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春意漸濃,陽光透過周家寬敞客廳的落地窗,灑下滿室暖意。
周六下午,林窈和周硯深陪著林父林母再次來到周家,進行婚禮前最後一次細節核對。
周母熱情地將林父林母迎進門,桌上早已備好了精致的茶點和水果。
眾人寒暄落座後,周父作為男方家長,率先開口,語氣溫和而鄭重:“今天請你們過來,主要是想在婚禮前,咱們再最後把各個環節都捋一遍,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疏漏的地方。孩子們忙,我們做父母的,就多替他們操操心。”
“您太客氣了,”林父連忙笑著回應,“這是應該的,咱們一起把關,確保萬無一失。”
接下來的時間,兩家人圍繞婚房布置及婚禮當天的流程、賓客接待、宴席菜單、車輛安排等細節,逐一進行了仔細的核對和確認。
周硯深和林窈作為當事人,不時補充說明。
氣氛融洽,溝通順暢,所有環節都確認無誤。
“太好了,”周母臉上洋溢著舒心的笑容,“這麼一梳理,我心裡就徹底踏實了。看來咱們準備得很充分嘛。”
核對完畢,林窈從隨身攜帶的袋子裡拿出一本製作精美的婚紗照相冊,笑著遞給大家:“叔叔阿姨,爸媽,這是我們拍的婚紗照,做成相冊了,你們看看。”
相冊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周母和林母,迫不及待地接過去,一頁頁翻看起來。
照片上的周硯深和林窈,或身著典雅西式婚紗,或穿著傳統中式禮服,在攝影師的鏡頭下,或深情對視,或相視而笑,每一個瞬間都充滿了愛意與幸福。
周母指著一張照片,照片裡周硯深正低頭看著林窈,嘴角上揚,眉眼間是藏不住的溫柔笑意。
周母忍不住感慨,帶著一絲調侃和濃濃的欣慰:“哎呀,這張好!硯深笑得真好!我都好久沒看到他拍照時露出這麼放鬆、這麼開心的笑了。
平時不是嚴肅就是客氣,我都快忘了他還會這麼笑了。”
林窈聞言,也笑了起來,很自然地接話:“阿姨,您可說對了。剛開始拍的時候他可彆扭了,攝影師讓他笑,他那笑容僵得跟假笑一樣,特彆不自然。我還給他特訓了一下呢!”
“哦?怎麼特訓的?”周母饒有興致地問,林母和林父也好奇地看過來。
林窈繪聲繪色地講起當時的趣事:“我就跟他說,‘周書記,您這笑容太官方了,得像平時在家裡氣我那樣,帶點真心實意才行。’
然後我就故意逗他,學他平時在家‘作妖’的樣子,他一下子沒繃住,就笑出來了,攝影師趕緊抓拍,後麵就越來越自然了。”她省略了某些過於“私密”的逗弄方式。
她的話引得大家都笑了起來,周母更是笑得合不攏嘴,拉著林窈的手說:“好好好,還是你有辦法!這孩子,從小就不愛拍照,一拍照就板著臉,可算有人能治治他了。”
周硯深坐在一旁,聽著母親和妻子的對話,看著她們相處如此自然親昵,眼底漾開溫暖的笑意。
他一直擔心的婆媳關係問題,看來是完全多餘了。
這種家人團聚、其樂融融的氛圍,讓他感到無比的安心和滿足。
就在這時,一直沉穩喝茶的周父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放下茶杯,看向周硯深和林窈,語氣平常卻帶著關鍵的提醒:“對了,這婚禮都快辦了,有個最重要的事情可彆忘了——結婚證,你們得抓緊時間去領了啊。”
周硯深神色自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平靜地拋出一個消息:“爸,已經領了。”
“領了?”林母驚訝地看向女兒,“窈窈,你們什麼時候去領的?怎麼都沒跟我們說一聲啊?”
林父也投來詢問的目光。
林窈看著父母驚訝的樣子,無奈地笑了笑,隻好將那天的情況娓娓道來:“就前幾天,3月12號,植樹節那天。
硯深說覺得植樹節是個好日子,有紀念意義,以後每年都可以在那天種一棵樹紀念,等有了孩子,還可以帶著孩子一起種,把這份寓意傳承下去。”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想起當時自己的第一反應,忍不住微微扶額。
當時她聽完周硯深這個浪漫的提議,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那要是樹沒種活,或者以後死了怎麼辦?”
她還記得周硯深當時愣了一下,隨即眼底泛起無奈又寵溺的笑意,看著她,一本正經地回答:“放心,我會選皮實好養的樹種。”
然後他靠近她,壓低聲音,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帶著更深的繾綣說:“家裡已經有了一朵需要精心嗬護的嬌花了,外麵的,就全種成參天大樹,給嬌花遮風擋雨。”
這突如其來的情話讓林窈當時耳根一熱,又是好笑又是無語,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周硯深看著她微紅的臉頰,低笑著補充:“樹也有自己的命數,我們儘了該儘的心力,之後尊重自然規律就好。”
這些更私密的對話,林窈此刻自然沒有當著雙方父母的麵說出來。
她隻是接著解釋道:“然後那天早上,他提前協調好了,我們在民政局上班前就去辦理了手續。辦完證,我們倆就各自趕回單位上班了,時間挺趕的,就沒來得及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周母聽完,臉上笑開了花:“好好好,領了就好!植樹節,這個日子選得好,有意義!”
林母和林父也放下心來,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
晚飯後,又坐了一會兒,林父林母便起身告辭。
周硯深和林窈負責送他們回家。
回他們自己小家的路上,夜色溫柔,車內流淌著舒緩的音樂。周硯深忽然開口:“窈窈,回家你把結婚證拿出來。”
林窈正看著窗外的霓虹,聞言轉過頭,有些疑惑:“怎麼了?突然要看結婚證?”
周硯深目視前方,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遺憾:“那天早上太匆忙,辦完證我就急著去參加植樹活動,你又不讓我拿,都沒來得及仔細看看。後麵一直忙,就給忘了。回家我得好好看看,這可是咱們的‘許可證’。”
林窈想起那天,他確實想親手拿著那兩個紅本本,但她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