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李山河從褲兜翻出了煙,點著塞進嘴裡,李山河剛睡醒的時候後已經摸過炕了,還溫的呼的,今天不用燒炕,也就不著急起來了。
去省城的火車明天,今天要在縣裡睡一宿,一會叫幾人起床收拾收拾東西,然後等彪子來了一起去吃個早餐就坐大客去縣裡就完事了。
李山河在心裡安排了一下行程,確定沒啥問題,拍了拍屁股,叫醒了幾人,張寶寶昨天睡得早,現在可能是聽多了免疫了,一覺直接睡到大天亮,精神十足。
反觀田玉蘭和吳白蓮,也就氣色好的出奇,但是精神頭實在是不咋地,開玩笑,四點睡,七點起,擱誰誰都頂不住啊。
這一大早晨李山河就開始忙活了,先是給自己套上衣服,然後再給張寶寶穿衣服。
給張寶寶穿衣服的同時,還得時刻扒楞吳白蓮和田玉蘭,一個照顧不到坐在那就睡著了。
李山河看二人的樣子,也是心疼,歎了口氣,還得燒火啊,一會吃完飯再補一覺吧,睡醒了在坐大客車去縣裡好了,反正一天有好幾趟呢,也不差這一會了。
也不管還在迷糊的二人,李山河出門抱了點柴火就開始架火燒炕,東屋燒完燒西屋,不知道彪子昨晚什麼戰況,估計到了也得補覺。
都這樣了,乾脆也彆出去吃了,蓋上了灶坑門,李山河從田玉蘭兜裡摸了點錢,拎著暖壺出門就去買早餐了。
先是去包子鋪買了三十個大肉包子,家裡還有茶蛋呢,三十個夠吃了,又去了豆腐坊買了一暖壺豆漿,等買完回家,張寶寶已經餓蔫了。
李山河趕緊將地桌放上,撿了幾個茶蛋,直接就開乾,田玉蘭和吳白蓮也聞到了香味兒,爬起來隨便對付了一口,穿上衣服,疊上褥子,一人留了個枕頭和炕被接著睡。
留下張寶寶和李山河麵麵相覷。“當家的,咱倆出玩去啊!”
“這死冷寒天的,玩啥啊,來,我樓你睡一會吧,咱下午就要出發了。”
張寶寶撓了撓頭,“那也行吧。”這一上午,一家人整整齊齊的睡了個回籠覺。
李山河正睡迷糊呢,就聽見彪子的破鑼嗓子,“二叔,開門啊二叔,俺來咧!”
實在是懶得動,翻身拍了拍屁股,張寶寶迷迷糊糊趿拉上鞋就去給彪子開門去了,沒一會,彪子大包小裹的領著劉曉娟就進了屋。
李山河叫醒了田玉蘭和吳白蓮,盤腿坐在炕上後背倚著牆,打了個哈欠,“彪子,你咋才來呢,這都幾點了,不是告訴你早點嗎。”
一問這個,彪子倒是委屈上了,“二叔,快彆提了,騎車騎了一半,車胎紮了,俺和娟子就這大包小裹走了十多裡地,這個點能到就不錯了。”
“進了鎮子俺就去修車了,俺一看,好家夥,那長一根洋釘子,差點把車圈都給乾穿了。”
李山河聽的嘴角直抽抽,這彪子,也是夠倒黴的了,看著彪子手裡的包袱,李山河試探的問道:“彪啊,你去省城還回來嗎?”
彪子摸了摸後腦勺,“二叔你這話說的,俺不回來能去哪啊。”
“那你這咋跟搬家似的呢?”
彪子一臉幽怨,“俺就說了,隻帶點錢,有錢啥買不著啊,俺爹就讓俺能帶著都帶著,都不夠費勁的了,不帶還抽俺,你問娟子,大早晨還給俺開頓皮。”
這副委屈的樣子給李山河幾人逗得哈哈大笑,就連娟子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彆整這出了,你等我一會,我和你嬸子們收拾下東西,咱就吃飯去,吃完飯咱就走。”
“今天二叔請客,到時候國營飯店隨便點!”
“二叔萬歲!”“當家的萬歲!”
李山河招呼彪子去前屋等著,屬實是有些小衣不方便當著彪子麵收拾,幾人商量來,商量去,就準備帶點小衣和吃的,就像彪子說的,隻要錢帶夠,省城啥玩意買不著啊。
將茶葉蛋撈出來放在了壇子裡,將幾人的小衣放在了皮箱裡,至於錢,除了臨時用的零錢,其他的被田玉蘭和吳白蓮一合計,全縫線褲上了。
這倆娘們是真準備誰碰直接就是一大耳雷子了。
一切收拾完畢,將水缸裡的水都倒了出去,要不出門的時候突然降溫,水缸都得凍炸了。
帶著幾人去國營飯店吃口飯,彪子這回可算是撈到李山河請客了,這小子他娘的喝了七瓶汽水,七瓶啊,就這還意猶未儘,還想打包倆。
直接就被李山河和劉曉娟薅到了上回挨揍的那個胡同來了個混合雙打,太他娘的欠揍了。
吃完飯,幾人拿著行李就去了客運站,
說是客運站,其實就是一個小賣部,前麵立個站牌,客車都擱這停著,去哪就上哪的車,也不準時準點,有前兒人少了司機就再靠一會。
這會也沒有什麼自助賣票的設備啥的,你就直接找小賣部老板娘,直接給你手寫倆座位號就完事了,或者你直接上車,開車了在找乘務員補票也一樣,反正都是手寫的。
但是啊,但是千萬彆逃票,這年頭的乘務員還算是個吃香的行業,來回捎點東西,賺的比工資都多,算是高收入人群。
所以這群娘們也彪悍的很,罵你都是輕的,發現逃票,打你一頓丟下車都屢見不鮮。
李山河幾人算是來得早的,車上還沒幾個人,李山河直接就帶著人坐到最後一排去了,最後一排是連著的好幾個坐,坐下幾人綽綽有餘。
李山河讓幾個女的坐在裡邊,自己和彪子坐在外麵,不留空座,以防有那個不要臉的擠進去占便宜。
這年頭車上亂的很,小偷,劫道的,拍花子的,比比皆是,所以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