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
李山河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
彪子漲紅的臉扭了過來,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二叔!這幫狗日的……”
“行了。”李山he打斷了他,目光從彪子臉上移開,落在了地上那個已經癱軟如泥的老千頭子身上。
彪子皺著眉頭看著李山河,滿臉的不解和憋屈:“二叔,這幫老千咋整?”
李山河沒回答他,隻是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退後。
他鬆開彪子的手腕,慢條斯理地蹲下身,與那個跪在地上的男人平視。
他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眼前不是一個剛剛差點要了彪子命的騙子,而是一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車廂裡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看熱鬨的乘客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一雙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李山河,那眼神裡充滿了敬畏和恐懼。
李山河低著頭,用手裡那根還沾著血的手插子,不輕不重地拍了拍領頭那人煞白的臉。
金屬的冰涼和血腥的黏膩,讓那男人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牙齒上下打顫,發出“咯咯”的聲響。
“兄弟。”李山河笑吟吟地開口了,聲音溫和得像是在拉家常,“按規矩,當場抓住了,剁手。”
“剁手”兩個字,輕飄飄地從他嘴裡吐出來,卻像兩把重錘,狠狠砸在老千頭子的心口。他整個人猛地一哆嗦,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李山河仿佛沒看到他那副快要嚇死過去的熊樣,依舊自顧自地說道:“我不剁你手,你這手藝看著不錯,廢了可惜。”
他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隻是那笑意裡,沒有半分溫度,冷得像是長白山頂終年不化的積雪。
“光挑了你的手筋,這事兒,辦的沒毛病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手腕一抖。
“噗嗤!”
一聲輕微的、利刃切斷筋腱的悶響。
“啊——!”
一聲淒厲到變了調的慘叫,從老千頭子的喉嚨裡爆發出來,刺得人耳膜生疼。
他那隻剛才還在發牌的手,手腕處多了一個小小的血口,此刻正像一條離了水的魚一樣,無力地抽搐、彈跳著,五根手指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再也無法並攏。
李山河收回手插子,動作乾淨利落,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劇痛和恐懼的雙重折磨下,那領頭男人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鼻尖滾滾滑落,瞬間浸濕了衣領。他抱著自己那隻廢了的手,疼得滿地打滾,可嘴裡卻連一句求饒的狠話都不敢說。
他強忍著那撕心裂肺的劇痛,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沒……沒毛病!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