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
老貓的聲音,沙啞,低沉,像兩塊生鏽的鐵片在摩擦。
可這兩個字,卻帶著一股子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辦公室裡,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二楞子和範老五,緊張得手心都開始冒汗。他們倆都覺得,李爺這回,玩得有點太大了。
這可是在市裡,不是在朝陽溝那山溝溝裡。這兒要是響了槍,那動靜,可就捅破天了。
猴子侯軍,也是一臉的緊張。他雖然知道老貓的槍法神,可李山河提的這個要求,也太他娘的變態了。
百米之外,打麻雀的翅膀?這還是人能乾出來的事兒嗎?
他偷偷地瞥了一眼李山河,發現這個年輕的老板,臉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他剛才說的,不是開槍打鳥,而是彈個煙灰那麼簡單。
猴子心裡頭,對李山河的敬畏,又深了一層。
這個老板,不光邪門,還他娘的膽大包天!
李山河看著老貓那雙燃燒著戰意的眼睛,笑了。
他從兜裡,摸出三發黃澄澄的五六式步槍彈,扔給了老貓。
“窗戶是雙層的,隔音。樓下,彪子會處理。”李山河淡淡地說道,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老貓接過子彈,沒有絲毫猶豫,熟練地拉開槍栓,將三發子彈,一發一發地,壓進了彈倉。
那動作,行雲流水,充滿了機械般的美感。
他沒有去窗邊,而是就站在辦公室的中央,離窗戶還有好幾米的距離。
他緩緩地舉起槍。
沒有瞄準,甚至沒有做出標準的據槍姿勢。
他就那麼隨意地,把槍托抵在肩膀上。
整個人的氣息,在這一瞬間,完全變了。
他不再是一個沉默寡言的鐵路工人。
他變成了一頭即將發動致命一擊的獵豹。
辦公室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在密閉的辦公室裡炸開!
那聲音,比想象的要小,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捂住了。
但那股子硝煙味,卻瞬間彌漫開來,刺激著每個人的鼻腔。
範老五嚇得一哆嗦,差點沒當場尿了。
二楞子和猴子,也是渾身一顫。
他們下意識地,朝著窗外看去。
隻見馬路對麵,那個綠色的郵筒上,那隻正在梳理羽毛的麻雀,身子猛地一抖,左邊的翅膀,突然無力地耷拉了下來,幾根細小的羽毛,在空中飄散。
它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撲騰著剩下的那隻翅膀,想要飛走。
可它還沒來得及離開郵筒。
“砰!”
又是一聲槍響!
那隻麻雀的右翅膀,也齊根而斷!
它徹底失去了平衡,像個小肉球一樣,在郵筒上翻滾著,發出絕望的鳴叫。
辦公室裡,已經是一片死寂。
二楞子張大了嘴,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
範老五更是直接癱軟在了椅子上,兩眼發直,嘴裡喃喃自語:“我的媽呀……這是人嗎……”
猴子臉上的嬉皮笑臉,也徹底消失了。他看著老貓那張毫無表情的側臉,眼神裡,充滿了敬畏和恐懼。
他知道老貓槍法好,可他不知道,老貓的槍法,已經好到了這種非人的地步!
這他娘的,已經不是神槍手了!
這是槍神!
李山河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撿到寶了。
就在這時。
“砰!”
第三聲槍響!
郵筒上,那隻正在垂死掙紮的麻雀,腦袋“噗”地一下,像個被捏爆的西紅柿,炸成了一團血霧。
無頭的屍體,從郵筒上,滾落了下去。
三槍。
乾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