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昔日威武的巨城被滿天雲霧封鎖，雲霧翻湧，九條元素巨龍穿梭其中，將雲霧染成混亂的顏色。
鳳皇、冰皇，還有血皇飛速趕來，其中以修煉血靈術的血皇速度最快。
鳳皇和冰皇還沒有影子，血皇就已經立於雲霧之前，不敢再上前。
這片區域的天地規則已然紊亂，而前方卻是詭異的一片空白，貿然進去，他也隻會淪為“凡人”。
風聲獵獵，血色短發迎風而動，立於半空的血皇臉色算不上好看。
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很快一聲嘹亮的鳳鳴，隨後一道冰冷的氣息來到血皇身邊。
一位臉上有個冰藍色晶體包裹、雙眼湖藍的白色長發女人，氣質如同凝結的湖麵，冰冷。
“血皇。”女人主動低一頭，開口道。
“冰皇。”血皇點頭回應道。
而此時，鳳鳴的主人才來到兩人身邊。
“沒想到冰皇還是快我一步。”
聲先至，而人最後而來的鳳皇落下。被他當做坐騎的火焰鳳凰，重新化為火焰，主動鑽入鳳凰衣袖，消失不見。
身為壽命最為悠久的老牌皇級，鳳皇卻不是老頭或者中年人模樣，反倒是一個看上去乖巧的少年人容貌，一頭綿軟的金色頭發，肉乎乎的臉蛋，一雙大大的淡紅色眼睛。
血皇對鳳皇的不喜毫不掩飾。
“鳳鳴？夠張揚，不如等下鳳皇第一個出手？”
鳳皇笑嘻嘻，不接招，沒有絲毫皇級強者該有的臉麵。
“那哪能啊。兩帝之下最強的就是血皇，血皇在這，哪還用我出手？”
眼下並非針鋒相對、內訌的時刻，血皇不再開口，收回視線，繼續關注那暴動的雲霧風暴。
唰，九條元素巨龍倒飛出雲霧，有一刻的寂靜和停滯，每一條巨龍身上轟的爆開一個細小的點。
細小到肉眼都不一定能注意到的點，卻帶著更加上位的氣息，瞬間吞噬了元素巨龍……
讓人心驚肉跳的力量交鋒。
冰皇看著還在繼續吞噬著雲霧的九個漩渦點，皺眉道：“這就是帝級的力量？”
聞言，鳳皇笑著回道：“冰皇這就看錯了，這已經不僅僅是帝級的力量。”
“仙域至尊力量已經超越帝級，鳳皇你為什麼能這麼輕描淡寫？”冰皇轉頭看向鳳皇，對鳳皇的態度，不讚同道。
說完，冰皇就看向血皇，帶著質問的語氣，問道：“血皇也看出來了？”
仙域和神界之間的暗中對抗，若是彆人也就算了，而在場三人都是皇級，都是神界的中流砥柱，都為此費心費力。
血皇何嘗看不出來，他本身和荒帝關係不錯，見識過帝級的力量，也和荒帝交過手……
聽了冰皇的話，血皇點點頭道：“看出來也沒用。帝級的戰鬥，皇級未必沒有一戰之力，但眼前的……我們都不能插手，對方隻是一點點戰鬥餘波，我們就能生死難料。”
聞言，冰皇沉默。
“沒想到當年那個小家夥能成長到這個地步。”
鳳皇唏噓不已。
當年萊恩學院前任校長創造下界、創造足以撼動神界一眾天才的怪物一事，鳳皇並非不知情。
擁有一個超越眾多天才的天賦怪物對生源日益低下的萊恩學院是件好事。
哪成想……
“鳳皇，天外之物不是能拿來隨便實驗的物品，不可控因素太多，你的實驗也該停一停了。”
江瞳那種程度的大事，冰皇有所耳聞，而鳳皇喜歡埋頭做實驗的事情，她也有所了解。
“冰皇，可彆連坐啊，我手下弄出來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鳳皇搖搖頭，反駁道，“而且我那位手下已經為他自己的錯誤付出生命代價。”
十分避重就輕的說法。
冰皇聽了，沒有再繼續開口，隻一句……
“靜待兩帝到來吧。”
至於信了幾分？可能隻有兩分。
鳳皇看著和氣實則心眼子極多、說翻臉就翻臉的形象，冰皇也見識過。
九個漩渦點已然消失無蹤，雲霧被吞去大半，依舊遮掩著戰場，讓人瞧不清楚，也讓人無法感知。
對於鳳皇和冰皇來說，兩人更關心這場戰鬥帶來的結果，重點是強者更迭的變化，而隻有血皇一人真正關心著人，關心著江瞳一人。
因為……
江瞳於血皇有恩。
……
千年前，江瞳被追殺，四處躲藏，意外之下，救了血皇的妻子——一個容貌美麗、氣質非凡的凡人老婦。
慢了一步的血皇趕來，出麵，替江瞳解圍一次，並帶走了江瞳。
但江瞳一人涉及太多，血皇也不願沾染太多，給了江瞳一堆天材地寶，讓江瞳修整完畢就離開。
血皇眼見著江瞳用著他爭取來的這一點清淨時間，修行如同喝水吃飯一般簡單，在新修煉體係上一騎絕塵。
當時，血皇就有了此人不可為敵的想法，平日裡更是禮遇有加。
而江瞳臨走時，更是給了血皇一份大禮，一份讓血皇徹底將江瞳視作好友兼恩人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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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血皇，那時的場景如此的印象深刻，至今都還是曆曆在目。
“承蒙血皇這段時間的照顧，我現在處於追殺通緝，且不說我身上沒什麼寶物，不讓血皇因我受到牽連就是萬幸。”
說完，江瞳就牽起他妻子燕璃的手，神情是那樣的悲憫慈愛。
“燕姐很愛血皇吧？為了不讓血皇為難，獨自出走，不願意成為他的負擔。”
這世間無法走上修行之路的凡人不知凡幾，燕璃也是其中一員。燕璃與他相愛，他找遍世間所有延長壽命的寶物，卻終究敵不過時間的洗禮……
他依舊是年少時的模樣，而燕璃已經……眼角有著皺紋，皮膚開始乾枯，步入老態。
他的妻子燕璃沒有說話。
江瞳又用另一隻手拉過他的手。
“同樣的問題，我應該不需要再問血皇了，你的舉動已經說明一切。”
那樣純粹乾淨的眼神，仿佛最純淨的稚子，讓人設不了心防。
“相愛的兩人為什麼要把話憋在心裡呢？”
“我，我……”
乾澀的喉嚨。
“我就是想她再多陪我一段時間，或許……是我的強求給了她壓力，剩下的時間……我會好好陪著她。”
“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