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菜就上齊了,宋麗娟把圍裙一摘,團吧團吧往炕上一扔,抄起小碗,放了一排,拎起彪子帶的北大倉,哢吧一聲扭開瓶蓋,咕嘟嘟就開始倒酒。
這架勢可給李山河嚇了一跳,今天這局是舍命局啊。
宋麗娟將飯盆端到了炕沿上,笑嗬嗬的朝著田玉蘭說了一句,“妹子,到姐家就跟到自個家一樣,彆裝假,長點筷兒,姐陪這幾個老爺們喝點,你們吃好喝好啊。”
田玉蘭微笑的回應了幾句,給範曉萱和幾女盛上了飯,張寶寶舉著筷子,目光炯炯的看著李山河,見到李山河點了頭,抄起筷子就開磕,還不忘給範曉萱夾肉。
宋麗娟一手搭在李山河的肩膀,一手端起了酒碗,“二河兄弟,姐提一個,姐說兩句,姐得謝謝你,要不是你,老五就出不來了。”
“那老五一沒,姐就成寡婦了,雖說沒啥大事,但是好說不好聽不是”
前幾句李山河聽得直吧嗒嘴,後邊這句直接嗆得直咳嗽,哈喇子噴出二尺遠。旁邊範老五跟炸毛公雞似的剛支棱起來,就叫宋麗娟一記眼刀子給剜蔫巴了。
"來來,老弟,走一個!"宋麗娟揚脖兒就是半碗下肚,突然掄圓了胳膊"啪"地給範老五後腦勺來了一記脆生的,"瞅啥玩意兒?麻溜兒整啊!
範老五都懵了,“不是,你提酒,我喝啊?”
"咋的?人二河兄弟蹽大老遠鑽老林子救你,你擱這兒跟老娘們兒練繡花呢?"宋麗娟撇著嘴,白眼都快翻到房梁上了。
範老五臊得脖子跟煮熟的蝦爬子似的通紅,"咕咚咕咚"猛灌半碗,喝完"咣當"把碗往桌上一撴,梗著脖子瞪宋麗娟。這娘們兒壓根不接招,抄起酒碗又續上了。
“老弟,姐再提一個,當時你還陪弟妹,就給你拉走了,是姐不對,姐這下算是賠罪。”
範老五臉綠得跟醃黃瓜似的,剛才那口酒在胃裡翻跟頭,這會兒正掄筷子跟涼菜較勁呢。彪子在邊上樂得後槽牙都呲出來了,冷不防叫宋麗娟一片勺削得直晃悠。
宋麗娟薅著彪子領子,“咋,說他沒說你啊,這口你來!”
彪子???宋麗娟一個眼神殺,“喝不喝?”
彪子讓勒得直翻白眼,剛要吱聲就讓宋麗娟瞪得把話咽回去了,抄起碗跟李山河"咣"地一碰,仰脖兒灌得喉結直竄棱。
範老五這會兒看彪子都眼淚帶眼圈了,感動得直吧嗒嘴,彪子真夠意思啊,這酒擋的,恨不能當場拜把子。
彪子碗剛撂下,筷子還沒摸著呢,宋麗娟第三碗又懟過來了:"這碗慶賀你倆全須全尾回來!整!"
見範老五和彪子磨嘰,宋麗娟"啪"地一巴掌拍得花生米亂蹦:"倆大老爺們兒哏哏次次的,都不趕我這老娘們!碗裡養魚呢?能不能喝?不能喝滾外邊跟看狗一桌去!"
這話可捅了馬蜂窩,東北漢子哪受得了這個?倆貨"咣咣"兩碗下肚,喝得直打酒嗝。
李山河這是看出點道道來了,宋麗娟今天為了保住屁股,算是豁出去了,她是真把彪子和範老五當日本人整啊。
範老五"哐啷"撂下碗,連扒拉兩口拍黃瓜壓酒,突然"騰"地站起來,紅著眼珠子拿筷子頭直戳宋麗娟:"我算整明白了!"
宋麗娟和彪子心裡"咯噔"一下,尋思彆是露餡了?
"你今兒就是憋著勁收拾我跟彪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來!今兒看誰先鑽桌子底下!"範老五"哢吧"咬開瓶蓋,"嘩嘩"往海碗裡倒,酒沫子濺了一桌子。
宋麗娟暗鬆口氣,順勢把腳往板凳上一踩:"怕你是王八揍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