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東北這個環境,還沒有那麼多的化工廠,大河裡麵還算乾淨,還可以勉強做到棒打麅子,瓢舀魚,再過幾年,可就難說了。
一行人來到大河,沿著岸邊朝下遊走,上遊水淺,沒法鑿窟窿,越往下遊走水越深。
最下麵山頭那塊,還有個大壩,是用鬆樹杆子攔上的,每年入冬的時候就給撤了。
李山河打頭,扛著鐵芊子開始尋摸目標,很快就找到了一個不錯的位置。
那塊是個回水彎,有幾棵倒了的大樹紮進了河裡,現在已經被厚厚的冰層給封住了。
這種地形最願意有魚了,而且看那個大樹端口,一瞅就是讓人用手鋸給鋸斷的,應該是之前有人在這下地龍打的窩。
李山河戴穩了狗皮帽子,朝著冰麵上一指,“爹,你瞅那嘎達咋樣?”
李衛東點上了一根煙,“咋樣,乾一下就知道咋樣了,乾!”
李山河扛著芊子就走了過去,拿起芊子狠狠一懟,直接紮進去一捺多深,用力一翹,冰塊好似碎掉的寶石,四散出去,沿冰麵滑行好遠。
李山河先是鑿出一個小坑,然後就是彪子上場,掄起尖鎬就是一頓刨,這地方下麵水流還沒停,冰層也沒有很深。
彪子刨完李山河紮,二人互相配合,沒一會就見到水了,這冰麵也就四十多公分厚,乾的還算輕快。
現在這年月,你要是找不好地方,乾一米多深你都看不見水,從鼓起來的冰包上的裂縫往下看,凍個一米多深都是常事兒。
眼瞅著見水了,那彪子的尖鎬就不能用了,李山河拿著芊子一通亂捅,可算全通了。
李衛東掏出了煙,發了一圈,眾人就這麼圍著剛開鑿的冰窟窿抽著煙,沒一會就有一條大板鯽冒了頭。
“老三,老三,抄網,尿素袋子!”
正在邊上打出溜劃的李山峰一個激靈,扛著抄網就跑了過來。
也不用李衛東招呼,雙手握緊抄網狠狠往下一懟,大板鯽連著滿滿一兜子小白條還參雜著幾塊冰塊一並被抄了上來。
往有雪上一灑,好家夥,這一網最少乾了半斤小雜魚,還有一隻瘌吧子不知道怎麼被一塊抄上來了。
李山峰一看,眼珠子更亮了,抄網懟進冰窟窿就是一陣攪和,等到往外薅的時候,完犢子,薅不動了!
“二哥,二哥,幫忙啊二哥,有大家夥,整不動了。”
李山河趕緊握住了抄網手柄,往上一提,嗯?不動,這是整到大玩意給卡住了。
轉著圈晃了兩下,終於給整出來了,搭眼一看,原來是根四斤來沉的三道鱗,往雪上一扔,還berber亂蹦呢,這玩意燉起來肯定嘎嘎好吃。
彪子在一旁看的眼熱,“二叔,二叔,給俺整兩下。”
李山河將抄網遞給了彪子,自己則是帶上了手燜子開始往尿素袋子裡撿魚。
光這一個地方,李山河等人就摳出來了二十多斤。
最多的還是白條麥穗馬口和花泥鰍,還有幾根手指頭那麼粗的竄釘子,其次就是金黃金黃的鯽瓜子,還有三道鱗,草根兒。
眼瞅著整不到什麼好玩意了,幾人拎著袋子接著往下走,一直到了大壩,都沒再看到有那塊相應。
過了大壩,水流變得湍急,李山河扛著攔網,一腳踩進了水裡麵,該說不說,這水裡麵還不算凍腳。
畢竟這流水最涼也不能零下,外麵零下三十多度,但是一會上岸就不好說了。
李山河展開了攔網,雙手握在兩根握把上,將攔網杵在了冰層邊上,網前麵拴的自行車鏈子,入水直接沉底。
“彪子,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