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來的鳥,他直接扔進帶來的麻袋裡。
李山河看著弟弟那鼓囊囊、不停蠕動的褲兜,又看看彪子手裡那個撲騰作響的麻袋,再看看粘網上還在不斷增加的新“俘虜”,搖了搖頭,也加入了收獲的行列。
他動作最嫻熟,手指靈巧地避開粘絲,輕輕捏住鳥兒的身體,稍微一旋一拉,就能把鳥兒完整地從網格中解脫出來,羽毛損傷也最小。解下來的鳥,他隨手遞給李山峰。
李山峰來者不拒,不管大小,一律照單全收!左邊褲兜塞滿了,就塞右邊!
兩個褲兜都鼓得像塞了兩個大饅頭,還在不停地蠕動、發出掙紮聲。他還不滿足,又撩起棉襖下擺,把兩隻剛解下來的蘇雀直接塞進了貼身的秋衣裡!
冰涼的鳥兒貼到肚皮,凍得他“嘶”地吸了口涼氣,卻還是咧著嘴笑,緊緊捂著棉襖。
“三叔!你也不嫌硌得慌!”彪子看得直樂。
“暖和!”李山峰梗著脖子,臉上是純粹的喜悅。
就在這時,樹林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虎嘯。一道金黑相間的身影,如同旋風般從林子裡衝了出來,嘴裡似乎還叼著個灰撲撲的東西。
是二憨!它撒歡夠了,循著主人的氣味找了回來。它跑到粘網附近,好奇地看著那些掛在網上撲騰的小東西,琥珀色的眼睛裡閃爍著捕食者的興趣。
“二憨!老實點!這不是給你吃的!”李山河趕緊嗬斥一聲。
二憨低吼一聲,似乎聽懂了,把嘴裡叼著的東西吐在李山河腳邊的雪地上——那是一隻被咬斷了脖子的肥碩野兔。
它甩了甩碩大的頭顱,走到一邊,懶洋洋地趴了下來,舔著自己沾了雪沫的爪子,金色的皮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三人又抓了幾波,收拾了個乾淨,這才踏上了回家的路。
陽光把三人的影子在雪地上拉得老長。彪子肩上扛著那個鼓鼓囊囊、不停撲騰的麻袋,像背著座會動的小山。
李山峰走在前頭,兩個棉褲兜塞得滿滿當當,活像揣了兩個不安分的小刺蝟,隨著他蹦蹦跳跳的步伐一鼓一鼓,偶爾還傳出幾聲沉悶的“啾啾”抗議。
他時不時就得伸手進去按一按,小臉上滿是得意,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二人轉。
進了院門,李山河把兩根長竹竿靠在倉房牆上,粘網卷小心地收好。
他招呼彪子:“把麻袋放灶房門口。晚上彆走了,叫上曉娟,咱整點硬菜——油炸老家賊!好好吃一頓。”
彪子正小心翼翼地把麻袋口紮緊,生怕跑出一隻鳥。
一聽這話,連忙擺手,“二叔,不得了,丈母娘還擱俺家呢。”
李山河眉頭一挑:“那不正好!一塊兒叫過來!人多熱鬨!咱多弄點,再整倆菜!”
“拉倒吧二叔,俺丈母娘不能來,再說了,娟子身子重,也夠嗆願意折騰。”
李山河無奈地擺擺手:“行行行!反正也不是啥好玩意,等真弄到好玩意再說吧!”
他轉身進灶房,掀開麻袋口,裡麵黑壓壓一片,家雀兒、蘇雀、長尾巴簾擠在一起,撲棱著翅膀,啾啾亂叫,羽毛和糞便的氣味撲麵而來。
他伸手進去,動作麻利地抓了兩大把,足有二三十隻,也不管什麼種類,用根細麻繩把鳥腿草草一捆,遞到彪子麵前:“喏!拿著!回去偷偷給曉娟燉了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