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仿佛連接天際的連綿山峰,低處山穀好似被人用一把巨劍硬生生劃出一道涇渭分明的溝壑。
完全出乎白小鬆預料的遺跡景色。
涉及這個世界另一個維度的力量,花老太爺很明智地沒有跟著一起來,而是讓道士帶著兩人前來。
“這裡就是那處遺跡所在。”道士簡略地介紹道。
“在地下。”白望川緊盯著山穀,淡聲道,“我的視線被阻隔,看不透。”
這兩句話透出來的信息再次讓道士一驚。
他還什麼都沒說,對方就看出來了。
“這位兄台……”
“前輩叫我花霖就好。”
這話花霖說得誠心,白望川修為如此高深,一句前輩當得。
白望川點了點頭,算是應下,隨後便問道:“花霖,花家有沒有遺跡進入的方法流傳下來?”
“就是沒有。”聞言,花霖歎了口氣道,“花家守護這處遺跡這麼久以來,從來都不知道遺跡之中到底有什麼,反倒是花鉞和遺跡共鳴,讓花家得了滔天的運勢和財富,我們才知道這個遠古遺跡不一般。”
聞言,白望川回頭看著山穀,許久不語,辨不清她的情緒,卻莫名在她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孤寂沉重的氛圍。
見到這樣的白望川,白小鬆心裡有些發慌,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白望川的手腕,輕聲問道:“望川,怎麼了?”
聞言,白望川才回過神來,她沉默了一下,露出一抹和往常沒什麼區彆的溫柔笑意,緩緩道:“我隻是在思考怎麼進去。”
白小鬆眼神閃爍幾下,隨後也跟著白望川一般,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了,是我過分擔心了。”
白望川垂下眼眸,轉回頭,動作有些急切,就像是在避著什麼。
一旁的花霖眼觀鼻鼻觀心,雖然心裡門清這倆人都藏著心事,但是他老實地裝作沒看見、沒聽見。
“這個遺跡的封印,我也未曾看過,需要多費些心力了。”
不知白望川真實身份的花霖對這句話沒什麼反應,白小鬆卻是愣了一下,然後如臨大敵。
白望川雙眸泛上更多金色光點,連成一片,她看向山穀,表象褪去,映照出一方規避了所有天道絲線的漆黑世界。
白望川抬手,輕輕撥動其中一根天道絲線,嗡,就像是漣漪一般,顫動迅速延伸向漆黑世界。
顫動觸碰的那一瞬間,漆黑世界震顫,下一刻,像是反擊的號角,所有天道絲線一同顫動起來,目標直指白望川,欲直接抹殺。
“需要龍魂才能進入?”
漆黑世界爆發的瞬間,白望川便讀懂了這方世界封印開啟的規則,可惜這一試探就是封印發動全力的反擊撲殺。
……
白小鬆和花霖見白望川抬手做了一個撥動絲線的動作後,僅僅片刻,他們所站立的這方空間就像是開啟了保護機製,無聲的天地壓迫,人在此刻顯得無比的渺小。
“需要龍魂才能進入?”
眼前天地似是變成黑白兩色,所有感官都在訴說他們被天地所拋棄的絕望,白小鬆和花霖兩人大腦瞬間停擺。
一股清新的氣息席卷而來,天地被屏蔽在外,身體和精神都開始歡呼雀躍,這時兩人才緩過神來,好似溺水的人,大口喘氣。
白小鬆和花霖都知道,是白望川護住了他們。所以哪怕回神過來了,花霖還是一臉驚恐,不隻是對遺跡恐怖的驚嚇,還有對白望川實力的敬畏。
而白小鬆看著白望川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指尖已經有一抹細小的龍形氣息彙聚。
“沒有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這話,白望川說得平淡,但……
多麼的囂張啊。
白小鬆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心安定下來,指尖氣息散去。
……
“沒有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話畢,白望川雙眸徹底變為金色,好似星河流轉,甚至眼尾飄出點點金色氣息。
仿佛時間停止一般,天地瞬間凝滯,所有天道絲線同時安靜下來。
隨後,天道絲線混著青色和黑色的光點在白望川手上彙聚,化為一把規則的大刀。
白望川果斷向下一揮手,大刀亦同步下揮。
強行以力破法!
……
天地靜止,並非有形,是一種直覺。
而後轟隆巨響,白小鬆和花霖見著這一生最震撼的場景……
天際陰雲頃刻間雲團分開,一條無形的線,正對應著地上的山穀溝壑。下一秒,山穀溝壑向內傾塌,向外迅速蔓延。
天忽的黑沉下來,塌陷的泥土消失不見,露出那一方彌漫著悠悠迷霧的世界,一些殘垣斷壁在迷霧間浮浮沉沉,亙古永恒又悲沉的氣息撲麵開來。
哪怕有白望川在前阻擋掉了大部分威壓,花霖還是呼吸一滯,臉色白了一瞬。白小鬆倒是一反常態的狀態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