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芝腦子靈光,指著月洞門後麵的竹樓和家門口的空地:“娘,我有辦法!咱們把竹樓前麵的平台鋪上油布,能多曬好些。
還有家門口那片空地,也平整,一起鋪上油布,就地晾曬!反正咱們家在村子邊緣,門前沒什麼人路過,村裡也沒人養狗,雞鴨也圈起來了,不怕它們來糟蹋。”
李月蘭一聽,頓時欣喜:“這個主意好!還是我女兒腦子活絡!走,跟娘去倉房,把咱家存的油布都搬出來鋪上!要是不夠,明天讓李大宸幾個去縣裡再買些回來!”
母女倆說乾就乾,兩人利落地從倉房抱出兩大卷厚實的油布,這些可都是當初剛來桃源村的時候買來搭窩棚的,舊一些的是拆了窩棚回收的,新的一大捆是用剩的,李月蘭不僅做飯菜喜歡多做,買這些家用也是寧願剩也不要剛剛好。
謝秋芝拿著掃帚飛快地將竹樓平台和門前空地掃了一遍,防止下麵有小石頭凸起,兩人合力將油布展開、鋪平,邊緣用乾淨的磚塊仔細壓好。
“芝芝,你去那邊拉著角,對,扯平了……”
“娘,這塊布有點小,接上那一塊吧?”
“行,接縫處壓結實點,彆讓穀子漏下去。”
“曬的時候得勤翻動,不然底下的不容易乾。”
“翻曬的活交給娘,這些穀子翻曬起來腳癢得很,你皮嫩,彆癢的晚上睡不著,等日頭再升高些,娘就來翻第一遍。”
“娘,沒事,有耙子,兩人一起做事快一些。”
“唉,你這孩子,我這不是怕太陽太毒了,你給曬黑了麼,姑娘家,還是要講究一些,不然買多少護膚品都救不回來。”
與此同時,田裡的“試煉”卻遠沒有想象中順利。
昨天因為有眾多村民幫忙,十畝稻穀在談笑間便被收割完畢,讓這些學子們產生了一種“割稻很容易”的錯覺。
今天真正自己拿起鐮刀,彎下腰,直麵那一片金黃,他們才驚覺其中的辛苦。
“哎喲!這稻葉邊緣怎麼跟小刀子似的,割得我手背生疼!”
“哎喲,我都劃破手指頭了,流血了!”
“這日頭也太毒了,我頭皮都快曬麻了……”
“我的腰……我的腰快直不起來了……”
“水!誰帶水了?渴死我了!”
“這稻捆看著不大,抱著走這麼遠怎麼這麼沉?腿都酸了!”
才割了不到一個時辰,田裡抱怨聲、哀嚎聲此起彼伏。
與他們的狼狽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五個曾被謝鋒“折磨”了幾個月的皇表弟。
隻見他們動作麻利,下刀精準,放捆整齊,步伐穩健,儼然一副老把式的模樣。
李雙昊割完麵前的一大片,回過身,聽到學子們還在哼哼唧唧,稻子像是割不動似的,進度緩慢,他實在看不過眼,也聽不下去了。
他直起腰,抹了把汗,聲音洪亮地開了口:
“諸位崇實的同仁們!這就受不住了?古人雲:‘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這點日頭,這點腰酸背痛,算什麼?這正是磨練我們意誌的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