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哥哥在家嗎?”慕晨曦趕緊打斷了傭人的話。
“少爺傍晚之前就出門了,現在應該還沒回來。”
“那知道他去哪了嗎?”
“少爺出門的時候什麼也沒說,隻是去酒窖裡拿了一瓶好酒就出門了。”
“他最近喜歡上了喝酒?”
“那到是沒有,隻是偶爾會帶幾瓶酒出門。”
“他有沒有說過酒是帶給誰的?”
“少爺從不跟我們講這些。”
慕晨曦沒有問到答案,但其實已經有了答案,黎向晚需要出門才能見到的愛喝酒的人無非兩個,一個是陸義,另一個是朱玉娘死後的無月明。
一直沒說話的李婉清突然說道:“嬤嬤,你可以帶我們去長生殿看看嗎?”
“長生殿?慕夫人,這……”聽到李婉清要去長生殿,傭人嚇得縮起了脖子,長生殿放著黎家眾人的長命燈,可不是什麼能隨便出入的地方。
“嬤嬤不要擔心,我們隻是去看一眼,嬤嬤難道還不放心我們嗎?我女兒過些日子可就是你黎家的人了。”李婉清拉過慕晨曦擋在身前,一副這是你黎家少奶奶,你看著辦的樣子。
桃李年華的姑娘正是會害羞的年紀,淡淡的紅暈從慕晨曦的脖子一路竄到了耳根。
“賤奴不敢,這就帶二位過去。”傭人趕緊低下頭,假裝沒有看到,轉身領著二人朝內院走去。
黎家的長生殿並沒有像它的名字一樣宏偉,隻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廟,在雕梁畫棟的黎家大宅子裡顯得有些簡單,若不是廟前長明的紅燭,想必每一個人都會以為這隻是一棟久無人管的山神廟。
一行三人躲著黎家一圈圈巡邏的傭人,悄無聲息地到了長生殿,帶路的傭人在殿前停了下來,對李婉清和慕晨曦說道:“慕夫人,慕小姐,奴婢隻能帶到這了,下人進長生殿會受家法處置的。”
“嬤嬤放寬心,之後黎家追究起來,我們自會承擔責任,不會牽連你的。”
聽了李婉清的話,傭人終於放下心來,側著身子退到了一旁。
“走吧,咱們進去。”李婉清拍了拍慕晨曦,把她向前推了推。
慕晨曦被推著向前挪了幾步,好不容易來到長生殿,在門口反倒有些膽怯了,緊抓著李婉清不敢進去。
“娘,要不你先進去吧。”
“憑什麼?那將來是你男人又不是我男人。”李婉清根本不吃這套,手上加了把勁兒,把慕晨曦推向了長生殿。
慕晨曦跌跌撞撞地推開了廟門,跨過了門檻,進到了長生殿裡。
相比慕家,黎家要枝繁葉茂的多,不算大的廟裡整齊地擺滿了盞盞燈台,淡淡的檀香縈繞在廟中,隱約還有鐘聲響起。
金色的火苗從一盞盞古樸燈台中亮起,燈台兩頭寬中間細,像是一根筷子連著兩隻盤子,中間細細的連杆分了節,像是春雨之後從土壤裡飛速生長的毛竹,燈台裡並沒有燈油,燃燒著的火苗也像是憑空出現在燈台之中,無根無源,也不會擺動,就像是擺著一幅幅畫,就連慕晨曦推門吹起的風都沒有讓這些火苗有絲毫的搖晃。
慕晨曦的目光掃過一盞盞燈台,很快就停了下來,在這樣整齊的燈台裡,有一盞異常顯眼,因為隻有這一盞燈台中的火苗像是在狂風暴雨中燃燒一般不停地搖曳著,甚至幾度熄滅,又頑強地再次亮起。
等在門外的李婉清瞧見慕晨曦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輕輕喚了喚她的名字,可慕晨曦就像沒有聽到一樣不為所動,李婉清隻好上前幾步,來到慕晨曦身後,越過慕晨曦的肩頭,她同樣看到了那盞快要油儘燈枯的長明燈,也看到了燈上篆刻的三個小字。
李婉清低頭看看女兒,俊俏的臉蛋上不帶一點血色,煞白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李婉清無聲地歎了口氣,攏著女兒的手,將她帶出了長生殿,對候在遠處的傭人招了招手。
“慕夫人有何吩咐?”
“向晚可能遭遇不測了,嬤嬤你得儘快把消息通報上去,我們得……”
李婉清的話還沒說完,刺耳的叫聲就從西邊一路傳到了不涼城,在每一戶人家的屋頂上盤繞,久久不息。
最近這幾年,華胥西苑沒有人不知道這叫聲從何而來,山林裡的睚眥君王再一次醒了過來。
李婉清搭上了傭人的肩膀,冰涼的靈氣從指尖鑽進了驚魂未定的傭人身體裡,這才讓傭人不再顫抖。
“嬤嬤,此事不宜聲張,你儘快告知家主,越快越好,向晚撐不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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