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熱氣騰騰的浴池裡出來,這一下,讓所有人都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
可這股子冷勁兒,卻讓李山河感覺說不出的舒坦。
總算是出來了!
他背著彪子,站在浴池門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可他這口氣還沒吐完,異變陡生!
隻感覺背上那個一直跟死豬似的彪子,突然猛地抽了一下!
緊接著,還沒等李山河反應過來,彪子“嗖”的一下,就跟個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從他背上彈了下去!
穩穩當當地落在地上之後,彪子二話不說,就在那浴池門口昏暗的燈光下,開始了一段極其詭異、極其狂野的舞蹈!
他時而弓著腰,時而挺著背,兩條胳膊跟風車似的掄著,兩條腿跟彈簧似的,不停地蹦躂、抽動。
那動作,看著跟八十年代最時髦的霹靂舞似的,又有點像廟會上跳大神的薩滿,充滿了野性的力量感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經質。
這一幕,把所有人都給看傻了。
李山河、範老五、石頭、孫胖子,還有抱著衣服的李山峰,好幾個人,十幾隻眼睛,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在寒風中瘋狂“搖擺”的彪子,一個個都跟被點了穴似的,一動不動。
路過的幾個行人,也都紛紛側目,用一種看精神病的眼神,看著這個在浴池門口發瘋的壯漢。
李山河愣了足足有半分鐘,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看著那個上躥下跳、好像摸了電門的彪子,一臉懵逼地開口問道:
“彪子,你藥劑吧嘎哈?咋地,讓柳家大爺給上身了?”
李山河這話一問出來,正在瘋狂舞動的彪子,動作猛地一停。
他緩緩地轉過身,一張臉在浴池門口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又青又白,表情更是比哭還難看。
“二叔……”
彪子一開口,聲音都帶著哭腔,那叫一個委屈。
“你快彆說了,俺這不是讓啥柳家大爺上身了……”他哆哆嗦嗦地指了指自己的後腰,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臉的悲憤,“俺這是讓剛才那個虎娘們兒給按的!俺感覺俺這渾身上下的骨頭架子,都要散了!一動就跟有電似的,麻嗖嗖的,根本不受俺自個兒控製!”
他說著,身子又不受控製地抽了兩下,那樣子,彆提多滑稽了。
“俺跟你說啊二叔,”彪子越說越來氣,眼眶子都紅了,“剛才在裡頭,俺躺那兒,讓那娘們兒一頓捏,俺就感覺……俺就感覺又回到了讓娟子給支配的時候了!”
“噗……”
範老五在旁邊,本來還是一臉的驚恐,聽到這話,一個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
他趕緊低下頭,用咳嗽來掩飾自己的笑意。
彪子這話,算是說到他心坎裡去了。宋麗娟那娘們兒的厲害,他可是深有體會。沒想到,彪子這麼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竟然也有被女人支配的恐懼。
李山河也是聽得又好氣又好笑。
“行了行了,你小子少在那兒給我丟人現眼了!”他沒好氣地罵了一句,“一個大老爺們,讓人按個摩,就哭爹喊娘的,像啥樣!”
“我那哪是按摩啊!”彪子一聽這話,更委屈了,嗓門都高了八度,“二叔,你那是沒讓那娘們兒按!她那手,就跟倆大鐵鉗子似的,一指頭下來,俺感覺俺的魂兒都從腳底板飛出去了!”
他越說越激動,乾脆也不管身體受不受控製了,幾步就衝到了李山河麵前,指著李山河的鼻子,就開始了控訴。
“還有你!二叔!”彪子一臉的悲憤,“俺在裡頭,拚了老命地給你發信號,讓你救我!你倒好,非但不救,還在那兒看熱鬨!你是不是我親二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