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燈光映照著盛滿雞尾酒的高足杯,溫柔的鋼琴曲撥動著斷腸人的心弦。第七街,褪去了夜晚的喧鬨迎來了清晨的靜謐
夏天和黑色骷髏坐在靠近吧台的地方,他們兩個都饒有興致的看著極其優雅地調配著一杯五彩的雞尾酒的調酒師。
“這麼說王維和伊菲都被放了?”
黑色骷髏在一杯雞尾酒調製結束後看著夏天問道。
“對。不過我想不明白是為什麼,要知道王維是死亡沼澤的人。”
“人?我覺得隻是一枚棋子罷了。”
黑色骷髏冷笑了一聲,不過看起來他那張骷髏般的臉隻是抽搐了一下。
“你覺得她下一步會怎麼做?”
夏天的這個問題自己已經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不過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導致他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思考。所以他希望黑色骷髏可以給自己一個答案。
“我又不是她肚裡蛔蟲,我怎麼清楚?”
“我—”
夏天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停了下來,原因是黑色骷髏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已經放下酒杯離開了。
晨風微微吹來,無數帶著陽光的露珠從樹梢上層層滴下,宛如萬點彩色的珍珠墜落。
初戀咖啡廳裡,一個靠窗的位置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藍山咖啡和一本古老的書籍。
夏天到來的時候許諾雨已經品嘗完麵前的咖啡,她在專心致誌的看著手裡的書籍。
伴隨著鋼琴聲的停止,許諾雨已經將手裡的書籍看了一半。這個時候,夏天在猶豫了很長的時間後終於開口了。
“伊菲的事情怎麼樣了?”
許諾雨沒有因為夏天的問題而放下書籍。在書籍後麵的她冷笑了一下。她知道夏天知道全部的事情還會問這樣一個問題的原因就是在於孫芯瑤。
“我……我沒彆的意思。就是想問一下孫芯瑤的情況。”
夏天知道冰雪聰明的許諾雨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在再度的猶豫後他問出了自己真正想要問的問題。
“看來你對她的感情有了提升啊。”
這一次許諾雨放下了手裡的書籍,她冷若冰霜的看著夏天。
“算了……還是談些彆的吧。對……死亡沼澤的事情。”
夏天在聽到許諾雨的話後立刻的轉移了話題。
“一直以來我都在思考一些事情,不過一直沒有結論。所以我想找個人問一下。”
夏天怕許諾雨再度的提起之前的問題,所以他說話的語速快了起來。
許諾雨沒有回答夏天的話,她再度的開始目不轉睛的看著手裡的書籍。許諾雨看起來是在看書,實是在思考。思考夏天找自己的真正原因。
就在剛剛許諾雨還一度認為夏天談及死亡沼澤完全是為了岔開孫芯瑤的話題。
而且她也認為夏天今天來見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孫芯瑤。可是從對方變快的語速來看,許諾雨覺得對方是真的有彆的事情來找自己。
“你有沒有考慮過,死亡沼澤為什麼會去對付銀色彈頭?”
這個問題讓許諾雨眉頭緊蹙。因為這個問題其實有一個很簡單的答案,就是死亡沼澤想要坐到銀色彈頭的位置上去。可是許諾雨不相信夏天會問自己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
“你應該清楚雲海集團對風鈴集團的收購案。要知道,整個收購之所以可以成功完全是因為死亡沼澤放棄了所有的股份。”
“我一直想不明白。死亡沼澤和殘影之間的合作你我都清楚,那為什麼他會放棄所有的股份呢?這樣一來他就完全失去了對暗夜的掌控,也為後續對付殘影帶來很大的障礙。”
夏天的話讓許諾雨徹底的離開了書籍,眉頭緊蹙的她開始思考對方的每一句話。要是死亡沼澤真的是為了坐上銀色彈頭的位置就不會放棄自己全部的股份。放棄股份就等於失去了對集團的掌控。也就是說即便銀色彈頭被他除掉,最後他也不能坐上對方的位置上。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殘影和暗夜本來就是兩個敵對的組織。而且許諾雨已經從黑色骷髏那裡了解到殘影很長一段時間將01號的死歸功於死亡沼澤。要是銀色彈頭被除掉後,死亡沼澤和殘影之間的合作很快就會破裂,最終死亡沼澤會處於一個非常險要的位置。
“我想你應該聽過破釜沉舟的故事。”
許諾雨無法在短時間內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所以她隻能用一個古老的成語去回答夏天。
“破釜沉舟?死亡沼澤不是項羽,而且他也沒有到無路可退的境地。”
夏天想到過許諾雨所說的典故,但是他很清楚死亡沼澤的實力。而且作為暗夜的二號人物,他一直都有一支非組織成員的隊伍為他所用,而且這支隊伍在組織裡並不算什麼秘密。至於為什麼沒有人會去製裁死亡沼澤,其原因就是作為組織的一號人物銀色彈頭也有著這樣一支隊伍。
“算了,還是回到第一個問題吧。死亡沼澤對付銀色彈頭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當然,要是為了獲取一號這個位置,他不會將自己的股權全部轉讓給雲海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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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又回到了原點,許諾雨大腦高速運轉,她一邊攪拌著咖啡一邊開始構思所有的可能。此時的她似乎的忘記了自己桌上的咖啡早就被她自己喝完了,現在所攪動的隻是空氣而已。
氣氛顯得異常的凝重。兩個人都沒有說一句話。許諾雨任然攪拌著咖啡杯裡的空氣,而夏天則是雙眼直愣愣的看著咖啡杯前的那本書籍。
在徒勞無功的思考後,許諾雨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自嘲的冷笑了一下。她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幼稚。居然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想著去對付死亡沼澤。
“也可能他最終的目標是為了對付歐若辰。”
這是許諾雨給出的答案,這個答案夏天他自己也曾想到過。畢竟歐若辰的城府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林宛瑜的死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而且從那件事情不難看出,警察局局長李菲就是他在幕後一手扶持上來的。而且夏天不認為在警察這個係統裡隻有李菲一個這樣的存在。
“也隻這樣去想。或許死亡沼澤發現了歐若辰下的那盤棋,所有不惜破釜沉舟去對付他。要知道就目前的情況看,他比銀色彈頭還要厲害一些。”
夏天的話許諾雨沒有否認,但是不光完全是因為李菲的事情。之所以她沒有否認夏天的話是因為歐若辰可以多次的背著組織去進行自己的布局。最主要的是這些布局的有的直接牽連到了組織。
組織的強大許諾雨深有體會,她自己都不敢保證能像歐若辰那樣。在她看來,就連黑色骷髏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是想方設法的去對付死亡沼澤,還是歐若辰?就拍賣會的情況和之前的情報來看,死亡沼澤或許真正無心對付你。”
夏天的問題沒有得到許諾雨的回答,她站了起來,優雅的離開了初戀咖啡廳。
高強度的工作間隙,一杯咖啡,一張報紙,在午後的陽台,過一個愜意的午後。那種安靜到骨子裡的放鬆,讓楊軒一度遠各種案件的紛擾,短暫的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安靜而快樂的時光。
可是這份安寧沒有持續多久就被打斷了。小何在楊軒準備享受那杯黑咖啡的時候氣喘籲籲的來到他的麵前。
“彩雲大廈上有人跳樓!”
“跳樓?”
楊軒對小何的話感到詫異,自己所在的部門是重案組,像跳樓這樣的事情不應該彙報到自己這裡來。畢竟在金錢所主導的社會下,人們的壓力已經接近零點,跳樓已經成為少部分人逃避壓力的一種辦法。
“這一次的情況有些不一樣。跳樓的人是我們之前審訊過的周詩萌。”
周詩萌,這個女生的名字楊軒一直沒有忘記。尤其是那天在審訊室裡那種桀驁不馴的樣子。楊軒很難相信這樣一個女生會選擇跳樓。
“組長,是不是陳雨哲的事情被查出來了?或者是那個人的死亡牽扯到她了?”
小何也認為這樣一個女生自殺的可能性很小,他認為唯一的可能就是陳雨哲的事情被市局的人查清楚了,亦或者那晚死在星期六酒店裡那個中年男子的事情牽扯到了她。
“不可能,畢竟案件當時就被壓了下來。而且市局的朋友告訴我他們沒有接手這個案子。”
楊軒第一時間否定了小何的推斷。
“會不會是情報局的人查的?”
“先去現場看看。而且這個問題—”
楊軒沒有回答小何的問題,他的話也沒有說完。因為他覺得對小何解釋這件事情這是在浪費時間。畢竟情報局的人要是接手了案子就會拿走全部卷宗,這一點即便是剛剛上任的刑警都清楚。
伴隨著警笛聲,小何飛快的開著警車穿梭在忙碌的城市中,而楊軒則是微躺在副駕的椅子上,看似閉目養神的他其實是在回憶那天審訊的全部過程,尤其是第二天上午的對周詩萌的第二次審訊。
“姓名!”
那天負責二次審訊的還是楊軒和小何。由於第一次的審訊周詩萌的那種桀驁不馴的態度徹底的激怒了小何這個剛加入刑警隊的刑警。所以,在審訊一開始的時候小何就沒有給周詩萌好臉色看。
“我要重複幾遍?你們都不識字嗎?拿著我的證件卻一個勁的問我的姓名和性彆。我可以理解為這是沒有掌握證據無能的體現嗎?”
周詩萌說話的內容和語氣和第一次審訊的時候差不多,但是這一次她在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連正臉都不願意去瞧一下審問中的小何。
“你什麼意思!”
忍無可忍的小何終於爆發了,作為一個刑警,他最討厭對方說自己無能,而且說這句話的還是一個正在被他審問的嫌疑犯。
“好了,我們這也是在執行常規的流程而已。”
楊軒製止了暴怒中的小何。他一邊示意小何坐下,一邊有條不紊的向周詩萌解釋。
“難怪都說警察辦事效率低下。原來時間都浪費在這個上麵了。對了,電視上報到的那些關於你們審訊加班的新聞,我算是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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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詩萌依舊沒有抬頭去看楊軒他們,隻是在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稍微抬了一下頭。而且這一次她說話的語氣,那種蔑視感比以前更加的明顯了。
“你!你胡說什麼!”
小何再一次的站了起來,不過楊軒也在第一時間將其拉了回去。
“我知道我們的證據不足以證明陳雨哲的死亡和你有關,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有48小時的居留權。”
楊軒依舊有條不紊的說著話,給人的錯覺是他根本不是在審問周詩萌而是在詢問一般。這一點也是他多年刑警積攢下來的經驗。
“我們沒辦法證明你有罪,但是你畢竟是和陳雨哲接觸過的人。我想我們聊一下關於他的事情你沒有理由不配合。”
“配合?你不會想搬出那些老套的語句,什麼配合警察辦案是每個公民應儘的義務之類的話吧。”
這一次周詩萌終於將視線脫離了自己的雙手,她看向了楊軒他們。
“如果你想聽,我們可以說。不過我要說一點彆的。陳雨哲賬戶上的那些錢大部分都是非法所得,雖然你和他之間的商業往來屬於合法範圍內,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也在合法範圍內。要是你們之間的其中一筆交易涉及到他那些非法所得,我想你一定清楚意味著什麼。”
楊軒的話讓周詩萌愣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陳雨哲雖然是暗夜的底層人物,但是多年混跡商場的他有著很多商人都有的特性大智若愚。所以,周詩萌並不相信對方在和自己交易的事情上會動用他那些非法所得。
“還是那句話,你們要是查清楚什麼可以直接將我關進監獄,但要是沒有證據的話你們在48小時後就必須放了我。”
“好吧,我們今天就到這裡了。等一下你簽個字就可以離開了。”
對於陳雨哲贓款一事完全是楊軒的子虛烏有。他是想用這個方法去試探一下周詩萌的反應。雖然沒什麼結果,但是楊軒還是從對方那一刹那的愣神看出了一絲的貓膩。
正是這一點讓楊軒後期的偵查有了突破口。不過後來小何在查出陳雨哲賬戶問題的時候方隊長也同時帶來了結案的文件。
彩雲大廈一直都是整個楓林市的一塊傷疤,至少沒有那個城市像這裡一樣,在接近市中心的地方有一棟爛尾樓的存在。
這座原本規劃建設餐飲休閒娛樂為一體的商業大廈在開工三年後完全停工了。起初這裡還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可是隨著城市的高速發展,人們漸漸的將其遺忘。到後來,路過的人也都會選擇性的忽略掉這個與繁華都市格格不入的大廈。要不是因為張雯的案件,或許這個地方還會繼續被人遺忘。
今天的彩雲大廈再次的回歸到了大眾的視野中。人們聚集在已經圍起了警戒線外,看著那未封頂的樓頂上懸空坐著的周詩萌。
“什麼情況?”
楊軒在現場發現了自己的老同事,他第一時間問起了現場的情況。
“我們和她沒得談,幾次試圖接近的時候她就表現的很激動。之所以叫你們來是因為我了解到之前你們審訊過她。”
“我要上去看看。”
周詩萌雙腳懸空的坐在一個未完成的房梁上。她今天穿著一套白色運動服,和一雙普普通通的帆布鞋。不過一整套衣服像是在工地待過一樣,上麵全是肮臟不堪的漆黑的汙漬。鞋子也像在泥水裡踩過一樣,連鞋麵上都沾滿了泥水。
配合著那一頭臟亂的頭發,要不是之前審訊過她,楊軒一度認為眼前的這個女生是個不折不扣的乞丐。
“記得我嗎?”
楊軒的聲音讓周詩萌回頭看了一眼,她沒有像之前一樣抵觸的接觸任何一個上來的警察。不過也隻是一眼,接著她的頭又看向了前方。
“楊組長,好久不見。”
周詩萌的聲音十分的沙啞,和之前她的聲音簡直是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