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狹窄而曲折,宛如一條沉睡在地底的巨蟒,蜿蜒伸展,引領著許諾雨一行人深入未知的深淵。石壁上,歲月刻下的痕跡與人為雕琢的印記交織共存,古老的石塊在微弱的手電筒光芒下,閃爍著幽邃而誘人的光澤。
“前麵就是到島上的通道,我們需要找到去實驗室的地方。”陳思哲的聲音在甬道裡撞出回音,他站在那個狹小裂縫前,身影被光束拉得很長。許諾雨望著那道裂縫,忽然想起上次和他一起下島時的倉皇,手心莫名沁出點汗。
許諾雨低頭翻開打印資料,紙頁邊緣被指尖捏得發皺:“根據筆記,這附近是大型墓穴入口,實驗室就在墓穴下方。”抬眼時,光束正好掃過裂縫深處的黑暗,“真正的入口在辦公樓,但現在出去,肯定會撞上第六室的人。”心裡盤算著第六室的手段,指尖無意識地在資料上劃著,那上麵的字跡仿佛都透著寒意。
“這個入口我來找。”盧鳴的聲音帶著股篤定,她從背包裡掏出羅盤和幾件奇形怪狀的道具,金屬物件碰撞出清脆的響。許諾雨瞥了眼那些東西,隻覺得紋路詭譎。“在分金定穴這一塊我是行家。”
拿出羅盤後盧鳴正全神貫注地凝視著它,並手指輕輕摩挲著盤麵,感受著每一寸細微的變化。隨著她的呼吸逐漸與周遭的自然節奏同步,羅盤上的指針開始以一種奇異的規律旋轉,最終穩穩地指向了一個方向。
不過此時的盧鳴並沒有直接的向那個方向而去而是觀察起周圍的牆壁以及散落在地上的各種石塊。
許諾雨收回目光,走到葉青賢身邊。這位老教官一直沉默地站在陰影裡,側臉在光線下顯得溝壑分明。“葉教官,您在島上那麼多年,不知道玄月山下麵實驗室的情況嗎?”她問這話時,心裡其實存著點期待——畢竟是資深教官,總該比他們這些後來者知道得多些。“我當年訓練時,心思全在訓練上,根本沒留意過這座山。”說起來,當年跑越野時遠遠望過玄月山的輪廓,隻覺得那片林子陰森得很,現在想來,或許早有征兆。
“這座玄月山,我們都稱呼它為蛋糕山脈。”葉青賢的聲音帶著點陳年的沙啞,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不過我們一般情況下都不會來這裡,這個地方是艾倫島上的一個禁地。”
“禁地?”許諾雨愣住了,手電光晃了一下,照在葉青賢臉上。她在島上待了那麼久,從來沒聽過這說法,連最刁鑽的教官考核裡都沒提過,心裡忽然升起股不安——能被稱為“禁地”,絕不是簡單的危險。
葉青賢頓了頓,喉間像卡著什麼:“是對我們教官而言。至於學員……”他的目光掠過許諾雨,帶著點複雜的意味,“你們當時的生死,本就不在考量範圍內。所以有學員闖到玄月山,會被直接抹殺。”
“抹殺”兩個字像冰錐紮進耳朵,許諾雨猛地攥緊了手電筒,金屬外殼硌得掌心生疼。她想起當年一起訓練的幾個同伴,有人說去了山那邊就沒回來,當時隻當是訓練事故,原來……後背瞬間爬滿寒意,連呼吸都滯了半拍。
“這禁地不是一開始就有的。”葉青賢的聲音緩了些,像是陷入回憶,“我剛到島上時,還能帶隊去山腳下巡邏。後來有一天,總教官突然召集我們,說玄月山劃為禁地,誰也不許靠近。”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舊皮帶,那上麵有塊磨損的痕跡,“當時就覺得奇怪,好好的山,怎麼突然就成了禁地……”
許諾雨歎了口氣,那點期待落了空,心裡沉甸甸的:“看來您知道的也不多。”
“那是自然。”葉青賢抬頭望了眼通道深處,“以前山靠海那邊有個哨所,我們輪班站崗,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哨所就荒了。”他頓了頓,眼神沉了沉,“我總覺得,這和0號實驗室脫不了乾係。那麼大的實驗室,絕不可能憑空冒出來,肯定是一點點蠶食著山體建起來的。”
“難不成是在1978年的時候發生的這一切?畢竟那個時候艾倫島的使用權變成了遺忘。”許諾雨問出口時,喉間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眼睛一瞬不瞬盯著葉青賢,生怕錯過他臉上任何一點反應。
“大概就是那個時候的事情。現在想起來他們一定在對整個玄月山的山洞進行改造。”葉青賢點頭的動作落在許諾雨眼裡,她心裡猛地一沉,果然如此。
“我想山洞改造的時間段裡也是0號實驗室建造的時間。”葉青賢補充的話,讓許諾雨手裡的資料仿佛都重了幾分,“我印象中總教官的的確確提到了改造的事情。”
“總教官是如何對您說的?”許諾雨追問,聲音裡帶著抑製不住的急切。她往前傾了傾身,光束恰好照在葉青賢眼角的皺紋裡,那裡藏著太多她不知道的往事。
“這個記不太清了。”葉青賢搖了搖頭,語氣裡帶著點回憶被磨蝕的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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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雨的眉頭蹙得更緊,指尖在資料邊緣掐出一道折痕。又是記不清……這些關鍵信息總像被濃霧裹著。“那古墓的事情您清楚嗎?”她不甘心地追問,心裡盤算著:墓穴入口、實驗室在下方,這兩者絕不可能毫無關聯。
“不清楚,不過島上的一些傳聞倒是一直在。”葉青賢的目光飄向通道深處,像是透過黑暗看到了多年前的海麵,“其中最大的傳聞就是這個島嶼是歸墟的所在,一般的船隻都不敢靠近。”
“當然真相和傳聞有很大的出入。”葉青賢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這片海域的洋流非常複雜,不同洋流交彙形成的強流,足以掀翻中小型船隻。”他頓了頓,語氣裡多了幾分肯定,“所以沒有哪個船長願意冒這個險。也正因如此,暗夜才選在這裡訓練殺手,與世隔絕,最適合藏汙納垢。”
“歸墟……”許諾雨低聲重複這兩個字,心裡泛起一陣奇異的感覺。她想起古籍裡關於“百川歸焉,不知其所止”的記載,指尖無意識地敲了敲膝蓋——古人總把無法解釋的現象歸給神鬼,這片海域的詭異,恐怕也因此被附會了太多傳說。
“要知道古人的科學技術並不發的,他們將這一切都歸於神或者魔之類虛構的東西身上。歸墟或許就是這樣流傳下來的。”葉青賢說道,“我想盧家先祖一定偶然到了這個島嶼,他們認為周邊強大的水流可以很好的阻隔登島的人,這樣一來也就等同於阻隔了盜墓的人。所以盧家先祖才會在理安葬自己。”
通道裡安靜了片刻,隻有盧鳴那邊偶爾傳來石塊碰撞的輕響。許諾雨忽然轉向葉青賢,目光銳利起來:“陳思哲之前和賈泫雅到過玄月山,他說有教官的幫助。那個人是不是您?”
葉青賢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點頭:“的的確確,賈曆炫托我照顧他的女兒。”
“不過這裡麵的事情也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葉青賢的聲音沉了下來,眼角的皺紋在光線下顯得更深,“我想我有時間會詳細和你說這其中的過程。”他頓了頓,目光變得嚴肅,“但你要明白一點,賈曆炫這個人可不是什麼好人,他的眼裡隻有利益,沒有人情。”
在許諾雨和葉青賢談話結束後盧鳴來才到了羅盤所指的地方,她的麵前是塊不起眼的石頭。在石頭被推開後,一個殘破的墓碑出現在她的麵前。
“這?”盧鳴眉頭猛地一蹙,指尖懸在碑前沒敢落下,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什麼情況?許諾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快步走近的輕響。”
盧鳴側過身,光束重新聚焦在碑上:“你看這墓碑上殘留的文字。”她的指尖輕輕點過那些被歲月磨得淺淡的刻痕,指腹能摸到石質的粗糙,“皇周誥授光祿大夫議政內大臣前太子太師太常郎中令盧公墓。”
許諾雨跟著念了一遍,眼裡滿是茫然。
“在周朝,品官墓碑打頭必是‘皇周誥授’,‘皇周’就是大周,‘誥授’是皇帝恩賜。”盧鳴的聲音裡帶著股抑製不住的困惑,她盯著“太常郎中令”幾個字,腦海裡飛速閃過《周禮》裡的記載,“再加上這些官職,明擺著是當時的九卿之首。”
“這有什麼問題嗎?”許諾雨湊近了些,光束照亮她眼底的疑惑,“九卿之首,很厲害?”
盧鳴卻搖了搖頭,指尖在“盧公”二字上頓住,指節微微泛白:“周朝曆史我閉著眼都能背,我們盧家就起於周朝。”她的聲音低了半度,像是在跟自己較勁,“可整個周朝,就沒有一個姓盧的做過九卿之首。”這話出口,她忽然想起祠堂裡那幅褪色的先祖畫像,盧沫舟穿著素色襦裙,眉眼清瘦,哪有半點官袍加身的樣子?“而且我家先祖盧沫舟是女子,周朝女子不得為官,這是鐵律。”
許諾雨愣了愣,想起之前聽過的傳聞:“不是說盧家先祖被皇帝看上了嗎?”
“不錯,不過這些都是傳聞而已。”盧鳴苦笑一聲,指尖劃過碑麵的裂紋,像是在觸摸一段被篡改的曆史,“我們家先祖其實是周朝皇室的風水師。她一直在給當時的周和帝周芃尋找合適的墓穴。”
盧鳴抬頭望向墓碑頂端,那裡的螭首早已風化,隻剩下模糊的輪廓:“周朝的墓穴大多都不寫明年月,所以我無法得知這個墓穴是周朝那個皇帝時期的墓。”盧鳴話裡帶著點懊惱,更多的卻是深層的不安,“否則的話我可以知道墓碑上官職背後的人是誰。”
“你的意思是這墓主人不是你們盧家先祖?”許諾雨追問,心裡已經開始盤算這背後的蹊蹺。
盧鳴沉默了幾秒,光束在她臉上晃過,能看到她緊抿的唇:“不好說。”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個決定,“盧家記載裡,先祖有兩處墓穴,一真一假,都在海島上,且都被稱作歸墟。”
“哦?另一個是不是雲之島?”許諾雨心頭一跳,夏天調查的結果、秦舒羽含糊的話突然在腦海裡串了起來,她往前湊了湊,光束幾乎貼在碑麵上,“我聽人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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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那裡。”盧鳴點頭,目光卻重新落回眼前的墓碑,指尖輕輕敲了敲碑座,“不過我更傾向於這個地方是真正的墓穴所在。”
“這是為什麼?”
“這個墓穴是典型的“崖墓”。”盧鳴指著墓碑後方隱約可見的石壁斷層,“而雲之島上麵隻有原始森林並沒有任何的大型山脈。”
“崖墓?”
許諾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光束鑽進墓碑後的黑暗,隻能看到參差的石棱。她忽然想起曾在文獻裡瞥過“崖墓”二字,當時隻當是無關緊要的術語,沒放在心上。
“崖墓,俗稱“蠻洞”,是周代流行於岷江流域的一種仿生人住宅、鑿山為室的墓葬形式。”盧鳴解釋道,“《馮衍傳》載:“鑿崖石以室兮,托高陽以養仙。”這是崖墓最早見於文獻的記載。到唐宋時期,因其年代久遠,崖墓又被當時的人附會成了修仙煉丹的“神仙洞府”。南宋詩人陸遊指崖墓為“古得道之人藏丹之所”,因此,崖墓又被蒙上了幽秘神奇的色彩。”
“不過一般的崖墓都是人工挖掘的,極少數小的是天然的。而這個大型崖墓確是天然形成的。古時候大多數情況下大墓隻有天子的是天然形成的。畢竟隻有天子才有人力物力去尋找天然而且很大的墓穴。”盧鳴繼續解釋道,“所以這個天然形成的大型墓穴要是做疑塚就太可惜了。”
許諾雨忍不住追問:“接下來怎麼辦?這個墓碑完全不是墓穴的入口,真正的入口在什麼地方?”她話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焦慮
盧鳴卻比她鎮定得多,指尖敲了敲墓碑邊緣的石壁,回聲悶悶的。“這裡應該是個甬道入口,後來被封死了。”她的目光掃過石壁的斷層,像是能穿透石塊看到後麵的結構,“甬道本該通向仿宅第大門的墓門,現在被堵死,隻能炸開。”提到炸藥時,她的語氣沒什麼波瀾,仿佛早已盤算好,“搬山派的炸藥正好派上用場,省得我們費力鑿石。”
盧鳴說完就再一次的拿出了羅盤,她開始在墓碑的周圍行走。最終她在墓碑的左側停了下來。
“我想這個地方就可以了。”盧鳴蹲下身,指尖按在石縫裡,能摸到裡麵填充的石灰早已風化。
盧鳴說完就將之前收入囊中的炸藥拿了出來。她在確認所有人都離開後,果斷地點燃了引線,隻聽“嗞”的一聲,火線迅速吞噬著每一寸空間,直抵炸藥的核心。
幾秒鐘的靜默後,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劃破了通道的沉寂,伴隨著一陣強烈的震動,墓碑旁邊的牆壁在爆炸聲中轟然倒塌,塵土與碎石四濺。
“這下好了,我們可以進去了。”盧鳴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指尖甚至微微發顫,困擾她多年的家族謎團,或許就在這甬道儘頭,“我想裡麵可以解釋為什麼這個墓穴的主人姓盧又是周朝時的九卿之首。”
“等一下……”黑色骷髏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空靈的聲音一時間低沉而有力,像塊石頭砸進沸騰的水裡。他往前站了半步,目光掃過甬道入口,那裡的石壁還在微微震動,“我想我們不要都進去,畢竟是個墓穴,裡麵的危險不得而知。”
盧鳴臉上的興奮淡了些,她盯著甬道入口處凹凸的石壁,點了點頭:“嗯,這話倒是在理。”她轉頭看向許諾雨,眼裡閃過一絲默契,“許諾雨和我下過將軍塚,所以我和她一起去。找到通往實驗室的方法再來接你們。”
“好。”黑色骷髏應得乾脆,目光轉向葉青賢和陳思哲,“葉青賢經驗老到,跟我負責外圍警戒,防止第六室的人突然冒出來。”他又看向陳思哲,語氣稍緩,“周曉涵就交給你了,待在安全區,彆亂走動。”
許諾雨和盧鳴在做了一下準備後進入了甬道。
眼前的墓道有將近二十米長,其儘頭是仿宅第大門的墓門。這個墓門由漢白玉石支撐,墓門的上方有四層浮雕。第一層的上方雕刻著造型古樸生動的三個人型浮雕,他們分彆一個撫琴、一個吹簫、一個跳舞。第二層為半立雕飛簷。第三層許諾雨知道鬥拱,鬥拱下麵是一種在古時候叫金瓜的武器,類似於錘子。第四層為兩個菱形壓角相疊,組成的圖案或紋樣的東西。門枋下淺刻兩個閣樓一樣的東西。
“居然有門楣,看來這個墓穴真的不簡單。”盧鳴抬手敲了敲門楣底部,發出沉悶的“咚咚”聲,眼裡閃著專業的光。
“什麼是門楣?”
“門楣通俗的理解就是正門上方門框上部的橫梁,你看就是半立雕飛簷上方的那個。按照古代建製,隻有朝廷官吏所居府邸才能在正門之上標示門楣,一般平民百姓是不準有門楣的,哪怕你是大戶人家或者已經富甲一方,沒有官麵上的身份,也一樣不能在宅門上標示門楣。”盧鳴指著那些浮雕後解釋道,“門楣也有區分,一般按二,四,十二之數。簡單來說,門楣上有兩個門檔的,對應的是五至七品官員;門楣上有四個門檔的,對應四品以上官員;至於十二個門檔的,則隻能是親王以上的品級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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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雨盯著那幾級青石台階,指尖無意識地在石壁上劃過,喉頭微動:“所以這個是四品以上的官員?”
“這是個二品官員。你看腳下的台階有六階,台階在古代可不能隨便修,也要按照製度來。六、七品官員門前台階不能高於二級,五品官門前台階不能高於三級,以此類推。”盧鳴湊近了些,忽然提高了聲音,“九卿之首是二品官,所以它的台階是六階。這也印證了墓穴的主人的的確確是九卿之首。”
“古人隨著官員晉升,門前的台階數目會慢慢增加。所以文人們經常談的“進身之階”這個詞語,其中的“階”就是從這兒來的。”盧鳴的聲音裡帶了點悠遠,像是透過時光望見了那些逐級而上的身影,“不過台階數目最高不能超過八級,超過八級那就是九了,古人認為九乃數之極,是代表頂點的數,除了皇上誰也不能用。所以一品大員台階數是七。”
許諾雨的目光突然被最下層的浮雕勾住,那些菱形紋路在昏暗中泛著冷光,她忍不住傾身:“對了那兩個菱形的東西是什麼?”
“那個是方勝紋,方勝原為古代中原神話中“西王母”所戴的發飾。”盧鳴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指尖在石壁上輕輕點過紋路,“下麵的是樓閣雙闕畫像石。”
“那是什麼?”許諾雨追問。
盧鳴側過身讓她看得更清楚,聲音裡帶著點講解時特有的專注:“淺浮雕的一種,通常畫麵為一樓雙闕,畫麵主人在樓上坐,樓下一人啟門,門上鋪首銜環清晰可見,樓外闕下有侍者立。”她指尖描摹著闕的輪廓,“闕一般建在門兩側,是周代建築的典型裝飾標誌,用以區分等級的高低。”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現在我們準備進去。”
盧鳴說完示意許諾雨後退,她拿出了一些銅錢,很快盧鳴便瞄準兩扇門之間的門縫。屏氣凝神後盧鳴纖纖玉指微微用力,將那幾枚銅錢飛了出去。
上一次在將軍塚盧鳴做過同樣的事情,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的在銅錢飛進後沒有出現暗器。
“看來這就是一個簡單的墓門。”盧鳴收回手,指節在門麵上輕叩了兩下,沉悶的回聲在墓室裡蕩開,“或者機關已經被解除了。”
雖然沒有機關觸發,盧鳴還是拿出了上次的那根黃銅管將門頂開了。
墓門後是一個長方形的甬道,通道的儘頭的牆麵上是一塊大的浮雕,上麵雕刻著有瑞獸、有祥草、有飛禽。通道的左右有一小墓門,這個墓門隻有半立雕飛簷和門框沒有門,它的裡麵同樣是一個長方形的甬道。隻不過那個甬道比現在許諾雨所在的要大上許多。
許諾雨和盧鳴觀賞了一下浮雕上的壁畫後進入到小墓門的後麵。首先映入許諾雨眼簾的是一個高大威猛的石像,這個石像是一隻獒犬。這種是犬世界上體形最大的犬種之一,同時也是最為古老的犬種之一,曾經主要是為了輔助增強古羅馬軍人的戰鬥能力。
“崖墓最大特點,是力求在墓室複製死者生前的生活樣式。所以這裡的一切都和墓主人生前的房屋一樣。”盧鳴收回手,指尖沾著些潮濕的黴斑,語氣裡帶著對這種喪葬觀的理解,“剛才的墓門應該是現實中的街門,那帶壁畫的牆壁是影壁。現在我們所在的位置是一進院。”
許諾雨的視線被角落裡那尊半人高的石狗吸引,石像威猛的姿態在昏暗光線下透著股生人勿近的氣勢。她下意識往前湊了半步,指尖懸在石狗的鬃毛雕刻上方,心裡嘀咕著這石像竟連犬齒的弧度都刻得這般逼真。
“為什麼會有一隻狗的石像在這裡?”許諾雨轉頭看向盧鳴,眼裡滿是疑惑,視線又落回石狗身上,“是不是墓主人生前有一隻狗?”
盧鳴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石狗脖頸處的卷毛雕刻帶著異域風情,他頷首時指尖在石座邊緣敲了敲,心裡浮現出周代絲綢之路的商隊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