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彪子還在悶著頭往前衝,根本沒注意到李山河和琪琪格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會兒的風實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抬不起頭來,就連騎術精湛的蒙古漢子,都是緊緊的趴附在馬背上,任憑著胯下駿馬肆意發揮。
著各種鬼天氣,三米之內雌雄難辨,五米之外人畜不分,十米之外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與其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能認路上,還不如全都交給馬匹,畢竟老馬識途嗎,身下的馬匹就是他們最信任的夥伴,一定會將他們帶回家的。
眾人又在白毛風中跑了一個多小時,這才隱隱約約看見了蒙古包的影子。
不是他們不想在原地等候,實在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下,要是時間長了,馬匹都凍僵了,那就真的要被凍死在原地了。
彆說騎馬了,就算你是開車,遇上一天一宿的白毛風,燃油耗儘,沒有補給,你都得凍死在車上,所以與其做錯,也好過什麼都不做。
一群漢子將馬匹牽進了馬圈,紛紛湧進了蒙古包。
阿古拉一臉懊悔,恨不得抽自己倆大嘴巴子,說點啥不好,非說要刮白毛風。
本來就是忽悠李山河來草原和妹妹結婚圓房的,誰能想到房倒是圓了,但是妹妹妹夫人沒了。
這白毛風也是,真不抗叨咕,說來就來啊。
隨即就開始點名報數,隨著報數的人越來越少,阿古拉的心也漸漸沉到了穀底,連同李山河和琪琪格在內,一共有三個人沒回來。
彪子已經被風刮傻了,這風吹到臉上跟個大嘴巴子似的,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剛準備找二叔,環顧了一圈,愣是沒看到李山河的身影。
彪子眼珠子一下就紅了,衝上前去薅住了阿古拉的衣領,“俺二叔咧,你給俺二叔整哪去了?”
“快點給俺二叔交出來!”
阿古拉沉默不語,任憑彪子薅著自己的脖領子,巴特爾走上前攔住了發瘋的彪子。
“彪子兄弟,彆這樣,阿古拉也不想的,你沒發現琪琪格也沒回來嗎?”
彪子狠狠的一推阿古拉,“俺不管,俺不會來都行,俺二叔必須回來!”
話畢,重新帶上了狗皮帽子掛上而來綿手燜子,推開蒙古包的門就要出去。
北風呼呼的吹著,現在的風已經大到開門都費勁了,阿古拉見狀,連忙大喊,“趕緊攔住他,這個時候出去迷了路就是個死。”
巴特爾聞言,和幾個漢子死死的擋在了彪子身前。
彪子一言不發,眼睛通紅,好似個受了傷的野獸,死死的盯著攔在身前的眾人,牙關緊咬,拳頭攥緊,“你們給俺起開,俺要找俺二叔!”
巴特爾好話都說儘了,彪子是一個字兒都聽不進去啊,滿腦子就是想把李山河找回來。
從小到大,隻有李山河從來沒有欺負過他,小的時候吃不飽,李山河總是帶著彪子上山下河找吃的。
長大之後,自己家裡窮,早早就輟學了,李山河也從來沒看不起自己,反而是每次回來都給自己帶好吃的。
還帶著自己賺錢,還幫自己娶了媳婦。
彪子本來都想好了,這輩子就跟著李山河屁股後麵混,等娟子生了,再讓自己兒子跟著李山河兒子屁股後麵混。
本來都是好好的,誰能想到來個草原,這麼大個活人說沒就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