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慢點!院子小!”魏向前看著那轟鳴的巨獸和興奮的李山河,酒徹底醒了,聲音都變了調,想撲上來又不敢。
晚了!
李山河右腳試探性地、帶著點興奮的顫抖,輕輕點了一下那寬大的油門踏板。
柴油機的咆哮聲陡然拔高!排氣管噴出的藍煙更濃了!巨大的後輪猛地原地空轉了一下,寬大的“人”字型輪胎花紋瘋狂地刨抓著地麵的凍雪和冰碴,發出刺耳的“嗤嗤”聲,甩起大片的雪泥!
一股強大的、狂暴的推力從屁股底下傳來!李山河隻覺得身體被猛地往後一拽,又隨著車輪獲得抓地力而向前一衝!
這頭紅色的鋼鐵巨獸,如同掙脫了鎖鏈的蠻荒凶獸,帶著低沉的怒吼和排山倒海的氣勢,猛地向前躥了出去!
“我操!”李山河自己都嚇了一跳,腎上腺素狂飆!他死死抓住方向盤,腳下趕緊鬆了點油門。拖拉機咆哮著,在並不算寬敞的院子裡開始笨拙地轉圈。
“哈哈哈!帶勁!太他媽帶勁了!”三驢子非但不怕,反而興奮得嗷嗷直叫,追著拖拉機的屁股跑,“二哥!再快點!轉大圈!”
魏向前嚇得臉都白了,眼鏡徹底歪掉:“慢點!二哥!馬路牙子!啊!摩托車棚!小心!”
李山河哪管這些!他此刻完全沉浸在駕馭這頭鋼鐵巨獸的原始快感中!柴油機的轟鳴是戰鼓,排氣管的藍煙是旌旗!
他開著拖拉機,在院子裡畫著越來越大的、歪歪扭扭的圈子。
巨大的輪胎碾過鬆軟的雪堆,留下深深的、帶著清晰花紋的轍印;撞開擋路的小雪堆,雪塊四濺;甚至有一次後輪堪堪擦著魏向前那寶貝摩托車的邊鬥掠過,嚇得魏向前一屁股坐雪地裡。
“二哥!我的親哥!停車!快停車!”魏向前帶著哭腔喊。
李山河哈哈大笑,那笑聲混在柴油機震耳欲聾的咆哮聲裡,充滿了肆無忌憚的暢快和豪邁!
他猛地一打方向,拖拉機帶著巨大的慣性,車尾甩出一個誇張的弧度,卷起漫天雪塵,穩穩地停在了院子中央,排氣管還在不甘地“突突”噴著熱氣。
駕駛艙裡,李山河胸膛劇烈起伏,呼出的白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凝成濃霧。他臉上因為興奮和寒冷而泛著紅光,眼睛裡跳動著如同車燈般雪亮的光芒。
“好!好牲口!”李山河重重一拍方向盤,金屬發出沉悶的回響。他跳下車,腳踩在堅實的凍土上,感受著大地傳來的力量。
寒風卷著雪沫撲在滾燙的臉上,帶著凜冽的清醒。
“這份禮物,我收了,等回頭我也給你送份禮物。”
李山河早就想好了,上回收了魏向前他們的摩托車就沒表示,這回收了這麼大個物件咋也得表示表示啊。
不說彆的,就說鷹勾山地下的那些古董,隨便拿出一件手把件給兄弟們一人分一個拿著玩唄。
李山河一個縱躍跳下了車,一手摟一個,“走,咱們接著喝!”
三驢子興奮的點點頭,“二哥,你啥時候回家提前跟俺們說一聲,到時候俺們提前給你安排火車皮,保證完完整整的給你送家去。”
魏向前也是附和著說道:“孫哥沒毛病,二哥,啥時候你要走的時候直接來這就成,這常年有人,我們仨輪班看著。”
李山河用力的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成,我走的時候肯定知會你倆一聲。”
三人喝了個儘興,直到日頭西沉,李山河才溜溜達達的回了家。
走之前,咋地不得和媳婦告個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