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守備府內,王振山一掌拍在桌上,上好的梨花木桌案應聲裂開一道縫隙。
"你說什麼?!"他猛地站起身,雙目圓睜,"莽兒他......被人打斷了腿?"
跪在地上的侍衛統領渾身發抖:"是、是的......少爺昨夜在乞巧燈會上,被一個來曆不明的年輕人所傷......"
"廢物!"王振山一腳將統領踹翻在地,"你們這些廢物是怎麼保護少爺的?!"
他快步走向內室,當看到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王莽時,整個人都僵住了。王莽的右腿腫得老高,紗布上滲著血跡,那張原本囂張跋扈的臉此刻因疼痛而扭曲。
"爹......爹......我的腿......"王莽見到父親,眼淚頓時湧了出來,"那個畜生......他廢了我的腿......太醫說......說我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王振山顫抖著手輕輕觸碰兒子的傷腿,王莽立刻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這位在戰場上見過無數傷殘的老將,此刻卻覺得兒子的每一聲哀嚎都像是在剜他的心。
"不可能!"他猛地轉身揪住隨行太醫的衣領,"給我治好他!用最好的藥!治不好我要你的命!"
太醫戰戰兢兢地跪地磕頭:"守備大人......少爺的膝蓋骨完全碎了,就是神仙來了也......"
"滾!"王振山一腳踢開太醫,強壓著怒火回到兒子床前,"莽兒,告訴爹,到底是誰乾的?"
"是......是個姓方的郎中......"王莽虛弱地抓住父親的衣袖,"他住在蘇府......爹您一定要替我報仇......"
王振山輕輕放下兒子,為他掖好被角,再轉身時,臉上已經結滿了寒霜。他緩步走到窗前,望著守備府外開始戒嚴的街道,聲音冷得像冰:
"傳我命令,立即封鎖四門,全城搜捕。就是把臨風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這個姓方的給我找出來。"
"是!"
"還有,"王振山補充道,"派人去蘇府,問問蘇承宗,他到底窩藏了什麼人物。"
待屬下領命而去,王振山回到兒子床前,輕輕撫摸著王莽的額頭,眼神陰鷙如鷹:
"莽兒放心,爹一定讓那個傷你的人,付出百倍的代價。"
......
翌日清晨,天色未亮,方雲便已收拾停當。他將必要的藥材和銀兩收進空間背包,那件青色長衫也仔細疊好放入。正要出門,卻聽見窗外傳來一陣喧嘩。
推開窗望去,隻見街道上官兵林立,城門口更是重兵把守,對出入行人嚴加盤查。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正在大聲宣讀告示:
"奉守備大人令,全城搜捕要犯方遠!凡有窩藏者,同罪論處!"
方雲眉頭微皺,沒想到王守備動作如此之快。看來昨夜之事,已經驚動了官府。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叩響。方雲警覺地按住袖中銀針:"誰?"
"是我。"門外傳來柳知意清冷的聲音。
方雲開門讓她進來,見她已換上一身便於行動的騎裝,發髻也梳得簡單利落。
"看來柳小姐也看到城門的陣仗了。"
柳知意微微頷首:"王守備就這麼一個兒子,平日裡寵得無法無天。如今被人廢了一條腿,自然要發瘋。"
她走到窗邊,觀察著街上的情況:"我打聽過了,王莽的腿確實廢了,太醫署來的大夫都說治不好。王守備已經懸賞千金,要取你性命。"
方雲神色不變:"柳小姐可有良策?"
"辦法自然是有。"柳知意轉身看他,"不過在那之前,我想知道方公子打算如何應對?"
她目光如炬,顯然是想借機試探方雲的底細。