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陽光透過粉色的窗簾照射進來,窗簾上的鏤空花紋讓陽光變得零碎。一把古琴立零碎的陽光下,隨著風從窗外帶進一些花瓣,輕輕的拂過琴弦,讓人心神寧靜。
躺在床上的薛靈芸卻心如亂麻,她一直在思考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根據自己最後的記憶,她並沒有殺死自己的父親王國維反而被自己組織的人給抓了起來。
丁研在接近中午的時候來過,不過她除了留下早餐之外就是在書桌上放了一個不鏽鋼的盤子。這個盤子吸引了薛靈芸的注意力,盤子裡全部裝的的是手術用的器械以及麻醉用的藥物。
“你打算用這些來審問我?”
薛靈芸看穿了丁研的意圖,她冷冰冰的質問道。
“沒錯,不過你先吃早點吧。”
丁研離開後薛靈芸並沒有去動早點,她一點胃口都沒有。此時的她還在思考昨天晚上的事情。薛靈芸自認為對自己的組織很了解,尤其是裡麵的女性殺手。可是昨天將自己打暈的那個人根本沒有印象。
丁研再次回來的時候許諾雨跟在後麵,不過她沒有去關注薛靈芸而是徑直來到了古琴旁邊。拂去了琴弦上的花瓣,許諾雨的纖纖玉指緩緩劃動下細細的琴弦,優美的音符一個個輕快的跳出。那琴聲悠揚的像是山間的溪流,有著歡快,好似那山穀的幽蘭,有著憂傷。
琴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陶醉,尤其是薛靈芸。隨著琴聲的變幻,那低沉而悠揚的琴聲讓她感覺自己穿越到大漠孤煙的古戰場,將士們在那裡奮勇殺敵,雙方死傷無數,而帷帳裡一個富有韻味的女子正彈奏著一曲哀曲,似乎在盼望著自己的丈夫能夠早些從戰場上凱旋歸來。
“將軍百戰死,將士十年歸……”
伴隨著琴聲,薛靈芸小聲的嘀咕著。
琴聲再次變化,這一次薛靈芸仿佛置身在茫茫大海之中,在風浪急劇的海麵上泛著一葉孤舟,黑暗正漸漸的吞噬著她的內心。
薛靈芸開始恐懼起來,她伴隨著恐懼大叫了起來。
“不!”
琴聲可以殺人並不隻是武俠小說裡寫的,現實生活中也有。雖然許諾雨不能像六指琴魔一樣在琴聲裡灌注內力,但是她琴聲可以讓薛靈芸感覺到孤獨、寂寞以及生死。
“求求你,不要再彈了……”
薛靈芸雖然是個殺手,而且在殘影裡是0數字開頭的殺手,但她終究隻是一個靠著美貌和各種勾引技巧而上位的人,就連在幼時訓練的時候也是用這種方法獲得了教官的欣賞而順利畢業的。所以薛靈芸並沒有許諾雨或者其他殺手一樣的心境,在許諾雨的琴聲下,她多年來忍受的來自孤獨和寂寞的痛苦徹底的爆發。
“難怪夏天讓你去抓這個人。”
丁研明白夏天的選擇薛靈芸的理由了,不過她倒是有些失望,畢竟自己很想用自己的方法去撬開薛靈芸的嘴。
許諾雨一曲彈完後沒有急著去問自己想要了解的問題,反而她叫丁研去弄了一些吃的給對方。這個方法是丁研教給她的,用她的話來說,一味的刑訊逼供反而會激發受刑者的反抗意識。
接下來的審訊許諾雨沒有參加,她很清楚在刑偵上造詣很深的丁研可以更加快速全麵的問出自己想要了解的問題。
天空中烏雲密布,開始稀稀拉拉的出現雨滴,沒過多久雨點連成了線,“嘩”的一聲,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下來。
在雨下的最大的時候夏天渾身濕漉漉的出現在夢靈。他一邊抱怨著反複無常的天氣,一邊接過孫芯瑤遞過來的毛巾喝咖啡。不過孫芯瑤在遞這兩樣東西的時候都沒有正眼去看夏天。相反,她的眼角時不時瞟一眼著坐在沙發上的許諾雨。
“薛靈芸是不是說了什麼?”
夏天清楚許諾雨一般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不會找自己,所以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05號殺手的審問。
“咖啡好喝嗎?這可是我們的孫芯瑤特地為你衝泡的。”
許諾雨沒有回答夏天的問題反而說起了咖啡。在不遠處收拾咖啡渣的孫芯瑤聽到這話後身體打了個冷戰,接著手裡的盤子打翻在大理石地板上。
“不要開玩笑了。我得到了一些關於05號殺手的情況。不知道和你們審問的一不一致。”
夏天知道許諾雨的意圖,所以他立馬岔開了話題。
“好吧,既然你堅持。”
許諾雨的這句話讓夏天一頭霧水,不過他害怕對方會繼續將一開始想要做的事情繼續下去,所以他並沒有去深究其中的含義。
“這個薛靈芸可不簡單,她的父親並不是那天晚上你們見到的王國維。”
這句話讓許諾雨感到一絲詫異,畢竟從前期調查的情況和那晚王國維的反應來看他就是薛靈芸的父親。而且薛靈芸和王國維的長相有幾分相像。
“其實我也很困惑,但是事實就是如此,那晚所謂的王國維是個演員,一個被塑型化妝後的演員。真的王國維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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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型化妝,許諾雨在組織的時候就經常用到,就在前不久她還在楓葉市用過一次,所以她很清楚一旦被塑型化妝後基本看不出來。曆史上一位cia前任“首席偽裝官”喬娜·門德斯曾經化妝成一個新秘書給當時的總統做工作彙報,總統在整個彙報結束前都沒有發現異樣,直到喬娜·門德斯摘下麵具的那一刻。
“那個演員是殘影的人吧。”
稍加思考後許諾雨就大致的明白了整件事,不過要想真正的確定自己所猜想的還需要樓上薛靈芸提供的證據。
丁研在夏天一杯咖啡快要喝完的時候完成了審訊並彙報了審訊結果。她從薛靈芸的口中得到了01號還活著的消息。
薛靈芸的口供更加證實了許諾雨的判斷,也就是殘影在利用05號殺手來散布01號還活著的消息。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剛剛來到客廳的周曉涵疑惑的看著所有人,她在聽了許諾雨的判斷後一頭霧水,在她身邊的夏天和孫芯瑤也是一樣。倒是丁研在了解到王國維是殘影的人後馬上明白了許諾雨的判斷。
“作為組織裡的殺手,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薛靈芸不可能避開組織調查出她父親的信息。”
所有人都看著許諾雨希望她可以詳細的解釋一下,但是她隻是看了一眼說話的丁研就離開了。在走的的時候還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夏天手裡的咖啡。
慵懶的午後,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照耀著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銀色的光芒。
初戀咖啡廳靠窗戶的位置上這靜謐的空間裡,一杯香醇的黑咖啡放在許諾雨的麵前。她不停的攪拌著,沒有一絲停下來的意思。
夏天坐在許諾雨的對麵,他也沒有喝麵前的咖啡而是一直端著咖啡杯等待許諾雨回答自己的問題。
“怎麼?這咖啡沒有孫芯瑤衝的好喝?”
許諾雨的在沉默了許久後終於開口了,這句明顯有些嘲諷的話讓夏天將手中的咖啡差一點打翻。
“我—”
夏天不知道如何回答許諾雨的問題,所以他在剛開口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這一次,許諾雨倒是沒有繼續攪拌咖啡而是細細的的品味起來。
與很多人不喜歡咖啡的那一陣陣苦味而言,許諾雨從第一天接觸咖啡開始就喜歡上不加糖的咖啡所散發的醇香味。她覺得一杯好的咖啡,應是如同人生一般先苦後甜。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們既然已經抓了薛靈芸,我們乾脆就將計就計,將01號活著的消息透露給死亡沼澤—”
夏天的話明顯沒有說完,他在說到最關鍵的時候停了下來。此時的夏天看起來有些遲疑,他在思考要不要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來。
許諾雨終於喝完了自己的咖啡,她沒有理會擰著眉頭抿嘴的夏天而是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咖啡廳。
“好吧,我的計劃很簡單,但是有風險。”夏天看出了許諾雨的意圖,所以他在對方站起來後馬上開口了。“死亡沼澤在三天後將參加一個拍賣會,到時候我們可以在那時候想辦法把消息透露給他。”
聽完夏天的話許諾雨明白了為什麼他會有些遲疑,雖然死亡沼澤在組織覆滅後沒有對付自己的意圖,但是自己一直在和他作對。這一點極有可能讓原本不打算對付自己的人變成敵人。
“給我一張入場券。”
“不過我沒什麼錢,拍賣會需要大量的資金,這需要你來提供。”
許諾雨在認可了夏天的方案後要了入場券離開了咖啡廳。不過在她剛走過夏天的時候又加了一句話,這句話讓原本有些尷尬的夏天苦笑了一下。
夜幕降臨,黑暗逐漸吞噬著大地,此時此刻燈光變成了這個長夜的主角。街道上,路燈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好像一層金色的衣裳披在了米蘭莊園。
路燈下,許諾雨獨自一人看著天空,她在這裡已經有兩個小時了。
“你在擔心拍賣會的事情?”
丁研在月光出現的時候來到了許諾雨的身邊。作為一個在偵探學方麵有著出色造詣的她很清楚對方現在在想什麼。
“擔心死亡沼澤嗎?雖然他沒有將你列為敵人,但是這段時間你確實破壞了很多他的計劃。而且還有人故意栽贓一些事情給你。”
丁研自認為已經看明白所有的事情,她大膽的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
“不……我不擔心死亡沼澤。”
許諾雨否認了丁研的猜想,不過從她說話的語氣來看她有一些口是心非。
“有些口是心非,不過這不重要,我想知道你還在擔心害怕什麼?”
丁研的話讓許諾雨陷入了沉默,她的看著再一次被雲朵遮住的月亮一言不發。
“難道說你在擔心歐若晨?”
這一次許諾雨沒有否認丁研的猜想,確實,自己擔心歐若晨比擔心死亡沼澤來的多些。畢竟死亡沼澤現在的主要敵人仍舊是殘影,自己對於他來說無非是一個不起眼的絆腳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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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擔心歐若晨會到拍賣會現場,而且是被塑型化妝後。”
丁研再一次的猜出了許諾雨的想法,不過許諾雨依然沒有說話,她還是看著漆黑的天空,似乎在等待月亮再一次的出現。
“你覺得我們需要塑型化妝後再去拍賣會嗎?”
在月光再一次出現的時候許諾雨中終於開口了。不過她的問題讓丁研不知道怎麼回答。
通過長時間的相處,丁研知道許諾雨的個性。按以往的情況來看,許諾雨通常不會在沒有任何計劃的情況下進行任務,而且這些計劃的製定都是由她一個人完成的。畢竟作為一個合格的殺手,製定詳細的計劃是常規操作。但這一次,她卻破天荒的問起自己該不該塑型化妝。
丁研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畢竟無論是歐若晨還是死亡沼澤的實力她都沒見過。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在沒有了解對方的情況下不好發表自己的看法。
許諾雨沒有等到丁研的答案,她也沒有回夢靈而是獨自一人前往了第七街酒吧。
酒吧裡,陌生的男女,三三兩兩地坐著,彼此的推杯換盞,昏暗的燈光下,歌手富有感染力的歌聲,好像配合著調酒師一般,讓他輕輕地擺動著身體,極其優雅的調配一杯又一杯五彩的雞尾酒。
夏天出現在酒吧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點,此時此刻黑色骷髏正一個人坐在吧台處看著那些一個又一個饑渴而又需要安慰的人們。
“許諾雨要了入場券。”
在點了一杯雞尾酒後夏天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要對黑色骷髏說的事情。
“看起來你很擔心。”
黑色骷髏的眼角沒有去看夏天而是繼續看著那些饑渴而又需要安慰的人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尋找獵物。
黑色骷髏的反應讓夏天有些疑惑,他眉頭緊蹙。根據自己的調查結果來看,他很在意許諾雨,而且一直在暗中幫助她。
拍賣會的事情黑色骷髏很清楚,而且也會猜到歐若晨可能會以另一個身份前往拍賣會現場。所以現在一臉淡定的黑色骷髏很是反常。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你不要忘了,死亡沼澤也在現場。”
黑色骷髏知道夏天在見到自己的反應後會思考什麼,所以這時候的他給了夏天一個答案。
黑色骷髏的這句話讓夏天茅塞頓開。畢竟歐若晨最終對付的是死亡沼澤,而許諾雨隻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罷了。所以隻要死亡沼澤在,許諾雨就會相對安全。不過還有一點夏天仍然擔心,就是許諾雨會不會在拍賣會的現場被歐若晨再次當做棋子來用。
“不用擔心。我們既然能查出事情真相,死亡沼澤也一定能。”
黑色骷髏再一次的猜出了夏天的擔憂。夏天也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畢竟歐若晨假死的事情自己這邊能夠查清楚,死亡沼澤也一定能。
維多利亞酒店坐落於楓林市的市郊區,是楓林市為數不多的五星級酒店。酒店裝飾豪華、氣派,獨樹一幟的異國風情菜肴讓前來就餐的人們絡繹不絕。酒店門口停滿的各種小汽車讓人無法聯想到前不久槍擊事件。其實那次事件後酒店確實進行停業整頓,但是由於酒店幕後老板有著過硬的關係,停業整頓的時間由半年縮短到了一個星期。
拍賣會的現場就在酒店的頂層。富麗堂皇的大廳,優雅舒適的獨立座椅及小圓桌,身穿短裙製服的女服務員殷勤的為來的人倒茶添水,再加上那些擺在小圓桌上的山珍海味及用紫檀木做成的號碼牌,看得出參加這場拍賣會的人的身份地位絕對是楓林市金字塔頂端的那群人。
許諾雨今天穿的是一襲純白色的露肩長裙,美麗的鎖骨若隱若現,裙子的衣料白得仿佛透明而且有些微微反光。長裙下擺處細細的褶皺隨著來人的腳步輕輕波動,仿佛蓮花盛開一般。
孫芯瑤和周曉涵作為許諾雨的助手跟隨在許諾雨的身後,由於周曉涵是第一次到這樣的場所,看得出有些拘謹。孫芯瑤本身就是上流社會的人,所以她在這樣的場合表現的很從容。
許諾雨在女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在許諾雨剛剛坐下沒多久的時候,一個身材偉岸,五官輪廓五官分明,外表看起來好像放蕩不羈,但眼神淩厲的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