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和孫胖子他們幾個,哪見過這場麵啊,一個個眼睛都看直了。
“我操,二哥,這就是按摩啊?看著咋跟挨揍似的?”孫胖子摸著自個兒還有點腫的臉,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你懂個屁!”石頭在旁邊懟了他一句,眼睛裡卻冒著光,“你沒聽見人家那動靜?那叫得,一聽就得勁兒!這叫享受!”
他們這幫半大小子,平日裡都是在屯子裡土裡刨食兒,累了乏了,回家讓媳婦兒給捶捶後背就算頂天了,誰舍得花這個錢來乾這個?
這要是讓家裡頭的老人知道了,說你花錢讓人摸腳,那都不用等彆人動手,自個兒家老爺子就能把腿給你打折了。
所以啊,除了李山河跟彪子,剩下的這幾個,都是頭一回,看啥都新鮮,心裡頭又緊張又期待。
範老五倒是輕車熟路,他一上來,就跟那領班的客氣了兩句,然後找了個靠窗的位置,一屁股就坐下了,還招呼李山河:“李爺,您來這邊,這兒亮堂。”
李山河也沒客氣,挨著他就在一張條凳上躺了下來。
彪子在後頭磨磨蹭蹭的,一雙小眼睛在屋裡頭四處亂瞟,好像在找啥。
他瞅著李山河旁邊的空床,猶豫了一下,又往最裡頭的角落裡走,嘴裡還念叨著:“俺……俺喜歡清靜點的地方,那旮旯好,那旮旯好。”
李山河斜了他一眼,心裡頭跟明鏡似的,這孫子,是怕了。
“咋地啊彪子,上回讓人家小妹給按出心理陰影了?”李山河故意大聲地逗他,“你那腰子沒事兒吧?我看你今天吃飯那生龍活虎的樣兒,不像是有毛病啊。”
彪子一聽這話,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趕緊梗著脖子反駁:“二叔你胡說啥呢!俺那是吃勁兒!對,就是吃勁兒!上回那小妹手勁兒是大了點,但按完了,舒坦!俺這不是怕打擾你跟老五談正事兒嘛!”
他嘴上說得硬氣,可那眼神飄忽不定,腳底下跟抹了油似的,一溜煙就竄到了最裡麵的一個角落,找了張床,跟個受了驚的兔子似的,一頭就紮了上去,恨不得把自個兒埋進床裡頭。
石頭和孫胖子他們幾個,也都有樣學樣,各自找了床躺下。
剛一躺平,幾個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地交頭接耳。
“哎,石頭,你說等會兒來的師傅,是男的女的啊?”
“廢話,肯定是女的啊!你沒看剛那領班的,就是個女的嗎?”
“女的好,女的好!嘿嘿嘿……”
幾個小子在那兒不懷好意地笑著,那點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了。
李山河聽著他們那沒出息的對話,也是懶得搭理。
他雙手枕在腦後,翹著二郎腿,舒舒服服地躺著。
忙活了一天一夜,這會兒泡完了澡,渾身都鬆快了,再按個摩,那真是神仙日子了。
範老五在旁邊,也是一臉的愜意。
他今天算是把寶給押對了,能跟李山河搭上話,還得了去省城的許諾,這心裡頭的美,就甭提了。
他現在看李山河,那眼神都不一樣了,就跟看財神爺似的。
“李爺,您躺好。這兒的師傅,手藝都差不了。等會兒我跟領班的說一聲,讓她把最好的都給咱安排上。”範老五湊過來說道。
“行了,你自個兒消停待著吧。”李山河閉著眼睛,懶洋洋地回了一句。
整個二樓,就他們這幫人動靜最大。
旁邊幾個正在享受的客人,都被他們吵得皺起了眉頭,但一看他們這人高馬大的架勢,也沒人敢說啥。
領班的也看出來了,這是來了大客戶,不敢怠慢,趕緊就去安排師傅了。
一時間,屋子裡又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幾個小子壓抑不住的、帶著點興奮的喘息聲。
他們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眼巴巴地瞅著樓梯口的方向,那眼神,就跟等著喂食的雛鳥似的,充滿了對未知的渴望。
隻有角落裡的彪子,把臉深深地埋在枕頭裡,嘴裡念念有詞,也不知道是在祈禱還是在罵娘。
就在幾個大小夥子望眼欲穿的時候,樓梯口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