳去吃。”
“張敏？”
張敏這個人楊軒有些印象，去年她牽扯到一樁刑事案件中。楊軒記得當時是一個追她的男生被張敏的男朋友毆打至殘廢。
“是的，不過那個張敏背景不簡單，據說有一個校外的混混是她的男朋友，後來好像有一個物理係的學生追她被那個混混打的都殘廢了。”
“李明這段時間去了哪裡？尤其是9月10日晚上。”
“回家了，說是家裡有事情發生了。不過10日那天倒是見過他，穿的很正式，說什麼要和張敏去約會之類的。”
楊軒以為自己為張萌的案子找到了突破口，可是接下來的調查讓他一次又一次的變得失望，原本以為殺害李明的凶手是和綁架案和張萌的殺人案有關的，可是調查結果很明確，殺死李明的就是張敏的男朋友。和上次張萌的案子大同小異。
這個校外的小混混雖然因為上次的事情被抓了起來，可是在一次會見親屬的時候知道了張敏和李明約會的事情，為此，這個混混就通過探監的人去聯係以前的手下去對付李明。原本他是想和上次一樣將對方打殘廢，可是誰知道李明一直在頑強反抗，最後惹怒了對方被殺死了。
看著殺死李明的那兩個人，楊軒並沒有因為迅速的結案而感到高興，相反他眉頭緊鎖，大腦飛速的運轉，思考著如何破解張萌被殺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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