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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監獄(下)(1 / 2)

監舍的隻有一個小小的窗孔可以透光,而且非常微弱,即使在中午時分,也是若有若無。所以這裡常年地麵非常潮濕。

許諾雨試圖透過那個小窗戶看向外麵的世界,可是一切都是徒然。這個窗戶設計的高度遠遠高於普通人。

就在許諾雨準備放棄的時候一聲歎息傳來。此時的許諾雨這才發現歎息聲來自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生。

許諾雨打了個冷戰。她清楚犯人在監舍中什麼時候才可以穿上自己的衣服,那就是要執行死刑的那一天。眼前的這個女生即將被執行死刑了。

楊怡是許諾雨第一個想到的人,畢竟整個監舍裡除了她沒人被判了死刑。不過仔細看去,眼前的這個女生並不是楊怡那張北方人特有的濃眉大眼,而有著南方人的柳葉彎眉和殷桃小嘴。而且許諾雨還發現除了眼前的這個女生和自己,監舍裡沒有彆的人了。

發生了什麼情況?要知道監舍的任何行動都是統一的,那麼其她的犯人去哪裡了?

許諾雨有些害怕了,不過任何一個專業的殺手即便麵對凶險也會在第一時間將周圍的環境弄清楚。這是為了能夠更好的利用地形去對付對方或者逃跑。所以此時的許諾雨一邊盯著眼前的女生一邊打量著這間牢房。

這是個長方的監舍,由紅磚砌成,而且隻有一扇小窗戶,這扇窗戶和牢房的門全部用精鐵打造而成。這一根根碗底粗細的鐵條,就是光頭獅子也足夠了。監舍外麵整個空間十分昏暗,隻有兩邊的幾盞油燈閃著微弱的光。被風一吹,油燈發出吱吱的聲響。

“你是誰?”

這個監舍並不是許諾雨原來的那一間,或者根本不像是雲林監獄的牢房。

“一個將死之人。”

這個女生在說話的時候眼睛沒有看著許諾雨,而是看向窗外,窗戶外麵剛好有一隻白鴿飛過。許諾雨注意到女生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向往的神情,那是對自由的向往。

“你犯了什麼事情?”

許諾雨沒有感覺到對方會對自己產生危險,所以她試著去了解女生的情況。與此同時許諾雨說話的時候她也一直試圖通過對方的服飾以及行為舉止去判斷對方的身份。

女生穿一條百褶連衣紗裙,遠遠看去像是一塊白玉一般晶瑩剔透。不過款式較老,不像是近幾年的產物。

“我?殺人,殺了一個我最心愛的人。”

女生說話的時候有些傷感,而且在說完話後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一直直愣愣的看著窗外,她似乎是在回憶她口中那個心愛的人。

“罷了,往事隨風去吧。我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倒是你,為什麼會進來?”

“我?我隻是想想弄清一些事情而已。”

許諾雨苦笑了一下,其實她有些迷茫,畢竟自己已經明白了她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幫著彆人掃清障礙而已,是彆人一顆棋子。其實在無數的夜裡許諾雨都在思考自己還要不要繼續下去,她不清楚歐若晨為什麼要對死亡沼澤出手,許諾雨明白此時此刻自己要是離開這紛擾的塵世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起來,沒有人會再去注意她,包括歐若晨在內。

“事情?居然有人來監獄裡尋找答案來了。要知道這裡隻有寂寞和死亡。你要到答案是這兩個嗎?”

女生在說完話後冷笑了一聲,這個聲音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你不會明白的……”

“不明白?既然如此,我就結束你的生命,這樣一來你就明白了一切!”

女生的聲音變了,變得極其的陰冷。這種聲音倒像是來自地獄裡的一般。而且不光是聲音,女生的樣貌也在發生改變,原本美麗動人的臉變得麵目猙獰。

“你!”

許諾雨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不過很快她有些想起之前自己所做的夢。

“漂亮的女人都該死!你們奪走了我最愛的人!”

女生的嘴巴已經變成了血盆大口,那一顆顆鋒利的獠牙滴著鮮血。

許諾雨坐在濕冷的地麵上,她的衣服已經濕透。剛才的夢境讓她有些驚魂未定。其實就在那張血盆大口張開的時候,許諾雨已經明白了對方的身份,那個女生就是在雲林監獄改造前的最後一個死刑犯。至於她所犯的罪行是謀殺,殺死了勾引自己丈夫的一個大學生。

許諾雨腦海裡一直徘徊著夢裡女生那句‘這裡隻有死亡和寂寞。’她自認為自己完全不害怕這兩點。畢竟任何一個殺手的宿命就是和寂寞及死亡伴隨其一生。許諾雨冷笑了一下,並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她不再去想那個夢境而是開始謀劃如何在獲得衛生巾後能夠不讓教官扣留下來。

“給我起來!”

就在許諾雨思考到最關鍵的時候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王芸,她橫眉怒目的看著許諾雨並向她慢慢的走了過來。

“居然不聽我的話?看來你是想被打了!”

自從王芸因為頂撞教官被教育後就憋了一肚子火,雖然她始終沒有辦法了解同樣是犯人為什麼教官會有那麼大的權力,但是她清楚一點就是教官不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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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號監舍所有犯人裡,除了許諾雨基本上都想方設法的巴結教官。所以王芸覺得許諾雨是她唯一可以發泄的對象。

教官和其她三位老犯人自然是明白王芸這樣的原因,監獄裡缺乏樂趣,所以她們根本沒打算去製止王芸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還有一點就是,教官也想通過王芸徹底的了解一下許諾雨的情況。畢竟許諾雨進來的時候雖然沒有刻意的去靠近自己,但是卻比任何的犯人都要聽自己的話,而且無論是背《七宗罪》還是後來的各種工作都能出色的完成。

教官喜歡這一類的人,畢竟工作的完成率可以給整個監舍帶來積分,積分是唯一可以獲取保釋資格的方法。最主要的是許諾雨給整個監舍賺的的積分,即便被教官全數拿走也沒有一句抱怨的話。

“要不是獄警的信息告訴我這家夥沒有服刑記錄,也就是第一次進監獄。我還真的以為她已經多次服刑了。”

這是教官在早些時候給許諾雨的評價。她不清楚許諾雨之所以會懂得這裡的規矩而且完全的遵守是因為她在艾倫島上待過。

王芸已經來到了許諾雨的麵前,她將許諾雨的毛巾甩到了她的臉上,接著用一種命令式的口吻要求她洗乾淨馬桶。

“給老娘將馬桶洗乾淨,老娘要上廁所!”

許諾雨沒有理會王芸,像她這樣的人見的多了。所以她的大腦裡一直在飛速運轉,一直在考慮眼前即將麵臨的最大的問題。許諾雨清楚,要想解決這個問題隻有兩個辦法,就是和教官成為朋友或者成為教官。

“你真當我是好欺負的?要知道我混社會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那個破學校讀書呢!”

王芸見一直叫不動許諾雨就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她顯然將許諾雨當成了了和楊怡一樣的女大學生。可是讓王芸沒有想到的是,她的手還沒有碰到許諾雨就被對方抓了起來。

許諾雨有些感謝王芸,因為王芸的挑釁讓她茅塞頓開,明白了解決問題的第三個辦法。這個辦法就是在監舍裡立威。

許諾雨知道自己不可能和教官動手,畢竟教官後麵連著獄警。到時候自己立威不成甚至有可能被關禁閉。至於其她犯人,在沒有理由的情況下動手也是麵臨著關禁閉的下場。

許諾雨的舉動讓教官很是詫異,但是她並沒有打算做什麼而是繼續看好戲,畢竟王芸的情況她很了解,這個長期混社會的小女生很能打。

“你敢!”

許諾雨沒有給王芸機會,在她準備用另一隻手打過來的時候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這陣疼痛讓王芸大叫了起來,原本準打許諾雨的另一隻手也不得不放下來。

王芸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似瘦弱的許諾雨居然力氣那麼大。王芸沒有想到,教官更是沒有。教官知道自己要出手了,雖然她很喜歡許諾雨這一類犯人,但是不代表對方可以在她麵前胡來。

“許諾雨,放開她!”

教官沒有直接的過去,她隻是在原地給許諾雨下達了命令。

“我聽你的。”

許諾雨和以前一樣十分聽從教官的話而放開了王芸,倒不是她因為教官的這一句話而放棄這次機會。相反許諾雨很清楚王芸這種性格的人的情況,她不會在受傷後收手。

果然王芸被許諾雨鬆開後再一次的向許諾發起了進攻。這一次的進攻更加猛烈,不過結果一樣都是徒然,許諾雨將王芸的左手也抓住了,而且這一次許諾雨用的力氣比原來的大。

“疼……疼……”

王芸一直在喊疼,她開始有些恐慌了,兩次進攻讓她很清楚許諾雨的實力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此時的王芸把希望寄托在不遠處的教官身上。

教官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有任何的動作。教官很清楚,剛才自己下命令讓的時候,許諾雨很聽話的放開了王芸。而且在七號監舍所有犯人裡,王芸是她最討厭的一個。

就在王芸即將暈厥過去的時候許諾雨手一用力,直接將原本半蹲著的王芸給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由於力氣過大,王芸倒地後甚至激起了一片灰塵。

“我要殺了你!你個混蛋!有種要老娘起來!”

許諾雨沒有給罵罵咧咧的王芸任何的機會,在她幾次試圖站起來的時候都直接給摁回了地上。

“夠了許諾雨!要是獄警來了我們都完蛋了!”

說話的是教官身邊的一個叫李莉老犯人,這個人許諾雨清楚,在七號監舍裡數她和教官的關係最好。李莉知道這個時候教官不好在製止許諾雨,所以在王芸罵罵咧咧後幫著教官開口打了個圓場。

“對,要是獄警來了就難辦了。”

教官在李莉說完話後開了口,這句話讓許諾雨徹底的停了下來,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

從剛才一係列的事情來看,因為無論是教官還是李莉都在害怕著許諾雨,畢竟她們在說話製止許諾雨的時候都沒有向她靠近一步,甚至連位置都沒有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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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達到的許諾雨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她開始思考之前做的夢。她隱約覺得自己做這個夢不是偶然的,而像是有人在故意讓她做了這個夢而已。

清晨是經曆了一夜沉睡後蘇,處處都顯現著朝氣和蓬勃。陽光透過淡淡的震氣,溫柔地灑在萬物上讓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美好。

監獄裡今天也是一片美好景象,畢竟今天是新來的犯人家屬探監的日子。對於犯人來說,能見到自己的親人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她們還可以獲得家屬帶給自己的東西。其中,用於交易的衛生巾是她們最想得到的。

不過這種美好倒像是一個肥皂泡泡一樣。很多的犯人在回到監舍後這個泡泡就破滅了。畢竟她們大部分的東西都會被教官給扣留下來。

七號監舍和其它監舍一樣,教官和老犯人以檢查危險物品為由任意的翻看著新犯人家屬帶來的東西。基本上那一包包的衛生巾除了會留一兩片下來外,其餘的都被教官給拿走了。

不過在經曆了昨天的事情後,沒有一個人敢去動許諾雨的東西。

許諾雨在拿到衛生巾後第一時間找到了李琳進行了交易。李琳一開始見到許諾雨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畢竟從她和許諾雨談好價格到付款才過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即便今天是探監的日子,但李琳清楚教官在探監後會做什麼。

看著冷若冰霜的許諾雨,李琳感覺到了一絲的恐懼。畢竟從她在監獄裡開始買東西的那一天起,就沒有見過那個人會如此神速的拿出那麼多的衛生巾,而且是在剛剛探監沒多久後。一般來說,犯人們找她買東西都是在告知要買的貨物幾周後才進行交易的。

“什麼時候拿貨。”

當許諾雨那冰冷的話在李琳耳邊響起的時候,李琳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萬丈深淵一般。

“三天,三天後拿貨。”

李琳是徹底的害怕了,她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想和許諾雨說。所以在許諾雨的問題問完後,李琳趕忙的回答了問題。

一棵枯樹孤獨的屹立在監獄放風區域的正中間。透過那一根根光禿禿的樹枝看向陰霾的天空,感覺就像有人用一種神秘的力量將世界打成碎片。

這是許諾雨來到監獄的第七天,也是她和張敏的第二次見麵。張敏再次見到拿著zieri內褲的許諾雨的時候很是詫異,不過一想到許諾雨的身份就釋然了。畢竟許諾雨以前在組織裡是專家級殺手,要是連一條內褲都買不到就不符合常理了。

“果然是厲害的家夥。既然你買了我需要的東西,我自然不會食言。我知道你進來一定有事情,所以想問什麼告訴我。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來找我,組織裡其他的情報員也不少。”

張敏的話讓許諾雨眉頭緊蹙,很明顯,對方並不清楚組織以及覆滅的事情。許諾雨在前段時間知道了林宛瑜的事情,所以她認為張敏見到被林宛瑜提供線索抓進來的原組織成員的還是有的。

“怎麼了?”

張敏發現許諾雨表情有些不對,她趕忙問道。

“你被捕後沒有了解過組織的情況?”

“了解什麼?比如他們為什麼不來救我?要知道組織要真的想救我就會在我被捕前。你在組織裡那麼多年應該清楚,像我這種情報員在入獄後就徹底的變成了組織的棄子一枚了。你們這種殺手還好,畢竟培養你們不簡單。”

“你在這裡沒有見過組織裡的人?”

“我說,你怎麼了?我記得你是個冷麵殺手。通常和彆人說話都不會超過三句,現在怎麼變得婆婆媽媽的。”

許諾雨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了。很明顯對方不清楚組織覆滅的消息,而且她的話還透露了一個信息就是原組織裡被抓的人都沒有在這裡。要知道整個楓林市就雲林監獄是女子監獄,所有的女犯人都會到這個監獄來服刑。根據露娜後來提供的情報,和這個張敏一起共事過的一個內勤人員也因為林宛瑜提供線索而被警方逮捕。

“組織已經覆滅了。”

許諾雨在思考了一會後告訴了張敏關於組織的情況。

“哈……覆滅……哈哈……你是不是想說組織覆滅了,連風鈴集團也完蛋了?原本一直以為許諾雨是個冷麵殺手,沒想到也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

張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笑了起來,而且她笑得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以她對組織的認知,她完全不相信許諾雨說的話,她覺得此時的許諾雨在和她開一個玩笑而已。

聽著張敏的笑聲以及風鈴集團幾個字,許諾雨原本舒展開來的眉宇再次皺了起來。在組織覆滅後風鈴集團被雲海集團給收購了。這個消息很多人都清楚,在監獄裡生活了一段時間的許諾雨知道這個監獄沒有閉塞到連外界的消息都收不到了。所以許諾雨認為張敏應該知道這些,此時此刻她所表現出的一切都是在演戲。

“彆演了。雲海集團收購風鈴集團的事情外麵傳的沸沸揚揚的,你不可能不知道。這間監獄並沒有閉塞到什麼消息都收不到。再說,作為組織的一員,你應該很清楚雲海集團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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