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芝這才後知後覺地打量車廂內部,果然發現角落放著幾卷書和一件他的披風,車內也彌漫著他身上那種淡淡的冷冽氣息。
她有些窘迫:“這車子不是要去桃源村的嗎?”
“嗯。”沈硯頷首,“我和你一同回去。”
“為什麼?”謝秋芝脫口而出。
沈硯深深地看著她,目光裡含著某種讓她心跳加速的意味,聲音低沉:“你說呢?”
那語調,竟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
謝秋芝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臉頰微熱,結結巴巴地反駁:
“你、我……我怎麼知道你去桃源村做什麼!”
見她羞惱,沈硯這才稍稍收斂,恢複了幾分平日裡的冷峻,解釋道:
“此去桃源村,一是看看我那五個不成器的表弟如今‘改造’得如何。二則,淮月樓即將動工,我得去現場定奪事宜。這三嘛……”
他話語微頓,意味深長的目光再次落在謝秋芝因疑惑而微微睜大的眼眸上,緩聲道:
“三是,我想送送你。”
謝秋芝被他最後那句話和眼神看得心慌意亂,連忙彆過臉,故意用生硬的語氣轉移話題:
“哼,說得再好聽!你倒是先把我的畫還給我!”
沈硯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還畫?可以。你告訴我,那畫中人究竟是誰?為何我動用關係也查不到此人蹤跡?”
他指的自然是錯版畫上的張淩鶴。
謝秋芝要被他氣死了,這人怎麼如此無賴,不僅扣著她的畫,還反過來打聽她的隱私!
“那是我隨便畫的!哪有真人!”
“哦?隨便畫便能如此傳神?”沈硯顯然不信。
“你愛信不信!”謝秋芝扭過頭,打定主意不再理他。
馬車緩緩啟動,從京城到桃源村需要一個多時辰的路程。
謝秋芝就這麼氣鼓鼓地靠著車窗,假裝看外麵的風景,打定主意不理會沈硯。
沈硯也不氣惱,自顧自地拿起水囊給她遞過去:“喝口水。”
謝秋芝瞥了一眼,不動。
過了一會兒,沈硯又從車廂壁的暗格抽屜裡取出一碟洗得乾乾淨淨、鮮紅欲滴的櫻桃,遞到她麵前:
“嘗嘗,莊子上剛送來的。”
謝秋芝咽了口口水,但還是倔強地彆開臉。
沈硯看著她明明想吃卻強忍著的模樣,眼底笑意更深。
他拈起一顆飽滿的櫻桃,竟直接伸到了謝秋芝唇邊,作勢要喂她。
謝秋芝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往後一縮,瞬間想起上次在侯府痛經時,被他“威脅”喝藥的場景,那股不容置疑的氣勢現在還讓她心有餘悸。
她生怕他真的做出更“出格”的舉動,連忙伸手一把搶過他指尖的櫻桃,氣呼呼地塞進嘴裡。
清甜的汁水在口中爆開,確實美味。
吃了第一顆,就難免想第二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